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姻緣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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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佳薇去醫院複查的時候,謝芷愛這次不請自來趕著過來陪同。
“佳薇,你怎麽不直接告訴我東鐸的事,”謝芷愛說,“你回到謝家來住吧,有你爸爸陪著,總比一個人呆著要好。”
她話說的情真意切,仿佛是在真正的關心著於佳薇的安危一樣。
“你媽媽當初就是抑鬱症,現在你可別走了你媽媽的老路。”
於佳薇聽見這話,驀地停下了腳步。
謝芷愛:“我認識心理醫生,用不用幫你介紹一個?”
同樣都是關心她,可帶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於佳薇禮貌推拒:“不用了,蕭大哥幫我找了。”
於佳薇進入室內複診的時候,隔絕外人進入,謝芷愛隻好等在走廊上。
可謝芷愛此時坐在走廊上,想的卻並不是於佳薇,而是謝綰綰。
手機響了一聲,進來了一條消息。
是幾張照片。
這是於佳薇這段時間在醫院裏的體檢單。
複查結束後,謝芷愛拿著手機遞給了於佳薇。
“接個電話。”
打電話過來的是謝老爺子。
謝老爺子親自邀請她回家吃飯,叫上佳航。
於佳薇這次終於答應了下來。
於佳航準備考試,再加上謝英波的事情已過,她就不想叫弟弟再摻進謝家的事情裏了,就並沒有叫她。
謝芷愛:“以後就要我父親出麵才能請的動你。”
這一次,謝家的人倒是很全。
除了已經病逝的謝老夫人之外,謝綰綰都出院了。
謝老爺子也是露了一麵就離席了,留下幾個小輩吃飯,自己也並不參與,免得他們吃的不自在。
吃飯的氛圍還算是友好,隻是謝芷愛的話題一直往陳東鐸身上引。
於佳薇還尚未開口,謝雪桐直接擰著眉摔了筷子。
她看向謝芷愛,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怒氣,“有完沒完了,能不能別提不在場的人?”
這樣一句話,叫席間的人都愣住了。
謝芷愛都有些意外。
“桐桐……”
謝雪桐直接起身,“我吃飽了,先上樓了。”
一時間,席間的氣氛有些許尷尬。
謝雨欣說:“估計是相親相的。”
默默吃飯的謝綰綰又看了一眼於佳薇。
她心裏不免有幾分怨憤。
本來陳東鐸是姐姐的男朋友未婚夫,現在被一個外人搶了,也怪不得大姐姐會生氣了。
吃完飯,於佳薇離開。
經過一段路,她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這人跟的很明顯,等到前麵的一個花池,她帶阿麗繞到一側。
後麵一直跟著她的人影出現。
謝綰綰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一頂毛線帽,張望著:“人呢?”
“不知道三妹妹是找我有什麽事麽?”
冰冷空氣中傳來的聲音,叫謝綰綰嚇了一跳,眼神裏閃過被現場抓包的羞恥感,胸前的手抓了抓,又急忙放進口袋裏來遮掩自己的緊張感。
“我……我才不是你妹妹。”
謝綰綰長相偏小,瓷白的臉蛋毫無血色,在夜光下,孱弱尤其明顯。
她和謝雪桐的眼睛長得像,都肖似謝殊。
於佳薇也從善如流改口:“那謝三小姐,你找我有事?”
“我……我就是想問你,你為什麽要搶我大姐姐的男朋友?”謝綰綰好似是第一次質問別人,頗沒底氣,“你……你明明自己條件也不差,什麽男人找不到呢?”
於佳薇笑了下。
隨風,笑聲清靈。
“你還記得,你在寺廟前撞了我,香灰撒到我的手背上,你提醒我去還願麽?”
謝綰綰點頭。
她記得清楚。
於佳薇說:“在寺廟外麵,有一棵姻緣樹,後來,我和陳東鐸一起刻了字,結了同心結,掛了姻緣牌。”
謝綰綰眨了眨眼睛,“你……”
她跟著謝殊在寺廟裏住了十八年,耳濡目染,她信頭頂有神靈,問心無愧,心裏才踏實。
敢在佛祖麵前說的話,一定是真話。
若不是真心,會天打五雷轟的。
她望著於佳薇離開的背影,沒有再追出去了。
於佳薇對阿麗說:“我想再去一趟淩雲山的寺廟。”
於佳薇第二天就帶上阿麗上了一趟山。
冬季本就是旅遊淡季,纜車一天也不會走幾趟。
於佳薇提前買好了香燭,前去叩拜。
她肚子月份大了,卻也三拜九叩,跪在蒲團上,虔誠的合十雙手。
她隻有一個願望。
希望陳東鐸能活著。
隻要他平安就好。
從寺廟中出來,她特別繞到了姻緣樹。
即便是在冬日裏,姻緣樹的上的鬆枝依舊是墨綠,成了這荒野山嶺之中的一抹翠色。
於佳薇就站在這一棵百年古樹前,抬頭順著虯結的枝幹,看上麵懸掛著的那相依相偎的姻緣木牌。
於佳薇記著陳東鐸掛姻緣牌的地方,仰著頭在上麵找,可樹枝高,刻字小,她辨認困難。
阿麗索性借來了一個梯子,爬上去幫於佳薇找。
“找到了!”
阿麗拍了一張照片,下來給於佳薇看。
同心結經過風雨的洗禮,褪去了鮮豔的紅色,卻依舊在樹枝上牢牢地掛著。
於佳薇將照片發給了陳東鐸。
【我今天來寺廟還願了,來看了我們的姻緣牌。】
【還好好地在。】
【你也要好好地在。】
…………
嗡嗡。
手機震動了兩下,屏幕亮起,在黑暗的環境裏照出一小塊光斑。
國外某濱海城市。
私人醫院。
特護vip病房。
一個小護士在例行過來給病人量體溫的時候,還又特別關注了一下他身體的各項數據。
已經正常了。
她不由得感慨。
這身體素質……
老板真不是人。
想想老板二十天前被被直升機送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陷入重度昏迷中,即便是在直升機上已經有專業的救護人員做過緊急處理,卻依舊是處於生命瀕危,生命體征的各項數據都很微弱。
現在恢複正常,也就隻等老板自己醒過來了。
隻是……
小護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有點遺憾的看著老板額頭上的疤。
這裏傷口很深,再加上拖延治療,縫了五針,卻也留了疤。
老板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啊,有點可惜。
小護士剛準備出去,忽然聽見身後有聲音。
她驚奇了一下,“老板?”
男人嘴唇張了張,看起來像是並沒有醒。
他似是在生理性的說話,嗓音是從喉骨直接傳出來了。
護士立馬扭頭跑去叫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