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老師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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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姓世家作為漢域的頂尖名門,開枝散葉,功法流傳很廣,但這種危險係數很高的功法,都會被世家嚴格管控,濫用者懲罰嚴厲。
    隻不過這位老長,肯定不是雲家本宗子弟——否則不會甘於棲身夏家為奴——自然不受雲家的章法約束。至於他怎麽學來的玄水陰氣……雲家絕學流於世間也上千年了,捂得再緊的絕招也總會流出幾種,這是無法追究的。
    老長心中一凜!他的功法被當場叫破,內心裏“不動神色給你來一下狠的”的算盤也打不響了!雖說他還有不少絕招,但看這周道玄的樣子,實力恐怕不會弱於自己,要是完全拚命,那引發矛盾可就不是酒後鬥毆這麽簡單了……
    可自家的少爺正被周家的紈絝子弟騎在身下抽耳光呢!老長心裏又急又沒辦法,正在彷徨,忽然鳴玉軒的大門被轟然推開,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古語有雲:君子動口不動手!”
    一字一頓,似乎說得很慢,可刹那間卻在空中閃現出相應文字的金光!光芒流轉,在場三十多人的拳腳立刻硬生生地止住!
    “……諸聖法言……言出律令!”
    這回叫破名稱的,是周道玄!這位英傑榜高手的臉上也變得鄭重起來!因為諸聖法言正是天下文宗的標誌!
    諸聖法言,言出律令!這本事不算功法,卻是三旺之一的文宗特有!它有著遵循規則、強製規範的效果,也就是說,開口者隻要從古籍中摘取一段名言,就能使其變為現實!一定範圍內的眾生皆受此約束。
    這牛X哄哄的本事,當然不是每個文宗弟子都能具備的!它也不是靠修煉所成,而是需要使用者身上養出澎湃的“文氣”,開口言出,觀想諸聖法相,才能做到“言出律令”的地步。
    據說,當代文宗的宗主和兩位大宗師,甚至可以“言出法隨”,即自身成聖,製定規則!比言出律令的強製遵循更恐怖!
    至於文氣怎麽養,法言等級如何提升?這則是需要文宗弟子自行參悟領會的,根本無法教授。因為它沒有套路,沒有學習的固定門徑,自然也不像五姓世家的功法,可以流傳、學習,換而言之,叫不具備“複製性”。
    但,能夠修成諸聖法言的,無一不是文宗大師!比如,眼前正緩步走入、身穿舊布袍、頭發花白的老學究!
    “任教諭!”在場諸生和教工們都不禁喊出聲來。
    任聰沒有回話,而是再開金口,“子曰:靜思篤行!”
    幾個金字一閃,在場所有人隻覺得心頭頓時平靜了下來,氣也順了,看著一地的狼藉和對手青腫的麵目,甚至泛起一陣慚愧。就連周道玄和老長都受這律令的影響,散去了凝聚的氣勁,停手收招。
    可見,這任老夫子身上澎湃的文氣,要超過在場所有人的血氣!這樸素和氣的老頭,果然深不可測!
    “這是領域效果嗎?自帶領域結界?牛X,PULS啊!”隻有周道安內心暗暗想道,看著任老夫子氣定神閑的模樣,口水直流。這本事雖然不像修行者的功法那般炫目,卻格外酷帥、有X格!
    他沒有太受任老夫子的律令影響,因為他本就招呼了一幫美人兒,以保護她們的名義縮在了角落,因而不曾正麵遭受任聰律令的效果,加上他還給自己刷了“清心”BUFF,所以腦子隻是一恍惚,就立刻擺脫了影響。
    “姐姐妹妹們,都沒事吧?”周道安回頭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後的鶯鶯燕燕們,問了句,得到無恙的回複,隻是不少美人兒臉色都有些驚懼——這高檔場所何曾有過這種粗野局麵?好在鬥毆就此停止,沒弄出不可收拾的結果。
    “成何體統?!”
    任老夫子看著在場眾人,鼻孔裏“哼”了一聲。他這句話不是指責這幫人逛春樓,而是針對鬥毆!公學學子,哪怕不乏修行者,但都頂著“文化人”的名頭,大打出手的場麵出現,影響極其惡劣,所以任教諭就是再和氣,此刻也打算嚴厲懲罰。
    “這鬧劇,因何而起?”此時的任教諭,身上的威嚴有如實質,氣場四散,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見無人回話,任夫子冷笑一聲,側頭說道:“孟昶,這些都是你文字科的學生,你來問!”
    “是。”
    任教諭身後,忽然轉出又一道大家熟悉的身影,正是文字科的孟教員。他臉上也很是嚴肅,掃視了在場諸生和各個教工,看到章教員捂著鼻子、藍衫上沾著汙漬,不敢直視自己,眉頭不禁一皺。
    “有辱斯文!”孟教員的表情把這四個字詮釋了出來!
    “周生!”
    孟教員掃視了全場,發現角落裏的周道安算是為數不多衣衫整齊,神色清明的,他對周道安印象不錯,於是點了周生的名。
    GOOD!被點名的周同學內心立刻暗道一聲好。前一世身為高級社畜,他很清楚,手下一旦鬧矛盾,鬧到領導那兒,最普遍的結果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因為在領導眼裏,你們都是下級,都是甲乙丙丁,沒有誰特殊一些是親戚……你認為你有理,他認為他有理,這是掰扯不清的。
    領導問你情況,其實也不是要把事情掰扯清楚,而是要看你的態度。你要會做人,就別顧著把來龍去脈說清楚、或者抱怨委屈,那樣領導八成不等你話說完就換下一個發言了。如果你還要爭辯,對不起,五十大板變一百。
    想要把五十大板減到二十甚至十,你首先得“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最大的錯誤就是給領導添麻煩了!其次,你要把事情鬧大,讓領導不得不上心,查清原委,再把自己身上的三十四十板,轉嫁到對麵……
    周道安臨時做的這一局,本意是想讓夏承蔭在留月閣大大出醜,最好鬧出的事越難收拾越好,再借著留月閣這個信息傳播渠道,讓夏承蔭的名聲徹底變臭,從而讓他滾回梨川去。眼下,不需要他後麵的操作了,公學校長來了——雖然不知道為何任夫子也會在春樓,但機會難得,直接給這姓夏的上眼藥!
    心思飛轉,周道安已經跨步而出,一行禮,嘴裏說道:
    “見過教諭、教員!”
    “此間發生何事?為何我文字科的學生們會互相毆打?”孟教員代任教諭問話了。
    “先生容稟——我等皆是同學,以文會友,本是意氣之爭。”
    第一句,表明兩邊絕沒有深仇大恨,歸根結底隻是意氣之爭。文字科嘛,以文會友再正常不過,文無第一,總要爭一爭,同學少年,血氣方剛,可不就容易鬧點矛盾?這是主動把事情化小。
    “意氣之爭?意氣之爭弄成一片狼藉?弄成你們幾十人互相鬥毆?”孟教員不信。眼前雖然眾人停手,但依然保持著兩邊陣營的站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邊互成敵對了。學生間有矛盾不可怕,可怕的是出現派係鬥爭!
    “回先生,確實是意氣之爭——我等本在比鬥作曲,可夏生同學先動手,以酒杯砸我兄長,又呼喚其奴仆動手,才導致鬥毆加劇。原本很多同學隻是想勸架的,並不分彼此,但卷入其中,又無法製止,才出現剛才那一幕。我等實在慚愧……”
    第二句,說明鬥毆的導火索是對方先動手,而且還給了其他同學一個台階,勸架麽,隻不過越勸越亂而已,本意都不壞的!周道安這說法顧全了同學臉麵,不少對方的學生聽周道安這麽說,都鬆了一口氣,投來感謝的目光。
    當然,被丟出來頂鍋的夏承蔭自然不滿意,他披頭散發,樣子猙獰,大吼道:
    “放屁,你放屁!明明就是你們先挑釁的!”
    等得就是你氣急敗壞的反駁!周道安心下暗讚一句“豬對手”。果然,夏承蔭的吼叫,讓孟教員的臉色一凜,隱隱怒氣浮現!
    “孰是孰非本教員自有判斷,夏生若有異議,訴說便是,口出汙言,是何道理?!方才周生說是你先動手,還指示奴仆欲毆打同學,此事真否?”
    別看孟教員平時和善,但文宗子弟,骨子裏怎會沒有氣性?
    夏承蔭被孟教員臉色不善地當頭喝問,頓時腦子一白。這話他沒法反駁啊!第一個酒杯砸出去的可不就是他麽?在場人都看到了。叫老長“殺了他”的話也真說了啊!在場人可都聽到了……
    “反正……反正是他們先挑釁的!我們原本就在這雅間裏好好飲酒、賞樂,這周家兄弟卻破門而入!妄圖搶占此地,學生不讓,他們又在語氣間不斷挑釁——這擺明就是來挑事兒的!”
    “周生,夏生所言,你可有話說?”孟教員聽罷,轉頭問向周道安。
    周道安再次一行禮,朗聲說道:“夏同學所言,實為斷章取義,以偏概全!”
    “昨晚,我二兄遊曆回來,今日我等兄弟為其接風,才選擇到此。而這間‘鳴玉軒’,原本是我三兄他們最常待的雅間。隻是夏同學早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