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營？
    於佳薇想起了被陳東鐸丟進去的嚴博西，當時那紈絝公子哭天搶地的不想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就是西北部的那個訓練營？”
    “嗯，分兩個，有被挑選進去的，也有自己報名的，”阿麗說，“每年都有畢業的學員，會有人來根據成績挑人，沒被選中的看自己選擇，會分到地方。”
    於佳薇心思一動，“和你同一批被挑走的人，你還記得嗎？”
    她這些天來，從黃秘書和柯灝口中，也了解了一些，再聯想到馮戟和陳東鐸決裂的原因。
    出於謹慎，陳東鐸手底下的人，都是單線聯係。
    那若是阿麗認識的人，被一同選出來的人，順藤摸瓜的話……
    阿麗說：“沒法找，身份和名字都不是真的。”
    於佳薇眼神裏希冀的光，又一次熄滅了。
    “好，我知道了。”她閉了閉眼睛，手覆在腹部，“跟我說說他吧。”
    阿麗也是個知無不言的。
    “老板人挺冷的，都沒對人笑過，去訓練營挑人的時候，還有兩個學員挑釁他，說老板跟弱雞一樣哈哈哈哈……”
    那兩個學員本就是被第一批來選的刷下來的，滿心的不忿，結果陳東鐸當時就直接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遞給手下，將襯衫衣袖卷起來，輕描淡寫道：“那就試試吧。”
    陳東鐸練出來的路數和這些火旺的年輕人不一樣。
    他是跟著殺手練出來的，動作沒有花架子，卻招招致命。
    當陳東鐸第二次伸手鎖住那學員的喉的時候，那學員臉色煞白，捂著脖子向後退，好像真的從死神的手裏勉強脫身。
    死亡接近的一瞬，任何人都沒辦法不害怕。
    陳東鐸直起身來，隨意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目光冷冽的掃過，“還有人想試麽？”
    底下沒人敢吭聲。
    他們都是尚未有過實戰經驗的新人，可眼前的男人，踩在被陽光照的反光的塑膠操場上，仿若踩著的是鮮血和屍骨。
    “我其實還挺怕老板的，”阿麗實話實說，“真的不敢讓人跟他主動說話，但是他也是真厲害，我沒見過比他更厲害更能忍的人了。”
    那是真怕。
    說著，阿麗還打了寒顫。
    於佳薇笑了起來，“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要證明他的厲害麽？”
    “是的，夫人，”阿麗說，“他一定會回來找您的。”
    她陪著於佳薇說了一會兒話，於佳薇有些困頓。
    阿麗不肯叫於佳薇單獨一個人睡一間房，就從外麵徒手把一張沙發床搬了進來，放在牆邊給於佳薇當陪護。
    在從海邊回到陳家大宅，她被堵在外麵卻插翅都進不去的那個時候，就決定，隻要老板不回來，就和夫人寸步不離。
    於佳薇回到長島的消息，很快就不脛而走，傳到了陳嵩濤的耳朵中。
    老管家問：“要去找人把五少奶奶帶回來麽？”
    陳嵩濤停頓了幾秒鍾才抬起頭來，“叫誰去？陳鬆麽？”
    老管家臉色有些難堪。
    當查出來陳鬆，並且有監控和人證俱全的時候，老管家臉上也險些掛不住。
    陳嵩濤擺了擺手，“這事就不多說了。”
    “那五少奶奶……”
    “不用去找她，她也會回來。”
    於佳薇在意陳五。
    而現在陳五的下落，隻有他才知道，於佳薇在外麵轉一圈，也還是會回來找他問。
    他倒是想知道於佳薇是想要做什麽。
    “羅慧嫻還躲在魏氏？”
    老管家：“是的。”
    羅慧嫻搬進了魏家的別墅。
    魏正陽給她安排了保鏢，從別墅到公司，全程都有保鏢跟隨，倒是給足了牌麵。
    而魏正陽更給羅慧嫻牌麵的，是在魏氏門口的盛大求婚。
    頭條爆了。
    大幅的照片和文字渲染著這一場求婚。
    魏正陽身穿正裝在滿麵驚愕的羅慧嫻麵前單膝跪下，頭頂是大片燦爛的煙花，鮮花玫瑰，鴿子蛋的大鑽戒，然後羅慧嫻當場答應。
    陳嵩濤看見這條消息的時候，氣到吐血，直接就把看新聞的平板給摔了。
    ……
    長島。
    於佳薇也翻到了這條新聞。
    新聞炸了，評論也炸了。
    羅慧嫻的身份敏感，從一個在那個年代還沒能登上大雅之堂的戲子，爬上了陳嵩濤的床，生了一個兒子又遠走國外，陳五認祖歸宗後她才沾了光。
    年前陳嵩濤才大張旗鼓的親自將人給接了回來，現在卻又轉眼要嫁魏氏的魏正陽了。
    【真是喜新厭舊。】
    【她肯定早就已經暗中和魏正陽勾搭上了。】
    【她也是明智的選擇吧，嫁給魏正陽就是魏夫人，在陳家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
    能看得出來，魏氏的公關部肯定是買了水軍製造輿論，評論好壞參半。
    於佳薇刷著新聞，忽然就刷到了另外一條邊角料的新聞。
    【皓星柯總被捕？】
    下麵有一張柯灝上警.車的照片。
    於佳薇看了下麵的報道，猛地站了起來。
    她給蕭良打了個電話。
    蕭良詢問後，給於佳薇簡單說了情況。
    “是謝家那邊報案，謝夫人提前就報案說女兒謝雪桐失蹤了，我們這邊派人過去，謝雪桐的確是被關在柯灝的住所。”
    於佳薇已經聽明白了。
    看來，這是謝芷愛搞的。
    她對阿麗說：“我們去一趟謝家。”
    於佳薇來的時候，謝芷愛剛吩咐好家裏的保鏢，無論如何要看好謝雪桐，不能叫她再偷跑出去。
    謝芷愛看向於佳薇，“佳薇，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雪桐。”
    謝芷愛說：“雪桐睡了，她精神不太好。”
    謝雪桐現在對外界的消息並不靈通，她也並不知道柯灝被捕的事，謝芷愛當然不會想叫於佳薇去見她。
    於佳薇出來後就給黃秘書打了個電話。
    “找個律師，去走動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柯總保釋出來。”
    他問過蕭良，謝芷愛告柯灝非法禁錮罪，卻沒有十足的實證，就連當事人謝雪桐也未錄過筆錄，可謝家不肯撤訴。
    黃秘書手裏的人脈還是有的，走動之後幾個小時，柯灝就從警局裏出來了。
    雖不是什麽有實證的指控，卻是會留下案底。
    柯灝冷笑了一聲，看向車窗外。
    案底？
    他怕？他都已經背負過故意殺人的罪名了，何懼？放馬過來吧。
    就在柯灝在警局裏接受調查的這兩天裏，陳南鋒也已經把踢柯灝出局的局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