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隔著視頻，方柏軒都能感覺到車輛飛速駛向橋墩的刺激感，“這個車速，真該給你掐個表，肯定又是第一。”
    陳東鐸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參加了學校的賽車隊。
    當時方柏軒也在國外留學，有幸曾經見識過陳東鐸的一次山路漂移，當車輪擦著懸崖公路邊沿的時候，有一瞬方柏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可陳東鐸次次都能第一。
    當時因為蕭良蕭良本身專業問題，不能出國，方柏軒就次次給蕭良發過去視頻。
    蕭良當時就說：“以後堅決不能坐東子的車。”
    陳東鐸看到黃秘書的回信，看見方柏軒桌上有幾份攤開的病例。
    方柏軒剛把於佳薇的檢查報告整好。
    正所謂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的謊言來圓。
    他現在覺得金羽鶴這個偽證做的也實在是太不是時候了，要是再早一點，也就不必要他開假證明去接於佳薇了。
    方柏軒將資料歸檔，“對了，你想個辦法。”
    “什麽？”
    方柏軒說：“謝夫人找了個心內科的專家，明天來幫於妹妹做檢查。”
    陳東鐸蹙了蹙眉。
    方柏軒補充了一句：“真專家，不是我這種被你買通了的。”
    陳東鐸：“她怎麽忽然想起找專家？”
    “還不是聽說了於妹妹外出就醫這件事，估計是怕我造假？”方柏軒聳了聳肩，“術業有專攻，畢竟我一個外科的。”
    陳東鐸蹙著的眉頭並沒有因此而鬆開。
    謝芷愛會對於佳薇這樣上心？
    方柏軒說：“一查就全都露餡了，明天要怎麽辦？”
    陳東鐸說：“明天等人來了再說。”
    他從辦公室出來，就直接去了於佳薇的病房。
    於佳薇已經睡了。
    手機還接通著。
    她果然是睡著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
    她把他的手機號碼設置了撥出快捷鍵。
    於佳薇還沒進入深睡眠，整個人都處於淺眠的狀態。
    陳東鐸一來，她就醒了，半闔著眼瞼看男人從門口朝著她走近。
    “忙完了麽？”於佳薇咕噥著說。
    她的眼睛還有些惺忪的睡感。
    “忙完了，回來陪你。”
    陳東鐸將女人攬在懷中。
    近距離看著女人惺忪的睡眸，在他懷裏毫不設防的姿態。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又往下吻到她的唇。
    於佳薇伸手避了避，“癢。”
    “睡吧。”
    陳東鐸握著她伸出被子的手，摟著女人柔軟的身體，就好似回到了小時候。
    窗外飄雪，冷風刺骨。
    厚厚的棉被下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點熱源。
    在那土炕上，他摟著那身上滿滿都是奶香味的小團子，臉蛋是軟軟的，身上也是軟軟的，好像是蜷縮怕冷的一隻小貓，怕冷就循著熱源，往他懷裏鑽。
    就像是現在一樣。
    第二天早晨，於佳薇是在陳東鐸懷中醒來的。
    她習慣了夜裏同枕共眠，睜開眼睛就不見他，現在看見他就在枕側，還有些不太習慣。
    他還沒醒。
    於佳薇稍微動了動身體，男人就睜開了眼睛。
    他眼睛裏有紅血絲，嗓音暗啞：“醒了？”
    “嗯。”
    陳東鐸看了一眼時間，“要再睡一會兒麽？”
    於佳薇搖了搖頭：“不睡了。”
    她昨晚和程雋通過電話，要去補錄一個口供，辦下手續。
    方柏軒那邊的檢查都已經差不多安排好了。
    “你今天不去上班？”
    等到黃秘書把早餐送過來，於佳薇看見陳東鐸依然靠在床頭，手裏拿著手機，微微垂著頭。
    陳東鐸說：“這幾天都不去。”
    於佳薇倒是覺得有些奇怪。
    不上班？這對於事業心一向是很強的陳東鐸來說，有些反常了。
    她走過來，他也沒看她。
    她低頭去看他臉色。
    是不是心情不好？
    剛湊到她麵前，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男人扣住後腦勺，深吻下來。
    “唔。”
    於佳薇嘴唇被吻的紅紅的，帶著水澤，瞪著他，後者眼神裏有一絲戲謔的笑。
    就不該信他！
    吃過早餐後，謝芷愛也帶著專家醫生來了。
    就算是於佳薇已經推辭再三，可謝芷愛依舊是堅持，“一定要檢查一下才能放心，就算沒什麽大病，做個全身檢查也是好的。”
    於佳薇說：“您是對方醫生的醫術不信任麽？”
    正在和專家醫生攀談的方柏軒：“……”
    有他什麽事。
    他就不該存在在這裏。
    專家醫生帶了一個團隊，方柏軒跟他攀談過後，也才知道這個醫生的赫赫大名。
    就在這時，謝雪桐和陳東鐸就從另外一邊走了過來。
    “媽媽，我佳薇姐姐不想檢查就別堅持了，我看佳薇姐姐也好多了，正好和我一塊兒今天出院。”
    謝芷愛皺了皺眉，“你知道什麽……”
    “我當然知道了，”謝雪桐走過來，挽謝芷愛的手臂，“現在這些醫生都是吃人的，就算是沒病都給你硬檢查出來病來，一大堆的檢查，叫你花大價錢來治。”
    方柏軒：“……”
    這種話當著他這個白衣天使的麵直接說出來好麽？
    謝雪桐說：“媽媽，那些X光啊，什麽核磁共振CT啊，其實都是有輻射的，佳薇姐姐都已經檢查過一遍了，問方醫生拿了報告給這個所謂的專家看唄，看他能看出來個什麽花兒來。”
    所謂的專家：“……”
    謝雪桐拉著謝芷愛往自己的病房走，“媽媽，我剛才和三妹妹視頻呢，在房間裏，我們去吧。”
    謝芷愛腳步一滯。
    “你給綰綰打視頻了？”
    “不是我，是三妹妹打過來的，快點吧，別叫三妹妹等急了。”謝雪桐她推著謝芷愛進自己的病房，朝著於佳薇眨了下眼睛。
    方柏軒則帶著“專家”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都是精明人，自然也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診斷報告和檢查結果，就算是方柏軒都不同程度上做過修改，對方也看出來了。
    專家和方柏軒握手：“方醫生，你有意向轉科室麽？”
    方柏軒：“……為什麽這樣問？”
    “我覺得你更適合到我們科室裏來，更有前途。”
    方柏軒：“……暫時不需要，謝謝。”
    這話捧的，不就是暗裏說他偽造的好麽。
    謝芷愛那邊還沒視頻完，方柏軒便安排人照看一下這幾個專家團隊的醫生。
    倒是有個方柏軒帶的實習生，有意向想要轉心內科的，就多嘴攀談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