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慧嫻蹙了蹙眉，“你怎麽可能有東鐸小時候的照片？”
    於佳薇已經將手機打開了，調出來其中的相冊。
    “您看，是東鐸吧。”
    羅慧嫻看見照片上的“小女孩”就愣住了。
    謝芷愛見羅慧嫻不說話，便也湊過來看了一眼。
    “是東鐸，我都記得呢，”謝芷愛說，“這小可愛的模樣。”
    羅慧嫻目光冷冷的落在於佳薇的臉上，“你怎麽會有東鐸小時候的照片？”
    於佳薇眼神裏有驚奇，“真的是小東鐸麽？”
    她把手機拿過來，“我還以為是馮戟騙我的，沒想到真的是，那我發給您吧？您也能留一張東鐸的照片。”
    羅慧嫻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手機微信提醒進來一條消息，她隻是瞥了一眼，也沒有去翻看。
    於佳薇陪同羅慧嫻一起回陳家。
    謝芷愛送兩人到停車場，揮著手目送著車輛開走，臉上的笑才消失。
    難道那天晚上不是於佳薇，真的隻是一個夢？
    羅慧嫻把於佳薇送到陳家大宅，就說有事，沒有下車，叫司機開車把她送到了一家私密性極好的私人會所，她驗證會員卡後進入。
    她提前在車上就給魏正陽打過電話。
    魏正陽已經在包廂中訂好了酒，等她來。
    羅慧嫻叫在包廂內調試著麥克風音頻的小姐先出去，帶上了門，拿出手機來。
    “這是馮戟發給於佳薇的照片。”
    魏正陽隻掃了一眼。
    羅慧嫻握著手機，“馮戟不是一向和陳東鐸不對付麽？他給於佳薇發照片是想要做什麽？”
    她微眯了眯眸。
    “當初就不該叫陳東鐸去接近馮戟。”
    馮戟所在的山景家族看，在魏正陽魏氏創立的時候給了助力，當時馮戟雖然已經在外創立了自己的事業，卻也尚且還沒有完全脫離家族。
    魏正陽也正是看中了山景和馮戟那邊的勢力，名為叫陳東鐸去曆練，實則是為了拿權。
    以至於當時馮戟深度信任陳東鐸的時候，魏正陽還對陳東鐸產生了猜忌。
    幸而最後兩人決裂。
    魏正陽沒有說話，倒了一杯酒，放在羅慧嫻的麵前。
    羅慧嫻將手機拿在手裏，她心神不寧，“馮戟已經奪了山景的權了麽？”
    魏正陽嗯了一聲，“他今年有一半時間都在處理山景的事。”
    羅慧嫻想起魏正陽在山景那邊安插的暗線，“你跟那邊聯係一下，我們要防馮戟一手。”
    “防他做什麽？”魏正陽說，“防他去陳嵩濤麵前亂說麽？陳嵩濤現在都已經半癱了，你還顧著他？”
    “不是我顧著他，是……”
    “慧嫻。”魏正陽打斷了羅慧嫻的話，從她手裏將手機拿了過來，直接將照片按了刪除。
    “你做什麽？！”羅慧嫻驚叫了一聲，要搶奪手機。
    魏正陽把手機丟在一旁，“他已經死了，阿嶸才是你的孩子。”
    羅慧嫻趴在魏正陽的身上撲打著，嚎哭了起來。
    魏正陽摟著她，安慰著：“慧嫻，過去就過去了，你還有阿嶸。”
    羅慧嫻失聲痛哭。
    等到她哭的稍微緩了緩，魏正陽才說：“馮戟那邊，你放心，若他真是要攪這一灘渾水，我也保證不會叫他翻出什麽浪來。”
    …………
    於佳薇找阿麗幫忙探聽著魏氏那邊的情況。
    果然，不過第二天，魏氏就派人去了山景家族。
    山景家族因為掌權人馮戟的父親去世，叫馮戟趁虛而入去奪了他大哥的權，可卻還是有一些叔伯輩在虎視眈眈。
    魏氏去找的，正是馮戟的死對頭。
    於佳薇聽著阿麗說這些消息，麵上表情淡淡的，手覆在隆起的腹部，手指在肚皮上輕點著。
    阿麗站在廳內觀察著於佳薇。
    最近這兩天，她明顯感覺到於佳薇有些不對。
    就是自裝“楊蓓”去唬謝芷愛那次開始的。
    可她又找不出哪裏不對。
    分明於佳薇依舊和以前一樣，頭腦清楚計劃周密，她都覺得於佳薇這一招移花接木玩兒的溜，叫他們去狗咬狗去。
    於佳薇停頓了幾秒鍾，才好似反應過來，“抱歉我走神了，你再說一遍。”
    阿麗又說了一遍，才從房間裏出來。
    出來後剛好就迎麵撞上了回來的陳東鐸。
    “老板。”
    陳東鐸點了點頭，推門進去。
    於佳薇側身躺在窗邊的軟塌上，身上搭著一條毯子，眼睛闔著。
    陳東鐸悄無聲息的走過去，順手拉了一個小板凳坐在軟塌旁，看著閉著眼睛的女人。
    睫毛輕顫著，嫣紅的唇抿起。
    在男人這樣如灼的視線內籠著，於佳薇裝不下去了。
    她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狠狠瞪了陳東鐸一眼，把毯子掀開就要起身。
    陳東鐸笑了，拉她的手臂，“怎麽不睡了？”
    比起來耐性，她永遠不是他的對手。
    於佳薇往前走，陳東鐸就把她拉過來，一下抱住了她，輕巧的環住她的腰。
    “是不是又重了。”
    於佳薇不想說話，就靠著他。
    陳東鐸看出來於佳薇心情不好，捏她的手，“怎麽了？”
    於佳薇側頭看陳東鐸。
    她想起來陳東鐸的那張女童照。
    那個時候的陳東鐸，也不過才五六歲，還是個小孩子，是非觀都是旁人給灌輸的，現在提起，恐怕早就不記得了，真正的凶手逍遙，她沒道理把怨撒給一個小孩子。
    或許，陳東鐸那個時候都不知道發生過什麽。
    她下巴擱在陳東鐸的肩上，手就輕輕地搭在他的後心處。
    忽然，她動了動，拉扯了一下手臂，夠到椅子扶手上的手機。
    她翻了下相冊。
    “你看。”
    相冊中，是一張女童的照片。
    於佳薇說：“你其實在醫院裏住院那段時間，你見過我媽媽，你還記得麽？”
    陳東鐸微微眯了眯眸。
    他的目光落在這張照片上。
    他聽阿麗提起了魏正陽和馮戟之間的掣肘，卻並未提及到於佳薇是如何辦到的。
    “你那個時候還挺可愛的，”於佳薇靠在他的肩上，手指戳了戳手機屏幕上他的臉，“如果你從小沒病就好了。”
    陳東鐸握住她的手腕，“其實我小時候一點不可愛。”
    於佳薇愣了下。
    陳東鐸扶著她的腰起身，再彎腰給她穿鞋，撈過衣架上的羽絨服給她穿上。
    於佳薇站著被擺弄，都還沒反應過來推拒，圍巾帽子都給她戴好了。
    陳東鐸握住她的手：“帶你去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