“你以什麽身份要求我的？”於佳薇聽見自己的聲音問，“是前女友？還是地下情人？”
    男人呼吸拂麵，嗓音低啞。
    “都不是。”
    電梯門再度打開。
    大廳內有人聲。
    陳東鐸插著口袋看向她。
    “跟誰不是跟呢？”
    鏡片模糊了他鏡片後眸中的神色。
    有一瞬，於佳薇都覺得剛才他把她壓在電梯牆壁上的溫柔繾綣，都是出自於生理欲的本能。
    甚至那句話，都隻是出自於占有欲蠢蠢作祟。
    一種熟悉感帶來的內心悸動，在逼仄狹窄的空間裏任意發酵。
    於佳薇抬手給了他一個巴掌。
    “我不跟你鬧，不是因為我脾氣好，”於佳薇說，“是我拎得清，你不會因為一段感情放棄你想要的，我也不會因為這段感情就要死要活，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我理解你，也請你尊重我。”
    她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前台，她重新錄入了信息。
    魏嶸夜跑從外麵回來，將藍牙耳機摘下來一隻，靠在前台上，“於經理晚上好啊。”
    於佳薇餘光掃了一眼電梯的方向。
    陳東鐸已經去了走廊另外一端的洗手間了。
    她朝著魏嶸頷首示意，收回了身份證，徑直上了電梯。
    魏嶸沒立即離開，在大廳內又拉了拉腿，等洗手間的陳東鐸出來。
    “五哥。”
    陳東鐸洗了臉，臉上有個巴掌印。
    魏嶸一眼就看見了。
    “五哥，這是被人撓了啊？”
    陳東鐸瞥過來，“你的文件看完了？”
    “我這不是出去散散心，回來接著看嘛，”魏嶸打了個哈欠，“剛才我看見於經理了。”
    “嗯？”陳東鐸抬手按下電梯。
    “在外麵出差，也沒個女人的，”魏嶸接著說，“我發現於經理真是長在你的審美上的。”
    陳東鐸挑眉：“你知道我的審美？”
    “你以前不是畫過一副素描麽？”魏嶸說，“我以前還以為你畫的是謝雪桐。”
    “就是謝雪桐。”陳東鐸淡然無波道。
    “一個正牌的，一個贗品唄，可現在天高謝家遠，”魏嶸嘖嘖唇，“五哥你要是忍不住了，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放心我不會跟我幹媽說。”
    陳東鐸哂了一聲，“跟你幹媽說什麽？”
    “反正逢場作戲，睡一次和睡十次有什麽區別？”魏嶸說，“等你結婚之後，到時候免不了受人管束，就沒法出來浪了。”
    “你知道我要結婚了？”
    “婚期不是定了年底嗎？”魏嶸眨了眨眼睛，“上次我聽幹媽跟我爸聊天的時候提了一嘴。”
    陳東鐸瞳色稍稍一暗。
    魏嶸察覺出來這事兒陳東鐸貌似不知道，便說：“估計是我聽錯了。”
    陳東鐸回到房間內，剛準備撥個電話，就接到了方柏軒的電話。
    “結果出來了。”
    “發給我。”
    方柏軒靠在桌邊，操作點了一下手機，“其實我給你打電話，不是想說這個，這個樣本，在你叫我查前三天，就已經有人送過來查了。”
    他忽然就來了玩兒一把“猜猜你是誰”的興致，“你猜是誰？”
    “於佳薇。”
    “……”
    方柏軒嘁了一聲。
    “要不要這麽簡單到無趣就猜中的。”
    陳東鐸掃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結果毫無差別。
    方柏軒這會兒也不需要手術，就跟陳東鐸聊天，“昨天我跟蕭良那個棒槌聊天，就提起這個事兒，蕭良說估計於妹妹如果當不成兄弟媳婦兒，也可能能當他嫂子了。”
    陳東鐸聲音沉了幾度：“蕭良真這麽說？”
    方柏軒不嫌事大的道：“大概……我轉述有點問題，不過你想想，蕭大哥都叫於妹妹住他家了。”
    “嗯，你說得對，不僅僅住他家了，還帶了一隻寵物貓，也不知道是誰買的……”
    “我買的，沒分手前送她的。”
    方柏軒：“……”
    他幹笑了兩聲：“你這個分手忒不大方了，之前不都還給車房麽？到於妹妹這裏就送隻貓。”
    隔著電話，方柏軒都覺得一陣陣冷氣。
    要是蕭良在的話，肯定會說：他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方柏軒接著說：“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到時候你都是於妹妹的，也不在乎什麽房子和車，更值錢的還有呢，是吧，有你這個金大腿抱著，何必要什麽房子車。你說，要是於妹妹真是謝芷愛的女兒，那你換人不就順理成章了？”
    陳東鐸嗤聲：“你信謝芷愛的話？”
    “什麽意思？”
    這句話問完，方柏軒自己就明白了過來。
    “謝芷愛的態度……確實不像當媽的，”方柏軒說，“若都是親生的，比謝雪桐也差遠了。”
    “不對，那她對謝雪桐明顯比謝雨欣要上心的多，也不對，”他蹙了蹙眉，“但是你又沒法解釋於妹妹長得確實是和謝雪桐有一點像。”
    陳東鐸說：“你這一番話我都覺得你不是醫生，是神婆，神神叨叨的。”
    方柏軒：“……”
    陳東鐸說：“我先掛了，有點事。”
    方柏軒：“……我今晚挺閑的，真不多聊一會兒？”
    “我忙。”陳東鐸掛斷了電話。
    他直接給謝雪桐打了個電話。
    謝雪桐接通電話的時候，剛接到了陸可為的消息，約她出去去外麵的小花園“幽會”。
    所以，當她換上一條新裙子，把頭發披散下來，接到電話的時候，開心的感覺直接就透過聽筒傳了過去。
    “我馬上就下去啦，你再等我一小下。”
    陳東鐸：“下去哪兒？”
    謝雪桐：“……”
    她拿下手機來看了一眼，臉上的笑立馬就消失了，嘟著嘴，“都這麽晚了，有事說事。”
    “謝夫人給你說過婚期嗎？”
    “誰的婚期？”謝雪桐現在腦子有點當機。
    陳東鐸：“你和陸可為的。”
    謝雪桐：“！！！”
    她氣道：“你再不好好說話，我就掛電話了！”
    簡直是影響她去和陸可為幽會的心情。
    “年底，”陳東鐸說，“我聽說是年底。”
    謝雪桐低頭正在換鞋，她選了一雙淺卡其的小高跟，聽見這句話，頓了下，才說：“本來你母親回來之前，就說是要今年完婚的，我這幾天探一探我媽的口風。”
    “好。”
    “沒事別給我打電話，影響我進度。”謝雪桐警告道。
    陳東鐸哂道：“需要我以一個男人的角度給你點意見麽？”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