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老馬這次回來以後身體一直不大好，三天兩頭請假，這讓範總很焦急。而市場總監到來以後完善了產品開發團隊，所以他對研發新產品很是上心，可是老馬經常請假不在，直接影響了研發工作的進展，所以才會出現前麵的一幕，夏總下決心調整阿妍的工作。當然還有其它原因，畢竟夏總在聖誕節期間離開了公司一個來月，對外是回美國度假，實際上並不是這樣，這件事目前也隻有她自己最清楚，這也是另外一個原因把阿妍快速調到實驗室副主任的位置上。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這是在為主任的位置做準備。因為阿妍調到實驗室的事情預先沒有和老馬以及範總進行溝通，所以當郭總監帶她來這裏報到的時候，也就非常冷淡。不過，化驗室十幾號人，也不是老馬一個人在工作，所以，阿妍還是熟悉幾個技術員，她們平常溝通也不少，這樣總還算是過得去。不過，等郭總監一離開，老馬就打了電話給範總。

    “範總，有空嗎？”

    “外邊呢，喝早茶！要不要過來一起呀？”

    “這邊有動靜，我得見你！”老馬聽到說範總還在喝早茶，心裏就覺得有氣，可是他也沒辦法，範總的生活習慣就是這樣子，很隨意。也隻有夏總剛來那幾個月上班還算正常，隻從夏總回去過聖誕，他完全又恢複了那種自由自在的習慣。

    “要不你過來，要不等我這邊完了，咱們去茶樓？”

    “好吧，那就老地方見吧！”

    很明顯，老馬心裏不滿意，就先撂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在一家茶樓，這裏也是他們經常碰麵的地方，店麵不大，經營涼茶為主，老板是本地人，和他們已經很熟悉，所以說話辦事也都不背著這裏的老板。老馬進去坐下，等範總過來，老板就走過來閑聊，“老馬呀，今天怎麽這麽早來喝茶呢？”

    老馬心裏不舒服，聽到這個老板又這樣問，更是覺得不爽，早不早管你什麽事兒，真是多嘴。他這樣想，可是嘴上沒有這樣說，隻是問，“老板最近生意怎麽樣？”

    “托你的福，還好吧！”

    這時候，範總進來，一看桌子上空空的，就吆喝道，“怎麽不上茶呢？”

    老板去沏茶，範總就問，“啥事這麽急，一大早的，喝個早茶也不得安生？”

    “你還有心情喝早茶？人家已經開始有動作了！”老馬仍然不滿意的情緒。

    “咋了，啥動作？”

    “你不知道哇？今天一上班那個人事老郭就帶了化驗室的阿妍到我這裏報到，說是什麽副主任，協助我工作，主要整理產品配方以及新產品開發。你說說看這是啥意思？預先我一點都不知道！”

    範總聽說是阿妍，他心裏就產生了某種化學反應，一直以來，他都垂涎阿妍的文靜和高冷，可是這也兩年了，就是上不了手，可是範總這個人對於自己心儀的女人總是有惻隱之心，不想別人說她不好，所以聽了老馬的話，就覺得不舒服，“這有啥？你整天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人家人事總監看到這個問題，想辦法解決這是人家份內的事兒。我知道，阿妍這個閨女不是一個喜歡攬權的人，正常人事調動，我以為啥了不起的事兒呢！”

    “老範，你真的這樣想？你不覺得這裏麵有文章？我好像聽說昨天蔡成建去了那個大洋妞的辦公室，你知道嗎？”老馬本來不想提這件事，因為是傳說，自己也沒親眼所見，可是沒料到範總聽了他的話是這個態度，他就想加一把火。誰知道一說到蔡成建，範總立馬來了精神，“什麽時候？聽誰說的？”

    “我們那裏幾個人小聲議論，我也是聽了一耳朵。你知道，我們距離辦公樓那麽遠，也不可能看見啥事不是。”老馬心裏沒底不知道這個小道消息的真偽，所以也隻能這樣應付。

    “一會兒你回去問問，看看是誰說的。”

    “要是真的呢？我上次就給你說，要弄就一下把她弄走，你看看，現在多被動，一下子又來了兩個大鼻子，並且還從上海調來一個小白臉，我看這是那個大洋妞看上人家了。”

    “不許亂說！楊子敬過來我是同意的。他對於企業培訓工作確實有兩下子，再說在這裏一段時間，他也都做了不少工作。至少目前工人這一塊反應還不錯。夏總是什麽身份，你也不動腦子想想，那樣的家庭，會看上一個普通白領？以後這種事還是少說點！”其實範總對於夏總的感覺很複雜，開始他很想接近夏總，並且還有那種非分之想，按照他的邏輯和經驗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會倒在他的床上，可是經過這半年來的經驗來看，夏總是一個正直的職業經理人，對於兒女私情根本就不考慮，這是範總得出的結論。範總聽老馬說夏總和小白臉楊子敬有一腿，當然是接受不了的。並且對於老馬這些看法非常反感。“還有別的事兒嗎？”

    “我說了，你也不聽，我總覺得早晚我們會掉進去的！”

    “沒說不聽呀？就是你不要老是拿眼睛盯住那些女人，他們成不了大氣候的。幹事情一定要是男人的事兒！你說吧，我聽聽還有啥想法！”

    “範總，我也不是老總，沒有你站得那麽高，看得那麽遠，我說了，你也不要不高興，也不要埋怨我多嘴多舌。我覺得我們應該考慮退路了！”老馬還是看著範總的臉色試探的口氣說。

    “幹嘛要退，我們怎麽了？這不是過得好好的嗎？我怎麽還覺得比以前過得更舒坦更悠閑呢？”範總嘴上這樣回答，可是心裏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感覺，隻是他一貫是強硬態度對待他的夥計們，不想在他們麵前顯得自己無能。

    “好吧，這隻是我的想法，也許我等不到那時候，會早點找個舒心的地方待著呢！”老馬覺得很失望，雖然跟著範總跑，也都是因為過去的交情，那時候範總年輕，有熱情，有幹勁，老馬很看好他，所以一直唯範總馬首是瞻。雖說自己這個職位不是很高，可是範總額外給的好處還不少。可是根據老馬的直覺，真的接下來可能會發生很多想像不到的事情，可是範總依然感受不到，這讓他覺得很無語。

    “還要加點水吧？”茶社老板過來加水。加完水，他沒有馬上走，而是問，“範總，聽說你們工廠要搬走？”

    範總本來對茶社老板這個時候出現，不太高興，可是聽了他這個問話，就是一驚，“老板，你聽誰說的？”

    “我家有個外甥女，不是在你們那裏工作。好像她在和一個保安還是啥的，在談戀愛，據說是保安告訴她的。”

    “沒有的事兒！”

    “不會吧，她可是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並且還說過不了兩年你們那個地方就會成為新的中心，現在外麵都在傳說縣政府也要往開發區搬遷呢！”

    聽到茶社老板說政府搬遷的消息，範總又是一驚，他也是剛剛在喝早茶的時候才聽到的消息，怎麽一個茶社老板居然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真是沒有什麽保密可言的。不過，範總聽到這兩個消息更讓他坐不住了，就立馬站起來，說，“老馬，我走了，我還有急事。老板，記我賬上！”

    也不管老馬，範總立馬從茶社出來，他本想開車走，可是一想還是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電話通了，“王欣，你在哪兒？啊，辦公室呀，知道了。我這就過來。你等我！”

    茶社距離小新廣告走胡同很近，也就是十來分鍾的路程，所以範總直接走了過來。到了王欣辦公室，進去就把門關了，還沒等王欣說話，就急匆匆地問，“王欣，上次我讓你幫忙給仝老板問問咱們廠區建房的事兒，你問了嗎？”

    “範總，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王欣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客氣地讓範總坐下，自己去倒水。而範總哪有心思喝茶，就過來攔住，“老弟，你要是不忙，咱們去省城走一趟？”範總不是問，而是命令，沒等王欣回答就拉了王欣往外走，無奈，王欣給穆懷讓打了個招呼，跟著範總下樓。

    “範總，你這是要去哪兒呀？”坐在車裏，王欣裝傻充楞地問。

    “找你未來的嶽父！”範總一邊開車，一邊說。

    “範總，千萬別這樣說，要是讓仝老板知道，我肯定又得找工作。”

    “王欣，不怕，要是有一天你真的沒飯吃了，你老哥我管你，你可以到，算了，反正你不用擔心這個就行！”

    車子上了高速，一路一百五十邁的速度，剛一個鍾，就下了高速。又半個小時，就到了仝家地產寫字樓。兩個人一前一後上樓，在接待處被漂亮溫柔大方的接待攔住，“你們找誰？”

    王欣也不答話，範總就說，“找仝老板！”

    “哪個仝老板？”接待小姐很聰明，不少人都說找仝老板，可是沒有幾個人能夠說出仝老板的名字，那樣十有不是仝老板的朋友。

    “仝山陽！小名山羊，行了吧？”範總覺得人家輕視了他，一口氣連仝老板的乳名都說了出來。接待小姐拿起電話撥了號碼，通了半天沒人接，最後好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找誰？”

    “門口有人找仝老板，說是蕻臚公司的。”

    “仝老板不在。把人領到我辦公室吧！”

    他們登機了身份證號碼和聯係電話工作單位等等，然後跟著接待小姐進到了裏麵。這裏王欣剛剛來過，所以很熟悉，可是範總還是第一次到這個寫字樓來，隻有跟著接待小姐往前走。到了一個辦公室，敲開門，原來是麥穗的辦公室，麥穗站起來說，“王欣，你怎麽又回來了？小新呢？”

    王欣因為走在範總的後麵，就說，“是陪範總過來的！”

    這時候，麥穗好像才認出來是範總，就改了口氣，非常禮貌地請範總坐下，並且按了呼喚鈴，說了一聲，“兩杯卡普奇諾！”然後用手擋了一下短裙坐下來，“仝老板出差了，範總來有什麽事兒可以和我說嗎？”

    範總多少有點失望，可是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就來了個急轉彎，“這不是過年了，過來看看仝老板，沒想到他會不在，沒啥事兒，沒啥要緊事兒！”

    “既然來了，中午一起吃飯個飯吧！”麥穗禮貌地邀請。

    “不了，我還有事兒，等仝老板回來我再過來！”範總說。

    “也好，那王欣留下來，我還有事兒給你談呢！”麥穗說。

    王欣看看範總，範總隻有輕微地點了一下頭，王欣這才說，“那範總，我和麥經理談完了過去找你！”

    範總走了，王欣回來坐下，等麥穗說事兒。可是麥穗又回到自己辦公桌的電腦前，劈裏啪啦弄起來文件。王欣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就那麽不尷不尬地坐著。一杯咖啡喝完了，麥穗好像還是沒有馬上就結束的樣子。正好手機響了，他接起來，是仝小新，“我聽說你被範哥拽走了？在哪兒呢？”

    “我在你小媽這裏！”

    “什麽？你瘋了，跑省城幹嘛去了？有啥見不得人的事兒，老實交代！”

    王欣見不是三兩句能說完的，趕緊走到外麵接電話，“哎呀，還不是範總硬要拉我一起來找你爸，結果不在，你小媽說有事兒，讓我等一會，所以就在她這裏坐著等。”

    “不要理她，趕緊回來，下午約了幾個人麵試，人家可是回來過年的，時間不多！”

    “估計趕不上啊，就是現在走，回去也都晚了。你們先見見，要是合適，讓他們在縣裏住一晚，等我回去！”

    “不務正業！”啪，電話斷了。王欣知道仝小新生氣了，不過，她一向生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王欣二次進來，麥穗就合上了電腦，收拾案子上的東西，然後說，“王欣，走吧，陪我去吃午飯！”

    王欣很無奈，可是這個年輕的老板娘，也得罪不起，不管怎麽說也是仝小新的小媽，再說最近仝老板對小新廣告這麽支持，自己就是再忙陪這個老板娘吃頓飯還是必須的。外人就是想陪也不一定有這個機會呢。

    下樓，在大門口，汽車已經等在那裏，王欣習慣向副駕駛那裏走去，可是被麥穗叫住，指了指已經被保安打開的後門，王欣又回來，先讓麥穗坐進去，然後自己跟了進去。路上無話，汽車一直開到一個俱樂部，裏麵是一個非常大的院子，汽車轉了一個圈，在一棟白色的建築物前麵停下來。門童打扮得像是阿拉伯人，打開門，兩個人下了車。王欣就跟著往裏走，穿過好多個走廊，最後在一間西餐廳停下來。那裏有人在彈著鋼琴，鋼琴是放在一個人工島上，小島的周圍是流動的水，水裏遊著各種各樣的金魚。那彈鋼琴的女孩子一襲白色拖地長裙，把整個女孩的腿腳凳子全部覆蓋在下麵。因為是背對著入口，王欣看不到彈琴人的樣貌。跟著麥穗圍著小湖轉到前麵，才發現彈琴的女孩子真是貌若天仙，不僅讓王欣心裏一動。怎麽會有如此漂亮的女人，難道是妲己在世嗎？難道是楊玉環後人？這時候麥穗就偷偷觀察王欣的表情，並且說，“這裏不錯吧？”

    “嗯，很美！”

    麥穗就把自己的小坤包撂在距離小湖邊最近的一張台子上，然後從容地脫下風衣，坐下來。王欣也跟著坐在她的對麵，這樣王欣和麥穗坐了個麵對麵，而要想再看一眼彈琴姑娘，就必須側過臉去。可是，他知道那樣很不禮貌，也會被麥穗恥笑。他也知道男人見了漂亮姑娘，看一眼是君子，看兩眼是小人，所以他就那麽堅持著，可是屁股不聽腦袋使喚，就不由自主地來回扭動。大概是麥穗看到了眼裏，就眯縫著眼睛偷笑。

    一首曲子彈完，那女孩手提著裙子從湖裏麵出來，出現在麥穗他們麵前。王欣十分驚訝，這時候他再去看湖水，還是老樣子，他就開始納悶這女孩難道真的是天仙，還是安琪兒，有飛的本領。正在疑惑，就聽到姑娘說，“麥秘書，您想聽什麽曲子？”

    麥穗努努嘴，“你問他！”

    那女孩就走到王欣跟前，躬下腰問，“先生，請點一支曲子！”

    王欣似乎已經被灌了湯，不知道該怎麽接著天仙姑娘的話，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麽曲子。麥穗隻是笑，就是一言不發，而天仙姑娘就用手推了一下小餐台的一個宣傳單，“先生，都在這裏呢！”

    這時候，王欣似乎突然醒悟過來，趕緊拿過單子來看，有《卡農》《天空之城》不少曲子，不過作者幾乎清一色都是外國人，王欣就仔細去找了一首叫做《我在那一角患過傷風》。姑娘點頭走了，這一次，王欣的眼睛追隨著她的背影，就看到在小湖邊慢慢浮起來一個小橋，姑娘小心翼翼踏在橋上走過，猶如天鵝遊在水麵一般，她剛踏上岸，那橋就開始下沉，直到消失在水中不見。那曲子開始響起，如泣如訴，弄得王欣極後悔，心裏大罵自己不懂音樂，點了這麽悲傷的樂曲。不過他看到麥穗卻是半閉著眼睛在認真欣賞，甚至偶爾還能看到她小腿的抖動。一曲終了，姑娘卻消失了，王欣就感卻有點失望！

    “喜歡這個地方？”

    “嗯。”

    “要是你們廣告公司也搬到省城來，你可以天天到這裏來聽音樂。”說著，麥穗一招手，有個十分帥氣的男士走過來，“麥秘書，有何吩咐？”

    “給這位先生一張體驗卡，全免費的那種！”

    很快，那帥哥就用一個精致的盤子端來一個卡片，放在台子上。麥穗拿起卡片，說，“王欣，這個給你。隻要你喜歡，隨時可以過來享用，完全免費！”

    “謝謝！”王欣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麥穗，因為在仝家地產大廈前台介紹說是總裁助理，可是這裏的人都叫她麥秘書，已經把王欣弄糊塗了，所以幹脆省略了稱呼。

    “點餐吧！”麥穗說。就見那帥哥趕忙從口袋取出一個小本子，這時候，王欣的手機響了，他說了聲對不起，趕緊到外麵去接電話。一分鍾後，回到餐廳，麥穗問，“小新打來的？”

    “不是，小新已經打過了，催我回去！可是剛剛蕻臚打電話過來，詢問關於仝老板的事情，好像想派人過來和仝老板見麵。”

    “真的？&nbp;是那個鬼佬總經理嗎？”聽說是蕻臚那邊要見麵，麥穗就來了精神。

    “不肯定，她秘書沒說！”

    “那一定是了。”

    “怎麽回複他？我說了我在這裏，並且還說了仝老板不在省城。”王欣也不掩飾，直接講了談話的內容。

    “一等！”麥穗說完，掏出手機直接撥給了仝老板，把事情三五句說了，就聽到麥穗說，“好咧！”放下電話，她對王欣說，“仝老板今天夜裏飛回來，你通知夏總他們過來吧！”

    “可是，可是，範總那邊怎麽辦？”王欣有點為難，範總還在省城沒走呢。

    “好辦，打電話給範總，說你今晚不回去了，讓他自己走吧！”聽麥穗這麽堅決的態度，王欣知道這是正經事兒，不是一個小廣告那麽簡單，就照著麥穗的話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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