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鬼魂新娘之離魂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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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行伸出一隻手,將女鬼憑空吸了過去,巫行掐著女鬼的脖子,眼神狠戾,殺氣四溢。
女鬼驚魂未定,但她眼珠一轉,佯裝鎮定道:“你有本事就把我的魂魄掐散,但你別忘了,我灰飛煙滅了,你也活不了!”
“別衝動……”外公見狀,上前兩步,想要阻止巫行,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隻見巫行冷笑著伸出係著紅線的手腕,輕輕一掙,那紅線頓時斷成了幾根,隨即便消散在空中。
“你……”女鬼目瞪口呆,“這不可能,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一個你永遠都沒機會再見的人。”巫行手上用力,便想把她徹底掐死。
外公壓下心裏的震驚,連忙開口道:“你不能掐死她,歸一現在生死未卜,肯定與她息息相關,若她灰飛消滅,影響到了歸一,那就糟了。”
巫行聞言,瘋狂的目光才恢複了幾分清明,手上也漸漸鬆開。
外公見狀,連忙拿出壇子,將女鬼收入壇中。
一切終於重歸平靜,外公擔憂地看了一眼昏迷的林歸一,又將視線轉移到巫行身上。
“你……”
剛剛開口,便見巫行將林歸一打橫抱起來,邊往外走,邊淡淡道:“我把她送回家。”
說完,也沒想等誰的回應,便兀自走了出去。
外公深深地歎了口氣,將自己徒弟拖到另一間房間裏躺好,便回了家。
回家以後,他將手中裝著女鬼的壇子,放在祖師爺前的桌案上,又給祖師爺上了柱香,祈求祖師爺保佑歸一。
做完這一切,他才去了林歸一的房間。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太陽還未出來,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屋裏沒有點燈,巫行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林歸一。
外公把門關上,回身對著巫行恭敬地鞠了一躬。
“你早就看出來了?”巫行沒有回頭,隻淡淡地問道。
外公聲音冷靜道:“這位大人氣勢非凡,自是能夠看出一些,但恕小人才疏學淺,未能識別是哪位大人。”
“你能看出這些,已經說明修行匪淺,正一腳踏入正統,隻要你永葆初心,假以時日,必能修成正果。”
外公卻無所謂道:“我修習茅山術,從來不是為了這些,畢生所求隻有兩個,一是我的家人能夠健康成長,二是守護一方安定,隻要這兩個願望能實現,便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不敢妄想。”
巫行始終看著林歸一,沒有做聲。
外公見狀,終於忍不住,作揖問道:“敢問大人,為何一直跟著我外孫女?”
巫行開口道:“她從小是跟著你長大的,你難道沒有發現,她不同於尋常人的地方嗎?”
外公歎了口氣,道:“果然如此,歸一從很小的時候起,便於此道,表現出超乎常人的天賦,不管是畫符,還是念咒,都隻需要教一遍,她便能融會貫通,甚至舉一反三。
但凡於此道,有如此天賦之人,大多都是前世有淵源,或者身份高貴,下凡曆劫之人。
我一早就做好了準備,告訴自己,若是她哪天突然消失,那必是已經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麽快。”
外公看著林歸一,言語間盡是不舍。
“塵歸塵,土歸土,緣至則來,緣滅則去,勉強不得。”
外公深深吐出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苦澀恭敬地回道:“是。”
隨即又問道:“那歸一現在怎麽樣了?”
巫行的聲音變得冰冷,他開口道:“離魂蠱,中蠱者魂魄離身,進入下蠱者記憶中,承受他最痛苦的記憶,承受不住,便魂飛魄散。”
外公大驚,急忙問道:“可有破解之法?”
巫行沒有出聲,隻伸出兩指,點在自己額頭,指尖聚光,片刻後,兩指遠離,抽出一絲魂魄。
巫行緊皺著眉頭,將帶著魂魄的手指,點在了林歸一額間,魂魄沒入林歸一體內,搜尋著她的蹤跡。
外公見狀,默默退出屋子,關上門。
他站在門口,為兩人護法。
林歸一驀然睜開了眼睛,她正躺在一張木板床上,木板床隻有一層褥子,硬硬的,硌得她的背有些疼。
她聽到外麵傳來一名中年女子的聲音:“死丫頭,快點起床,這都幾點了?”
然而外麵天色尚暗,沒有窗簾的窗戶外,隻透出一點微光。
林歸一頭還有些昏沉,本不想搭理,然而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了這個身體,她張了張嘴,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嚐試了幾次以後,她終於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恐怕和上次被小慧上身一般,隻能見她所見,聽她所聽,想她所想,卻什麽也改變不了。
那她這次是在誰的記憶中?那冥婚女鬼嗎?
對,她在暈過去之前,記得外公喊了一聲閃開,恐怕是那女鬼做了什麽動作。
那她把自己帶到她的記憶中,目的是什麽?
林歸一一邊沉思,一邊不由自己控製地起床穿衣服。
衣服與她平常穿的不同,上衣是藍黑色粗布短衣,下麵是同色的長褲。
穿好以後,便在鏡子前坐下來,林歸一也終於看清了她的麵目,十七八歲的年紀,清秀的麵容,果然是那女鬼。
簡單梳洗完之後,她便起身,沒吃早飯,便出門打草喂豬,忙活完以後,天已大亮,她這才在桌子旁坐下來,吃起了早飯。
桌子旁還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還有兩個比她要小的男孩。
林歸一猜測,這應該是這女孩的爸媽和弟弟。
果然,她坐下以後,便開口道:“娘,豬喂好了。”
“嗯,吃飯吧,”女子隨意應了一聲,等她坐下來,女子又道,“吃完飯去把衣服洗了,你弟弟們明天上學要穿。”
“好。”
吃完飯以後,她便端著一盆衣服,到河邊洗衣服。
她正洗的起勁,突然旁邊落下一顆石子,石子濺起的水花落在她的臉上,她擦了擦臉上的水,轉頭去看。
隻見一個和她一般大的男孩,正吊兒郎當地坐著大石頭上,笑著看她。
“阿康!”
林歸一感覺到從內心深處生出的一股喜悅之情,她知道,這個情緒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她此刻附身之人的。
她站起身,跑到了男孩身邊,高興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男孩扔下手中的石子,坐直了身子,道:“今天剛回來,一回來就找你,高興不?”
她點了點頭,迫不及待道:“那你有沒有遇到什麽有趣的事?快給我講講。”
“有趣的事?那可多了,聽我慢慢給你講。”
兩人就在這河邊,興致勃勃地聊起天來。
她正聽得認真,便感覺自己的耳朵被擰了起來,轉頭便看到她娘凶神惡煞地喊道:“你個小不要臉的,我讓你來洗衣服,你倒好,跑這勾三搭四來了。”
那男孩見她娘來了,連忙起身跑了,一邊跑一邊喊道:“我以後再來找你。”
她一邊忍著耳朵痛,一邊目送男孩離開。
“還看,還看!”她娘見她還直勾勾盯著,又用力擰了她幾下,便拉著她回家了。
現在正值夏天,太陽光撒下來,直射在她身上,額頭上滲出的汗水,一滴滴從臉上流下,滲入到泥土中,不一會兒就被烤幹了。
她此刻正跪在自己家院子中間,已經跪了兩個小時了。
林歸一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她從小被爹娘和外公捧在手心裏疼愛,這輩子所受的苦,竟都是從別人身上得來的。
中午吃了飯,她娘才從屋裏出來,大發慈悲道:“進來吧。”
她撐著地麵,艱難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進屋裏。
她娘坐在桌子旁,讓她坐下來,語氣又變得溫和起來:“蓮兒啊,不是娘亂懲罰你,你說你從小便有婚約在身,你李伯伯的小兒子,雖然瘸了一條腿,從小也身體虛弱,但是他家有錢啊,你嫁過去,以後肯定吃香的喝辣的。
這幸虧是你爹在人家家裏還沒有發跡的時候給你定下的,要是現在,人家肯定看不上你。
你說你不好好在家待著,還出去勾三搭四,這要是傳到人家耳朵裏,人家肯定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我本來就不想嫁。”她心中不服,卻不敢大聲申辯,隻能小聲嘟囔著。
但即使再小聲,還是被她娘聽到了。
她娘頓時氣急,狠狠地擰了她好幾下:“你不想嫁?那你想嫁給誰?那個小痞子?你以為那是個好東西?
我告訴你,你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
就這樣,她被她娘趕回了屋裏,還鎖上了門,連飯也沒給她。
夜間,她坐在窗前,看著天上的星星。
突然,她聽到石子打在窗戶上的聲音,頓時心中一喜,連忙打開窗戶。
隻見今天在小河邊與她聊天的阿康,從窗外跳了進來,動作之熟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阿康。”她心中高興,但也隻是小聲喊了一句。
那阿康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獻寶似的塞給她:“你娘又沒讓你吃飯吧?我給你帶了饅頭,快吃吧。”
她正餓得難受,連忙拿出饅頭啃了起來,饅頭裏還夾著鹹菜,免得她吃得無味。
阿康看著她吃完,給她遞了一杯水,這才問道:“你娘為什麽把你關起來?”
她喝完水,端著水杯對阿康道:“我家從小給我定了一門親事,那家人有錢,我娘怕人家不要我,所以把我關起來,不讓我出去。”
阿康聽了,頓時氣憤道:“你娘這個行為,和賣女兒有什麽區別?”
“你小點聲。”她一把捂住阿康的嘴,然後又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些親密,於是連忙放手。
阿康咳了一聲,開口問道:“和你有婚約的,是誰啊?”
她小聲嘀咕道:“是城裏李家的三兒子。”
“三兒子?”阿康聽了,頓時鬆了口氣,“那你放心吧,那小子,今晚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