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雙鸞同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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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姐姐!為什麽這個稱呼這麽熟悉?許玉言滿臉困惑地看著蘇靖和許玉書你們兩個人認識?

    許玉書解釋道“哥,他就是江司空家的長女江妍,你還記得姝兒嗎?這位就是她的妹妹江姝,你不知道嗎?”

    這個消息對許玉言可算得上是晴天霹靂了靖王就是江司空的女兒!!!許玉言這才注意到坐在蘇靖身邊的女子這不就是許玉書以前帶到家裏玩的那個少女嗎!

    張營和華雲忠都對這個消息表示出了不同的反應,江司空江震濤在十四州可算得上聲名遠揚,張營一直對他很是敬佩。華雲忠定然也聽過他的故事。

    在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起了江家被滅門,江家二女失蹤的傳聞,他們好像都對蘇靖的稱王之舉表示理解,卻又不敢斷言她究竟想做什麽?

    華雲忠明白了李瑤這幾個月鬱鬱寡歡,任他怎麽善待她都無動於衷的原因這麽沉重的擔子壓在這個少女的身上,她能堅強地活下去,算是上天垂憐了。

    蘇靖攜李瑤坐在金色鳳椅上,其餘人都按位就坐。惠武帝開國之際,曾定下規定帝椅為龍,王椅為虎。蘇靖不喜歡原來的虎椅,便派人新做了一把鳳椅。椅麵的花紋是鳳翼,椅子的扶手是鳳頭。圖紙是她求許玉言幫她畫的。

    許玉言熬了兩個夜,改了三次圖紙,才畫出他認為適合蘇靖坐的王椅華而不奢,麗而不豔,鳳頭不似平常那般淩厲,反而多了些活潑,蘇靖看著很高興,對他大加讚賞了一番。

    她對這些宮殿的名字也很不滿意,毫無意義且文辭粗俗,本來她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口舌再去求許玉言幫她改,沒想到他主動提出來幫她改。

    蘇靖舉起酒杯,顯露了她的王者之氣,氣勢絲毫不遜於華雲忠“穹王救了孤的妹妹,孤應該以誠相待,孤原乃涼州人,本名江妍,家父江震濤。”

    穹王見她沒有隱瞞,估計確實單純為了他妹妹才派人去的東州,也就不再多想,站起來回禮“靖王不必客氣,救得江姑娘是孤當日順手而為。”他的眼神卻不斷地瞥向李瑤。

    李瑤隨著他們二人站起,像下麵的人福了福“承蒙穹王相救,小女子才得以撿回性命與姐姐相聚,大恩大德,永世難忘。隻是江家已沒落,我和姐姐已不必在姓江,我以後便叫蘇瑤了。”

    蘇靖很為妹妹的改變而高興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經過了這變故,她的青澀雖未完全褪盡,但舉止已是落落大方。

    酒宴過後,穹王被安排在空閑的宮殿休息,蘇靖也讓蘇辰帶蘇瑤去宮中安置,自己則帶著許玉言去開議殿商議冊封妹妹為公主的事宜。

    開議殿原本是一座空殿,蘇靖不喜歡在書房這麽擁擠的地方議事,恰巧她又非常喜歡開議殿的方位,主要是離寢殿近,議完事可以直接躺回寢殿。便於前兩日派人將這座空殿收拾出來,許玉言提名其為開議殿。

    許玉言本來將蘇靖的寢殿提名為璞妍宮,蘇靖非要把寢殿名改為玉妍殿,許玉言不同意,蘇靖便趁月黑風高之際,派人偷偷地將早已準備好的牌匾掛在了自己的寢殿前。

    我管你開心不開心,讓你整天冷臉教育我,我偏要以和你的名字同音的字來命名我的寢宮!!!

    許玉言此時很多事想問她,可不知該從何問起。蘇靖看出了他的想法“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告訴你我的身份,其實我並不在乎我們江家和你之間的聯係,我想靠我自己來讓你知道我可以做好,而不是因為我的父親曾對你有恩。”

    “江家之事,我也有責任。”許玉言不再像平常那樣有底氣來和蘇靖講話,當年江震濤聲名鵲起,許多有能之士從十四州各地前來投奔他,他便將他們進行了妥善的安置,有心之人從許玉言那裏搶來了投奔江震濤人的名單,將這個名單呈給了惠文帝。

    這一名單上的人皆被江震濤授予了重要的職位,惠文帝經過順王的一番挑唆,對江震濤“謀反之事”深信不疑,江家之禍隨之而來。

    “這不怪你,沒有你,他們一樣會找到其他的理由來指認我父親的罪。”蘇靖不想讓許玉言有壓力,這也是他一直不告訴許玉言他的真實身份的原因。

    許玉言對這件事一直不能釋懷,江震濤在他被貶之時仍願重用他,把這麽重要的名單交由他來保管,卻由於自己的失誤已發了江家的大禍。

    蘇靖知道他沒有放下,便轉開了話題“好了,今日找到了妹妹,難得這麽開心,冊封典禮的是還要交給你呢,你快幫我想想,我該給妹妹起個什麽封號。”

    許玉言定神細想“不知王上認為“姝慧”二字怎樣。”

    “聰慧的慧嗎?”

    “也是蘭心慧性的慧。”

    蘇靖托腮仔細一想,拍手致以笑意“許玉言,不愧是你,每次都不讓本王失望。”

    看見許玉言仍舊一臉愧疚,蘇靖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好了,玉書都這麽長時間沒見你了,肯定等急了,你們兄弟倆快敘敘舊吧。”

    目送著許玉言離開,蘇靖這才歎了口氣,便去雲星宮找蘇瑤,蘇靖讓蘇辰把蘇瑤安排在了和自己的寢殿玉妍殿挨在一起的雲星殿。在很久一起,蘇瑤就開始每天纏著蘇靖帶她一起去闖江湖,因為很多原因,兩人一直沒有機會一起出去。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蘇靖是靖王,她可以帶著很多精兵去保護她的妹妹蘇瑤現在想去哪裏都可以。

    星雲殿中,蘇瑤正等著姐姐,許玉書竟然沒去找許玉言,反而在這陪著蘇瑤,一想往事,也不奇怪,許玉書以前天天來找江家找蘇瑤,還時不時的帶些美食來討好蘇靖和蘇瑤,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對蘇瑤有意。

    “姝兒,妍姐姐來了,不對,現在應該叫瑤兒和靖姐姐了。”許玉書仍舊把自己當姐姐,這讓蘇靖很欣慰。

    “玉書,瑤兒,走,我帶你們去逛逛,讓你們見一見姐姐打下的江山。”今日許玉言要是再敢讓蘇靖處理政務,她就把許玉言從城上扔下去,反正他也打不過她。

    許玉書看蘇瑤的容顏很是沉迷,忍不住稱讚“瑤兒,你這發髻真好看,發簪也精致,和你很配。”蘇靖這才將自己的注意力轉向妹妹的發髻上。

    這發髻誰給上的笄!鳳簪!

    數月不見,發生了太多,她很急迫地想知道妹妹這幾個月的經曆“瑤兒,你的發髻和簪子哪裏來的?”

    蘇瑤不想欺瞞姐姐,但也不想讓她多想“姐姐,這是穹王所贈,她隻是看我無父無母,孤身一人,便替爹娘為我準備了及笄之禮。”

    蘇辰和蘇瑤剛到漢州落下腳,華雲忠後腳就跟了上來,他還給了妹妹鳳簪,蘇靖便對華雲忠的意圖猜測出了七八分。

    許玉書也懂,在穹王宮時,他就看到了華雲忠對蘇瑤的眼神滿是關懷,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好不容易重聚,蘇靖可不想大家都不開心“走呀,帶你們去吃喝玩樂,南風王朝好吃的點心可都在漢州,瑤兒你肯定喜歡,玉書,再不走,就把你留在宮裏。”

    三人便暫時忘卻了這些惱心的事,一同在漢州的城裏城外逛到了亥時。這是蘇靖才意識到城門可能已經關閉了,蘇靖可以翻牆進去,許玉書和蘇瑤都不會武。

    蘇靖心想看來又得自己把他們兩個背上去了以前他們三人偷偷離府玩耍時,經常這麽辦,雖然有時候不免被江震濤逮個正著,被罰跪祠堂,但下次仍舊明知故犯。

    城門竟然是開的!守城的人看靖王他們回來了,便上前解釋“許相讓我們開著城門等王上和公主回來。”

    蘇靖心想許玉言你是神機妙算嗎?不行,把許玉書推出去,要不然今晚被嘮叨的就是她了。

    “玉書,你哥哥肯定在開議殿等你,你快去,他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呢。”一麵說著,一麵派人把許玉書“押”到開議殿。

    許玉書在城門前叫苦連天“靖姐姐,你欺負人,明明應該去的是你。”

    蘇瑤被這場麵逗笑了“這許相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竟讓姐姐都害怕。”

    “臭丫頭,敢教訓姐姐了是嗎?他什麽樣你不知道嗎?你以前不是經常去許家嗎?”

    “玉書每次帶我去,我就隻能聽見許玉言的誦書聲,根本見不到真人,哪裏算知道?”

    蘇靖無奈地搖搖頭“你還記得爹小時候給我們兩個找的教書先生嗎?許玉言就是一個比那老先生還囉嗦,還嚴肅的人,懂了嗎?”

    蘇瑤又笑了,想起那個教書先生一本正經的念書撞到書案上,直接撞翻了墨,胡子全都貼在了墨跡上。

    蘇靖看了妹妹發髻上的鳳簪,又多了一層心事華雲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