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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佳薇手指攥著胸口的布料，“東哥，我心裏有點難受，我是不是心髒也出問題了？”
    若是以往，陳東鐸一定會失笑，笑她的小傻樣。
    可現在他隻覺得心疼。
    謝芷愛多次看於佳薇的體檢報告，重點關注的就是心胸外科的檢查記錄，她想要給自己的女兒選一顆健康跳動的心髒。
    於佳薇身體上若真是有什麽問題，謝芷愛恐怕也早就會放棄了。
    陳東鐸的吻隔著睡衣布料落在於佳薇的胸口，“沒問題，你和兒子都會好好的。”
    這一夜，於佳薇入睡輾轉，睡的很淺。
    一直到淩晨四點多，她忽然驚醒。
    “陳東鐸！”
    於佳薇猛地睜開了眼睛，手伸向虛空。
    “我在。”
    陳東鐸立即握住她的手，納入在掌心裏。
    於佳薇的額頭上有汗。
    她惺忪的睡眸緩緩睜開，看著陳東鐸，過了幾秒鍾，才突兀的摟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他的體溫，終於從噩夢中抽離出來。
    她眼睛裏泛著淚光。
    “我剛剛做了個噩夢，夢見你掉下懸崖了。”
    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她衝過去，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乖，我沒事，那隻是一個夢，”陳東鐸輕拍著於佳薇的背，“夢都是反的。”
    於佳薇想喝水，陳東鐸去給她倒水，回頭看她，已經從床上下來。
    她走到窗邊。
    紛紛揚揚的雪下了一整夜。
    觸目所及，銀裝素裹，雪光反射進來有些刺眼。
    陳東鐸將水杯遞到她唇邊。
    於佳薇一口氣喝了小半杯，又去了一趟廁所，回來後，就靠著陳東鐸的肩膀看窗外的雪景。
    他親親她的發，等她睡後，給她掖好被角，才拿著手機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手機上已經有了幾個未接來電。
    他回撥了一個。
    “馮戟。”他的聲線冷沉。
    馮戟的聲音聽起來沙啞悶塞，帶著濃濃的鼻音，“宋青蘿找到了麽？”
    “沒有。”
    那天，宋青蘿出現陪同魏嶸去找羅慧嫻，是陳東鐸沒有想到的。
    她本就已經暴露在魏正陽的眼中，早晚也會撕破臉，倒是不如在魏嶸和魏正陽之間選一個點，足夠造成父子兩人的對立。
    所以宋青蘿選擇了魏嶸。
    事後，陳東鐸和馮戟都派出人去順著車轍印找宋青蘿，一無所獲。
    他們本以為是魏正陽將人給抓到了，可打探後才得知，魏正陽那邊也在找宋青蘿。
    因為宋青蘿拿到了魏氏的部分核心，還是魏正陽在意的那一小部分。
    馮戟的眼神陰鶩下來，“我明天要走一趟魏氏。”
    陳東鐸：“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你不用向我匯報。”
    馮戟：“……”
    “你看好羅女士，”掛斷電話前，陳東鐸補充了一句，“別叫她那裏出什麽差錯。”
    羅慧嫻的存在，是可以指證魏正陽最有利的證據。
    掛斷電話，馮戟又咳嗽了一陣，咳的蒼白的臉上都浮上了一層病態的紅暈。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馮戟把手機收起來，才道：“進來。”
    門外站著的是羅慧嫻。
    羅慧嫻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薑湯。
    “我熬了薑湯，你要喝麽？”
    馮戟看著羅慧嫻手中端著的薑湯碗，揣在口袋裏的手攥緊了。
    他接過來，一口氣喝了下去。
    薑湯有些辛辣感，入喉，再入胃，倒真是叫他額頭上沁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馮戟將碗放在一邊，“謝謝。”
    羅慧嫻說：“薑湯暖胃驅寒，你這種身體弱的人冬天喝最合適不過了，我以後每天給你熬吧。”
    見馮戟不說話，羅慧嫻才問：“你這病是怎麽落下的根？看起來不好養。”
    他太畏冷了。
    現在整個房子裏的地暖融融，羅慧嫻都熱的不行，需要開窗透透氣，可馮戟卻不能，他一迎風病就要嚴重，現在儼然已經嚴重的多了。
    “沒什麽，”馮戟隨意說，“老毛病了。”
    見馮戟這樣說，羅慧嫻也就不再多問。
    本也就是個陌生人而已。
    他也就是和陳五合作，並不需要她釋放過多的善意。
    可這房子裏，也就隻有她和他兩個人。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過來送些新鮮的瓜果蔬菜，羅慧嫻將東西放進冰箱裏，朝著馮戟的房間看過去。
    這年輕人還沒出來。
    但是以往的馮戟都是起的很早的。
    這不正常。
    羅慧嫻想了想，還是去了馮戟的房間。
    房門沒鎖。
    打開門，裏麵一片漆黑，厚重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房間內很溫暖，可躺在床上的人卻攏著厚厚的棉花被，尤自顫著。
    羅慧嫻蹙眉走過來，來到床邊。
    年輕人的眉頭緊鎖著，被子裹的很緊，蒼白的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
    羅慧嫻抬手覆上他的額頭。
    很燙！
    他發燒了。
    羅慧嫻推了下馮戟的肩膀，“你醒醒，你發燒了，你需要去醫院。”
    馮戟沒有醒過來。
    他明顯有些昏沉了。
    羅慧嫻忽然想到馮戟的身份。
    現在去醫院，也無異於是暴露。
    隻是感冒發燒，對時常就照顧病號的羅慧嫻來說，就是小事，她知道吃什麽藥，就寫了一張紙條，叫來送飯的人去外麵的藥店買來了幾樣藥，喂給馮戟吃。
    一整夜，羅慧嫻就坐在臥室內的書桌旁打盹兒。
    驀地聽到有聲音。
    羅慧嫻起身快步走到床邊，“要什麽？喝水麽？”
    馮戟緊縮雙眉，毫無顏色的唇蒼白喃喃著什麽。
    “媽媽……”
    羅慧嫻靠近了，還沒聽清他是在叫什麽，倒是被這年輕人一下握住了手。
    他握的緊，羅慧嫻掙了兩下沒掙開，索性就由著他了。
    馮戟一直到淩晨才從昏昏沉沉的沉睡中醒過來。
    他的燒已經退了。
    他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趴在床邊的羅慧嫻。
    過了有幾分鍾，馮戟才從床上掀被子起身。
    門外，助理將羅慧嫻的行為告知了馮戟。
    馮戟眸低垂著，“明天搬出去吧。”
    人性都終歸太自私。
    有了一點溫暖，就不想離開了。
    他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
    窗外夾著雪片的冷風灌進來，馮戟腦子被冷風一吹，立即清醒了，卻咳嗽了起來。
    助理忙過來要關窗，被馮戟攔住了。
    “開著吧。”
    太過安逸溫暖了，人就喪失鬥誌了。
    助理剛接了個電話，過來和馮戟報告：“馮爺，查到宋小姐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