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再周密又能如何？
    趙夏不再是他們手裏捏著的命門，卻是陳嵩濤光輝史上的恥辱。
    魏正陽死死地壓住羅慧嫻的肩膀，“你該知道，沒有趙夏意味著什麽。”
    羅慧嫻不再掙紮。
    她的臉色比起剛才並沒有好很多。
    她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監控錄像畫麵。
    畫麵中的女人，披頭散發看不太清真容，也是癲狂傻笑。
    意味著……陳東鐸不再受製於她。
    “陳五這次把趙夏救走，留下一個活口和我單線聯係，這裏麵也安排了一個差不多的真人當演員，若是跟上一次一樣，恐怕他走不遠。”
    魏正陽頓了頓，“你難道不記得，上一次他把趙夏救出來的那一次麽？”
    羅慧嫻當然記得。
    幾年前，若不是魏正陽發現的及時，恐怕陳東鐸那個時候就已經將趙夏帶走了。
    以至於那一次，還叫穆雅婧發現了趙夏的存在。
    魏正陽見羅慧嫻冷靜了下來，就鬆開了她。
    羅慧嫻坐直了身體，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長發，“陳五現在在哪兒？”
    魏正陽：“陳嵩濤開車把人帶走了。”
    “還……活著麽？”羅慧嫻問。
    魏正陽：“不一定。”
    羅慧嫻咬了咬牙。
    陳嵩濤痛恨趙夏，恨不得她死，否則也不會等趙夏從舊事中走出來重新結婚有孕，又被陳嵩濤派人去放的一把大火給燒死。
    現在陳嵩濤得知那一場大火沒能把那母子兩人給燒死，趙夏的兒子甚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到如今……
    羅慧嫻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現在陳五一失蹤，那我們籌謀了這麽多年……”功虧一簣！
    “沒什麽好怕的，慧嫻，”魏正陽攬住她，“現在就叫他們去爭去鬥，我們隻管隔岸觀火，和我們沒什麽關係，那是陳家自己的家事。”
    羅慧嫻聽明白了。
    “你想報仇，現在隻是換了一條捷徑，更快也更有效。”魏正陽握住羅慧嫻的肩膀：“現在你在魏氏，也沒人敢來動你，你隻管把心放在阿嶸身上，他也是你的兒子，他需要你的母愛。”
    …………
    魏嶸帶著宋青蘿來到公司，就看見了從電梯內下來的於佳薇。
    “五嫂！”
    魏嶸是滿大廳內，唯一一個穿著休閑的人。
    皮夾克外套大衣，靴上鉚釘反光，頭發也是剛燙染過。
    於佳薇停下腳步，看著魏嶸走近。
    “我跟五哥好久都沒見了，我本來想約著他去溫泉山莊呢，又想起來嫂子你懷孕不能泡溫泉。”魏嶸說，“我五哥現在忙什麽呢？”
    於佳薇笑了笑：“工作。”
    魏嶸說：“工作也要勞逸結合。”
    有秘書匆匆過來，對魏嶸耳語了幾聲。
    魏嶸不耐的擺了擺手：“這不馬上就上樓了嗎。”
    魏嶸帶著宋青蘿上了電梯。
    後者和於佳薇目光交錯了瞬間，電梯門緩緩闔上。
    蕭禹庭靠在車外打電話，像是在談工作。
    於佳薇沒有打擾，就先坐進車內。
    蕭禹庭結束通話，也坐了進來。
    “怎麽樣？”
    於佳薇轉過頭來：“魏正陽在，羅慧嫻又口風很緊，但是我現在可以確認一點。”
    “陳東鐸不是原來的陳五，”她頓了頓：“他不是羅慧嫻的兒子。”
    蕭禹庭昨夜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可能性了。
    “那是什麽時候換的？”
    於佳薇沉默數秒。
    她忽然明白了蕭禹庭話裏的含義。
    陳東鐸和蕭良方柏軒是發小，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混一起玩兒，後來直到陳東鐸重病住院，才漸漸地見得少了。
    她猛地想起來一件事。
    “那真正的陳五……”
    蕭良說過，馮戟也說過，羅慧嫻為了救重病的兒子，甚至哭著下跪求醫生。
    “不一定是不是當時就死了。”蕭禹庭幫於佳薇補完這句話的可能性，“去國外治病的時候，就已經成了現在的陳五。”
    當時因為陳五離開，小小年齡的蕭良和方柏軒還哭了一場。
    陳五到國外後，當時治病就治了兩三年，羅慧嫻代他屏蔽了所有外界的聯係。
    蕭禹庭看於佳薇的臉色不太好，便叫司機往蕭家大宅開。
    於佳薇現在心裏卻是羅慧嫻在辦公室內表現出來的極度驚惶。
    羅慧嫻還隱瞞了什麽？
    回到蕭家的時候，快到中午。
    蕭禹庭一進來就叫金阿姨多加兩道孕婦易消化的菜，直接端到客房裏來。
    蕭母從房間內走出來，“禹庭，你先給我等等。”
    蕭禹庭又從台階上下來。
    “今天上午藺夫人來了，說想要請我們一家人吃頓飯，”蕭母停頓了一下，“叫上佳薇。”
    蕭禹庭蹙眉。
    “推了。”
    蕭母：“……”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蕭禹庭就已經上樓去了。
    她氣的捶胸頓足的要去找老伴兒，還沒來得及把蕭父從花房裏給揪出來，倒是揪到了剛剛下車的老二。
    “你不是中午不回家吃嗎？”
    蕭良下了車，又繞過車頭去後麵開車門，把裏麵綁在安全座椅上的小女孩給抱了出來。
    他是不想回，可是他現在帶著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實在是搞不定。
    蕭母看見蕭良懷裏抱著的小女孩，眼睛就亮了，“這是誰家的女娃娃啊！快來叫奶奶抱抱。”
    蕭良正發愁不會抱娃，一聽這話，直接就把瑞瑞給遞了過去，總算能鬆口氣。
    可瑞瑞還沒被蕭母接過來到手裏，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終歸不是一個十分正常的小孩，蕭良這才想起來以前蔣悅就提過，瑞瑞有自閉症。
    蕭良不得已，就還是把瑞瑞送到了於佳薇的客房裏。
    於佳薇坐在床邊，給瑞瑞擦了擦眼淚。
    “哭什麽？”
    瑞瑞鼻頭都哭紅了。
    她抽噎著趴在於佳薇的腿上，“我想爸爸了。”
    於佳薇目光落在淺咖色的布藝沙發，“我也想。”
    很想很想。
    中午吃飯的時候，於佳薇就對蕭良說：“蕭警官，麻煩您監控幫我查一下那輛駛上高速的車吧。”
    …………
    一輛黑色的車駛上高速，沿著高速公路一路向東。
    經過兩天兩夜，車輛駛到了海邊。
    海邊早就已經有一艘船在等待了。
    兩人將一個大行李袋抬了出來，趁著夜深人靜，抬上了船。
    “今晚開船麽？”
    “不開，等通知，還有人來。”
    一人踹了一下鼓囊的黑色行李袋。
    “先去喂他點吃的，別叫人先死了，我們就不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