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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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羅慧嫻。”
“您好?喂?您的名字再說一遍?”
接線員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多問幾句,電話就被掛斷了。
警局接到這個報警電話的同一時刻,接線員就聯係了負責車禍案的交警隊。
本也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奈何羅慧嫻這個名字現在因為網絡原因,一下眾所周知。
現在輿論熱點的一個“死”人忽然打電話給他們要報警,若非真實,那性質將會非常惡劣。
蕭良提前和交警隊的同事打過招呼,交警隊接到這個消息,立即就叫人查ip地址,鎖定地址之後,就直接跟車朝著目的地進發。
…………
宋青蘿接到馮戟的消息,本不打算理會。
可魏嶸進展過慢,又沉不下心來容易激進把魏正陽打草驚蛇,羅慧嫻的藏身之處要找也隻能要靠她再另辟蹊徑。
所以,晚上,宋青蘿在遲疑之後,卻依舊是喬裝赴約了。
月落清泰是一處音樂清吧。
舞台中間有一個唱民謠的女歌手站在燈光下,輕唱慢吟。
宋青蘿今天特別戴了齊肩短發發套,皮夾克緊身褲和長筒靴,一改往日在魏氏上班的板正風格。
當馮戟看見宋青蘿的時候,有一瞬間都沒有認出來。
他偏頭望著她走來,眼神裏的期待,就如同少年時期他被關在山景家族的地下室的時候一模一樣。
宋青蘿坐在卡座上,“陳五在哪兒?”
馮戟喝了一口酒。
酒是溫的,不烈。
這次回國,金羽鶴特別叮囑他病情的注意事項,他以往都會拋諸腦後。
可這一次,他聽了。
那種刺激的強效藥,他也給停了。
他想多活幾天,看看她,也看看她。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挑釁的哂了一聲,“屍體麽?”
宋青蘿直接站起來就走,被馮戟按住了手臂。
“你為什麽這樣為陳五賣命?”馮戟問,“就因為他是陳五?”
宋青蘿蹙眉,掙開他的手。
“我沒有給他賣命,這條命是我自己的,我誰也不賣。”
宋青蘿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裏有一股桀驁。
她本就是不服輸的性子。
從馮戟第一眼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那樣的。
現在,也是。
馮戟收回目光,哂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他沒死。”
馮戟的人的確是拍下了那段視頻。
可當時除了他的人無意中在海中發現之外,暗中還有另外一組人潛水跟著。
兩方勢力默認互不幹擾。
馮戟接到匯報,也暫時沒有叫手下輕舉妄動。
“所以,當時他沒死,”馮戟說,“可這樣寒冷的冬天,汪洋大海,救不救得活就不一定了。”
宋青蘿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你被扔下去估計活不了,他活的了。”
馮戟:“……”
他自嘲的一哂,將酒杯中的溫酒抬頭一飲而盡。
他是活不了。
就算是不被扔下去,他也活不了了。
他本以為自己的病是從陳東鐸夥同宋青蘿的背叛而始,可現在他才知道,那隻是一個引子。
他的病早就埋下了根。
就在這時,馮戟的手機響了起來。
馮戟接通了電話。
他的神色一變。
馮戟立即起身,一把抓住宋青蘿的手腕,拉她往外走。
宋青蘿蹙眉,“去哪兒?”
馮戟將手機塞給她,“聽。”
宋青蘿耳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要出去。魏正陽,我沒死,我現在還好好的活著!”
“慧嫻,你一直是腦子清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拿到陳家。”
這是一段電話監聽內容。
說話人的聲音她聽出來了。
是羅慧嫻和魏正陽。
宋青蘿微微瞠目,遲緩的看向馮戟。
馮戟吩咐司機開車,“快!”
………
今晚,於佳薇來了一趟陳家。
偌大的宅院,死氣沉沉。
於佳薇忽然回想起來,她第一次來到陳家大宅的時候,那是陳嵩濤的壽宴。
處處都是人影攢動和巴結恭維,熱鬧非凡。
現在,宅子依舊坐落在這裏,卻宛若成了一座空宅。
陳嵩濤因為身體原因,並未被帶到警局內問訊,就算是有嫌疑,也隻是懷疑,沒有實證。
於佳薇今天聽說了,陳嵩濤已經叫了律師,將遺囑重新擬好。
擬定遺囑的時候,他沒有改口。
蘇玉問:“就算是五少奶奶把您告了,您也還是要把大部分的財產都給她?”
陳嵩濤透著死氣的臉沉沉,“她若是沒去告我,我倒是不放心把財產給她了。”
於佳薇看似溫柔善待,卻有一股有些男人都不及的魄力,頭腦清晰,敢想敢做,近段時間以來,她在商場中周旋的所作所為,陳嵩濤也一直都看在眼裏,有專人回報。
樁樁件件,辦事漂亮絕不輸給男人。
有她在,就算沒有陳五,陳氏也就不會倒。
於佳薇來到主樓,卻並沒有見到陳嵩濤。
是蘇玉將遺囑的附件交給於佳薇的。
“你看一下,老爺子已經找律師重新擬定過了,也公證過了,有法律效力。”
於佳薇掃了一眼,“所以,如果他現在死了的話,我就是最大嫌疑人了,是麽?”
蘇玉一頓,沒有回答。
於佳薇將文件交給身後的阿麗收好,蘇玉躬身送她離開。
門外冷風料峭,蘇玉的聲音就隨著冷風鑽入到於佳薇的耳膜之中。
“您是在找羅慧嫻麽?我知道她的位置。”
於佳薇幾乎是呆住了一秒鍾,才猛地轉過頭。
“我已經將定位發送到您的手機上了。”蘇玉說:“她叫你親自去,隻有你自己去。”
於佳薇一把握住了蘇玉的手腕,“你說什麽?”
“她知道趙夏的下落,趙夏一直都在她的手上,你一個人去,她會告訴你。”
從陳家大宅走出,於佳薇第一次感覺到了渾身冷徹的冰寒。
趙夏……
是陳東鐸的母親。
還活著。
那陳東鐸知道麽?
應該是……知道的吧。
趙夏放在羅慧嫻和魏正陽的手中,才能成為威脅到陳東鐸的把柄和軟肋,才能叫陳東鐸在擁有自我意識的時候,放飛風箏的線,卻始終牢牢地握住在他們的手裏。
她忽然想起了方柏軒發給她的那張上藥的重傷照片。
想起了長島那一夜,淋浴下,她主動攀上他的肩背,脫掉的襯衫下,露出來皮肉上,大片傷痕觸目驚心。
她雙手緊握著,指甲扣在掌心裏,骨頭縫裏浸出寒冷。
他從未開口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