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勉力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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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秦雅芙把話說到了這一地步,蘭海軍也徹底放下了警戒心,反正他原沒想過她會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逃脫出去,那麽,暫時順著她的心意,若能換來所謂的兩情相悅,這才是他所求的最高境界嘛。小說

    好吧,蘭海軍長長歎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了秦雅芙,不大情願地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口,壓抑著情緒叮囑道,記著你說過的話,我可是在耐心等你準備好了呢

    嗯,嗯,知道了秦雅芙氣喘籲籲地點著頭,揮揮手,驅趕著蘭海軍。

    當蘭海軍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深深看一眼秦雅芙呢,他還是懷疑藥物的劑量放少了,以至於她至今還沒有找到最佳的感覺,罷了,到手的鴨子,還怕她會飛了不成

    秦雅芙佯裝沉穩地低垂著眼眸,不去看蘭海軍,直到關門聲切切實實地響起,她才放鬆了急促的呼吸聲,這滋味,太難熬了,真不知道是誰變態到發明出這種惡心人的玩意兒坦白說,她真覺得任多麽剛烈的女子,隻怕也難以扛得住如此的折磨吧。

    包括親也堵,如果此放任思維發散下去,她也很快會招架不住的,所以,她當機立斷,低下頭,把手伸到了枕頭底下。

    麵對著鋒利的鏡片,秦雅芙不可能做到幹脆利落,她努力壓抑著越發灼熱的呼吸,透過不知何時,已經溢滿了眼眶的淚水望出去,殘缺的鏡片裏,映出一張哀怨淒婉的臉,隨著手指的顫抖,這張臉也跟著晃動,猶如一片漂泊的浮萍,此身,要去往何處,才得永久的安寧啊

    秦雅芙哭得幾近暈厥,卻又不敢出聲,死死咬著嘴唇,形成嗚嗚咽咽的哀鳴聲,她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關於大雁的傳說,說是一對夫妻鳥,一隻死了,另一隻會徘徊在其屍體左右,哀鳴不止,直至死亡。

    不知道林子航是否真的如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在自己走後,不肯再獨活於世

    從大義出發,秦雅芙當然更盼著林子航可以好好活下去,為了幼小的子女,也為了年邁的父母親,他作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必須得盡他應該盡的責任;可平心而論,她又多想在死之後,還可以跟他雙宿雙飛,永不分離呀

    這份自私的糾結,又有幾人能夠理解的了啊

    當當當敲門聲再起,聽得秦雅芙直皺眉頭。

    雅芙,感覺怎麽樣有什麽需要,記得叫我,別硬撐著啊蘭海軍的聲音裏透著明明白白的誘惑和自信。

    嗬,他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原來,當偽君子扯下偽裝的良善之後,真麵目會是如此的可憎猙獰不可理喻。

    知道了秦雅芙緩了緩情緒,把鏡片藏到被子裏,這才慢吞吞地開口應道。

    好,我等著蘭海軍語音輕鬆愉快地回應了句,繼續忙碌去了。

    秦雅芙凝神聽到外麵再度傳來做飯的聲音,苦笑著抬高右手,催命的人在門外,哪裏容得她再煎熬下去。

    動手吧

    秦雅芙在心底提醒道。

    鏡片終於放到了左手手腕。

    不可抑製地,秦雅芙的右手還是哆嗦起來,人生不易,可死,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啊

    古代人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為人子女,再不能盡孝床前,也該厚待此一身皮肉吧,可現在,秦雅芙卻打算親手切開動脈,以求解脫,這是何等的忤逆不孝啊

    淚水漣漣,泣不成聲,不論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足以讓秦雅芙心安理得地去赴死,此生愧對的父母親呀,期待女兒來世做牛做馬,來償還這一世的養育之恩吧

    淚眼模糊,秦雅芙終是下了最後的決心

    鬼迷心竅的蘭海軍,最近簡直是瘋魔了一般,他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唯一抓到手心裏的,自認為本應該屬於自己的,便隻剩下了秦雅芙。

    為此,蘭海軍不惜設計出一係列的陰謀詭計,隻為可以永久霸占住她,哪怕失了全世界,至少還有最愛的女人可以伴在身邊嘛

    哼著小曲兒,更兼心急火燎地等待著秦雅芙的藥效發揮到最佳狀態,此時的蘭海軍,也是被欲念衝暈了頭腦,什麽禮義廉恥仁義道德,統統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往日的良善溫潤,全部見鬼去吧,哪裏及得擁著摯愛的女人,深埋入溫柔鄉裏來得快樂

    身在省城的林子航,在得知蘭海軍連喜服都取走了的時候,真是氣惱攻心,差一點兒又暈過去,還好有醫生在一旁照顧著,再加他連著吃了幾頓陳瞎子帶給他的藥,身體狀態總算有所緩解。

    隨後沒過多久,周闖打來電話,說發現包龍的行蹤,總算給事情帶來新的轉機。

    眾人商量一番,這一次,林子航可再也坐不住了,非要立即趕往鄰市。

    王濤和厲劍鋒征詢了醫生的意思。

    醫生也是人,旁觀了這麽久,對林子航的家事也看明白些,從心而外地也替他著急,所以,又做了遍詳細檢查之後,得出的結論還好,是說,林子航出門坐車應該沒什麽問題,但是,應該注意情緒不要過於激動。

    這個但是後麵的話,已經是林子航聽不進去的了,得到醫生的赦免令,總算讓他鬆了口氣,行動不必再受到限製,他也知足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留下王濤坐鎮省城,隨時關注各方麵的消息,而厲劍鋒則開車拉著林子航和醫生同行,趕赴鄰市。

    厲劍鋒開車向來快且穩,一路,風馳電擎,片刻都不敢耽誤。

    路兩旁綠化帶裏的樹葉已經偏黃,有一大半葉子飄落到地,雖然這個時候可以是算是環衛工人最忙碌的時候了,但黃葉還是鋪滿了路麵,難免無端地給行人增添了一抹惆悵。

    坐在副駕駛的林子航,看似一直都在閉目養神,實則卻又哪裏能夠安寧得了

    他的手放到腿,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膝蓋,心裏默默回憶著從自己同劉佳年去陳瞎子的家鄉開始,再到秦雅芙出事,再到現在要去的鄰市。

    這一步一步的路,走得艱難險阻不說,最關鍵的還是,其實他們一直受製於人,被人家牽著鼻子兜了這麽大個圈子,從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裏,還沒等緩過神來,又被人推進了第三個坑裏。

    倒是難為了偽君子,耗費了那麽多的心血,果然成全了他的心願。

    蘭海軍的事業雖然沒了,可他卻製造出一係列的事件,把這些算計過他的人,全都整治了一遍,而他自己,卻悠哉悠哉地攜林子航的妻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此,林子航不得不開始反思自己的問題。

    一直以來,林子航的性格當,都避免不了重義氣好衝動的一麵,盡管後來,他也慢慢學著保持理智地處理問題,可終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論心思的深沉曲折,他跟蘭海軍較,還真是相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也因此,那個東西才會輕鬆得以擄走秦雅芙吧。

    想到摯愛的妻子,莫名其妙地落入偽君子的手裏,林子航還是忍不住抬手按住胸口,難忍的疼痛,如同被鈍刀鋸過一般,一刀刀地淩遲著他的血和肉。

    子航,子航,你怎麽樣車子已經離周闖提供的,蘭海軍那輛雷克薩斯車落水的斷崖很近了,現在那裏圍了許多的人,還有攝像師和手拿話筒的主持人等,似乎在做著什麽報道,而林子航卻在此時麵露苦楚,厲劍鋒急忙邊問,邊將車子往人少的地方開去,他打算停下車子,旁坐在後麵的醫生再好好看看林子航的情況。

    我沒事,你開近點兒,我要過去看看看到這個混亂的場麵,林子航的心莫名煩躁,即使得知了蘭海軍在今天還回到省城取走了喜服呢,可他並不覺得這裏跟整件事沒有關係,不由得越發想要看清楚蘭海軍究竟在搞什麽鬼。

    厲劍鋒微皺眉頭,雙眼快速瞥了下後麵的醫生,醫生點點頭,看意思,應該是沒什麽大關係吧。

    當車子來到人群外圍,尚未停穩的時候,林子航已經快速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耳畔恰好聽到女主持人說到蘭海軍和秦雅芙一起坐過這輛車,之後又雙雙自殺的猜測。

    這下子,可惹毛了林子航,他隻感覺一股怒氣衝天而起,再也忍耐不住,他也沒空去細想為什麽這消息會傳播得這麽迅速了,一門心思地衝去,製止這些人的胡言亂語,他的雅芙,哪怕是死,都肯定會跟自己一起的,憑什麽至今還被冠以跟蘭海軍糾纏不清的惡名

    之後的混亂,跟秦雅芙看到的畫麵差不多,事態的確有些不可控,卻又沒有出乎林子航的意料之外。

    都說魯莽人自有其細致入微的心思,想來這話的確是有道理的,如冷靜下來的林子航,眨著幽深的眸子,心倒是已經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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