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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嫣然一直盯著陳東鐸的紮啤，眼睛裏冒著光。
    陳東鐸一眼就看出來她想要幹什麽，直接給阻了。
    “等你畢業再喝。”
    陳嫣然：“噢。”
    她其實早就偷偷喝過了。
    還是跟於佳航一起去喝的。
    把三好學生拐帶的去夜市攤喝啤酒擼串的感覺，陳嫣然忽然覺得有點負罪感。
    陳嫣然偷偷瞄了於佳航一眼。
    於佳航正在低頭吃青菜，吃的斯斯文文的模樣，沒注意到她的目光。
    一頓飯吃完，陳東鐸叫黃秘書開車過來，分別送於佳航和鄭思宇回家。
    “我不用你送。”鄭思宇梗著脖子。
    陳東鐸暼他一眼，不搭腔。
    鄭思宇雖然嘴上是這樣說，卻沒拍屁股走人。
    他就站在馬路牙子上，書包也不好好背，踩在地上，等車的時候，餘光往陳東鐸身上瞥。
    就正好被對方轉過來的視線抓了個正著，他眼神慌不擇路躲開，又強迫自己迎上陳東鐸的目光。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跟我說？”
    陳東鐸笑了一聲：“你想叫我和你說什麽。”
    鄭思宇：“我……”
    說他的父母，還是說陳家現在的境地，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車來了。
    鄭思宇直接摔書包上車，甩車門砰的一聲。
    黃秘書：“……”
    他在司機位上，看向車窗外的陳東鐸：“老板，你不上車？”
    陳東鐸：“吃撐了，陪老婆散散步。”
    黃秘書：“……”
    他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坐在後車座的兩個劍拔弩張的學生，有點後背發涼，“老板，你確定你不上來鎮場子？”
    就一個鄭思宇他就不太能搞的定了啊！
    萬一路上又打起來怎麽辦？
    陳東鐸：“我相信你的能力。”
    黃秘書含淚道：“多謝老板的賞識，保證完成任務。”
    目送著車輛開走，於佳薇戳了戳陳東鐸的腰，“你這是坑員工。”
    陳東鐸輕輕攬著她的腰，“放心，黃秘書想叫我坑。”
    “真給你自己臉上貼金。”於佳薇哼了一聲。
    “那也是我老婆寵我。”
    陳東鐸笑了下，在於佳薇的臉上輕捏了下。
    還是太瘦了。
    他摟緊了她。
    得再養胖點才好。
    兩人難得有這樣靜謐的時光。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長街的路燈燈柱好似長龍一樣排開，一眼望不到頭。
    於佳薇走了一會兒就走累了。
    陳東鐸：“我背你？”
    她完全敢肯定，陳東鐸這話不是一句玩笑話。
    她若說好，陳東鐸就算冒著傷口迸裂的風險，也要背她的。
    “你是想叫方醫生從醫院殺出來吧，”於佳薇說，“你傷還沒好全呢。”
    最後，陳東鐸就叫了一輛車，兩人到達長島，有一個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月嫂說：“柯先生在嬰兒房。”
    小星回剛哭了一陣，柯灝正在給他換尿片。
    換了之後，幹幹爽爽，他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不哭了，就看人。
    於佳薇進來後，柯灝就隨陳東鐸來到了走廊上。
    “謝家你準備怎麽時候端？”
    陳東鐸轉向柯灝，“你是想問謝雪桐？”
    柯灝不語。
    其實，謝雪桐那天提出要做飯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預感了。
    他知道她想要跑。
    他喝下她親手遞過來的湯碗，他沒告訴她，其實湯的味道不算好。
    太鹹了。
    快把他給齁死了。
    他昏睡過去之前，還感覺到唇瓣上傳來的溫潤濡濕的感覺。
    陳東鐸說：“不會牽連無辜的人，我隻要謝芷愛的命。”
    柯灝暗自嘲了一聲，靠在欄杆上，眼神有幾分低霾，“謝芷愛早該死了。”
    叫她活到現在，無非是也讓她能感受一下等死的滋味。
    可謝雪桐呢？
    柯灝閉了閉眼睛，想起那個曾經擁有最純真爛漫笑容的女孩子，他心裏劃過滯澀的悶痛。
    自那天起，柯灝就沒有再見過謝雪桐了。
    謝雪桐也不曾出國謝家大宅，就安安穩穩的一直待著在家裏，從未外出過。
    既然是暫時沒辦法給謝綰綰做心髒移植手術，謝芷愛又聯係了r國的一位專家醫生，送謝綰綰去治療。
    謝芷愛在辦理手續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限製出境了。
    謝綰綰：“姑姑，你不陪我出去了嗎？”
    “公司臨時有事，”謝芷愛摸了摸謝綰綰的長發，“我不去，你爸爸陪你去，也是一樣的。”
    她麵上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同，就仿佛真的是因為公司有事，如此而已。
    謝殊的行李和出境手續，謝芷愛都已經叫人辦好了。
    乃至於行李箱也都幫他收拾好了。
    她心裏有一些預感，隻想給自己的女兒和愛的人最後的妥帖。
    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謝殊卻不見了。
    謝殊失蹤了。
    謝芷愛給謝殊打電話，發消息，全部沒有回信，哪怕是用的是謝綰綰的手機。
    謝芷愛本以為謝殊去找了於佳薇。
    可於佳薇那邊，謝殊從來都沒有露過麵。
    而就在這個時候，謝芷愛接到了一個電話。
    醫生跑了。
    醫生是謝芷愛花了高價買通的醫生。
    一般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做活人心髒器官移植的手術，這個醫生也是她花了大價錢買通的。
    她一直都認為，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解決不了，那一定是給的錢不夠多。
    所以，她買了雇傭兵，買了黑醫生。
    錢財隻是為了這一切順利進行鋪路。
    當時用來專線聯係的電話卡已經丟掉了。
    即便是有警方懷疑她和駱卓有聯係，卻並沒有實證。
    駱卓已死，這條線到這裏就斷掉了。
    謝芷愛接到這個電話，倒是不似之前那樣驚訝了。
    她已經可以想得到，這是出自於誰的手筆了。
    醫生算是一個活的人證。
    她沒能把這個醫生給了結了，現在落到了別人的手裏，就可想而知了。
    她朝著電話內大吵了一通，摔了手機。
    有一個人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撿起了手機。
    謝雪桐看著手機上破碎的裂痕，一時間有些怔神。
    這是謝雪桐這幾天來，第一次走下樓梯。
    謝芷愛收斂了臉上的神色，主動走到她的麵前來。
    “桐桐，你感覺怎麽樣了？”
    謝雪桐將手機遞上來，看著她的眼睛，忽然開口：“媽媽，你去自首吧。”
    謝芷愛臉上慈愛的表情龜裂開。
    這是謝雪桐第二次提起“自首”這個字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