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眸光也冷了，他被氣笑了，朝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將她逼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

    他垂下頭，眼裏閃著冰冷的寒芒，他附在桑若耳邊，啞著嗓子：“剛下我的床，就找了新歡？嘖，洛亦有那麽多錢給你花？”

    桑若渾身一抖，似是不可思議一般地抬眸，臉上血色盡失。

    他……是什麽意思？

    陸征冷冷扯起唇，卻抬了手，略有些粗礪的指腹擦過桑若嬌嫩的眼尾，帶下一滴淚珠：“就算有，他能像我一樣嗎？他知道，哪裏是你的敏感點嗎？”

    他的動作很溫柔，同以往一樣，聲音卻是陰森得近乎殘忍。

    桑若止不住的顫抖，心髒好像被尖刀剜開。

    她拚命忍住嗓子裏的哽咽，就著男人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陸征，你混蛋！”

    ……

    沈安安應酬了幾杯，回頭想找陸征的時候卻發現他人已經不見了。

    “阿征？”她往別處找了找。

    這時，陸征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什麽事？”

    沈安安回頭，笑吟吟的：“我正找你呢，你去哪兒……”

    她的話說了一半，便硬生生地頓住了。

    因為她看見，陸征身後的桑若。

    唇瓣殷紅得幾乎像是染了血。

    此時，沈安安正微笑著看著她。

    “你就是桑若桑小姐吧？”她嗓音溫柔，脊背挺直，好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然而眼瞳裏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桑若隻是看著她，沒回答。

    沈安安眼裏頓時掠過一絲不悅。

    到底不是世家裏教出來的千金小姐們，真沒禮貌。

    “多謝你以前替我照顧阿征了。”她上前一步，自然地挽住了陸征的胳膊，笑吟吟地對桑若說。

    阿征，阿征。

    連她都不曾這麽親昵地喊過他的名字。

    桑若將下唇咬得冒出了鮮血。

    她聽得懂這是什麽意思。

    不過就是說她隻是替身而已，隻要沈安安回來了，她就得夾著尾巴離開。

    什麽時候，連這種話也這麽冠冕堂皇了？

    周圍人的目光讓桑若仿佛芒刺在背。

    巨大的無助、自卑、憤怒……鋪天蓋地地朝她湧來。

    “過段時間我和阿征就會訂婚，到時候，歡迎你來。把你現在住的地址告訴我吧，我到時把請貼給你送去。”沈安安柔柔地說，說著，還柔情似水地偏頭看了眼陸征。

    訂婚。

    桑若身形搖晃了一下，呼吸顯得有幾分急促，她本就感了冒，頭暈眼花的，此刻眼前的人幾乎起了重影。

    她知道這裏不能多待，隻想趕緊結束話題離開這裏。

    然而她一抬眸就對上陸征深不可測的黑眸，正沒什麽神色地看著她。

    那種難過的、委屈的情緒愈發凶猛地湧了上來。

    桑若深吸一口氣，忍住那股頭暈想倒地的感覺，隻用一雙漂亮的眼冷冷地看著沈安安：“那祝你們幸福。”

    說完，她便提著裙擺離開了。

    剛出大門，冷風一吹，她實在堅持不住，軟軟地倒了下去。

    意識還沒完全散去前，她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接近。

    纖長的睫毛輕顫。

    桑若無意識地想，會是陸征嗎？

    ……

    等桑若再度睜開眼睛時，看見的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

    她腦袋還有點發懵，就聽到旁邊有人驚喜地湊了上來：“若若，你醒了啊！”

    桑若眨了眨眼睫，看清了湊上來的人。

    是洛亦。

    她心情略有些複雜，半晌，才撐著坐起身，啞著聲音：“學長，謝謝。”

    “說什麽謝謝啊。”洛亦說，“倒是你自己，這麽大人了還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桑若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她也不知道這次感個冒還能暈倒。

    桑若收拾好了便準備離開醫院，得知醫藥費洛亦已經付過了，她說：“學長，醫藥費我以後會還給你的。”

    洛亦的表情卻有些複雜，半晌，才帶著些小心翼翼地問：“若若，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在他印象裏，上下學的小姑娘每天都是有豪車接送的。

    桑若頓了下，唇角露出了抹苦笑。

    那時候，她也以為自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