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隻是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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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了就走,還想讓我管飯不成?”轉眼間,男人譏諷的笑意煙消雲散,替換而來的是滿臉的冰冷。

    他寒津津的睨了一眼薑自勵,轉身離去。

    薑自勵注意到,他的左手戴著一隻詭異的黑色手套,好像有什麽見不得人似的。

    ……

    十分鍾後,薑自勵換了一身幹淨衣服,被人塞進白色賓利車內,離開了這恍若呼嘯山莊一般的別墅區。

    車裏氣氛安靜,司機安靜如雞。

    薑自勵白皙的手指劃拉著手機屏幕,她正在網上“人肉”斯南闕。

    她雖然每天都看斯南闕的照片,但是對於這個男人,她知道的並不多,而且在見到本尊之前,她完全對這個紙片人提不起絲毫興趣。

    不就是長得好看的小白臉嗎,說話又那麽刻薄。

    薑自勵心中剛剛腹誹,看著屏幕的眼睛就瞪得老圓。

    斯南闕竟然是朱雀科技的創始人?!

    朱雀科技是全球資曆最深,資金最龐大的投資公司之一,投資領域包涵了航天航空、導彈設計、計算機科學和人工智能等,在國內科技領域擁有毋庸置疑的龍頭老大的地位。

    就連薑自勵現在所在的國內一流航空大學,也有朱雀科技的投資。

    薑自勵有點後怕,今天很冒昧的叫了斯南闕老公,這位小白臉該不會記仇報複吧?

    她現在還有最後一場表演賽,表演結束就能拿到錢離開這檔綜藝,她可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刻出意外。

    ……

    薑自勵從白色賓利車下來,跟司機道了謝,隨即被經紀人一把拉進工作室。

    “薑自勵!消失了一夜你丫的去哪兒了?!那輛豪車是什麽人的?你該不會剛出名就著急傍大佬了吧?糊塗啊!”經紀人謝尤金五官擰巴的瞪著薑自勵。

    “……好啊,你有什麽合適的大佬方便介紹一下嗎?”薑自勵懶懶散散的晃悠著脖子走進工作室“我是被人打了。”

    “什麽?!”謝尤金最會大驚小怪“誰敢打你?沈夢珂的人還是……”

    謝尤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夢珂,畢竟薑自勵的出現,相當於給了沈夢珂一記飛踹,將沈夢珂女神一般的人物踹下了誅仙台。

    然而薑自勵打斷道“我也不知道是誰,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要毀我容。”

    謝尤金捏著蘭花指尖叫一聲“天呐!毀容!薑自勵你是怎麽做到這麽淡定的?”

    薑自勵皺了皺眉“老謝,有這大呼小叫的功夫,你都查出凶手是誰了。”

    “ops!”謝尤金捂著嘴唇“ok!我這就拿出本經紀人的職業素養,一定幫你找出凶手是誰!”

    薑自勵坐在椅子上想冷靜一會兒,這幾天發生的事可太多了,還沒消化幹淨,手機就傳來兩條信息。

    其一是大學教授發來的,催她上交《傳感器技術及應用》學科的期末作業,全班隻剩她一個人還沒上交,不能因為參加選秀節目而荒廢學業。言辭嚴厲讓薑自勵無地自容。

    其二是醫院發來的催繳費信息,薑柔住院需要很大一筆開銷,已經欠了醫院十八萬。

    這兩件事都讓薑自勵無比頭痛。

    當初她報名參加京都第一美人的選秀,就是為了拿到二十萬元獎金。

    可現在節目組導演因為薑自勵熱度太高,決定延長節目錄製時間,雖然名義上她已經是京都第一美人,但二十萬還沒到手。

    為了這筆錢,薑自勵又是個新人,不得不答應導演錄製最後一期表演賽。

    可薑自勵的舞蹈老師臨時放了鴿子,薑自勵現在還沒有靠譜的舞蹈老師幫忙排舞。

    忽然,手機傳來第三條信息,是個陌生號碼。

    “薑自勵,今晚八點南館會所0000號房間等我,我從國外聘請了專業舞蹈老師。”

    薑自勵看著這條信息,心髒如擂鼓般跳動,耳尖發熱。

    南館會所?人均消費五萬的地方。

    直覺告訴她,這個神秘人就是斯南闕。

    她手指敲了一行字你是斯南闕?你為什麽要幫我?

    不是怕髒了他的地盤才救她嗎?

    過了一會兒,手機震動你都叫老公了,我能白占你便宜?

    薑自勵兩耳唰的通紅滾燙,像個嗚嗚冒煙的火車頭。

    …………

    除夕前最後一個工作日,雨夾雪。

    薑自勵打車到了南館會所,四下打量一番,仰頭看著麵前瘦金體四個鎏金大字南館會所。

    南館=難關。

    至少在薑自勵眼裏就是這個含義……

    但為了能跟舞蹈老師學習,完成最後的表演賽,她硬著頭皮也要進去。

    薑自勵被人帶到0000號房間,壁爐內燒著暖融融的炭火,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手機時間八點三十,斯南闕連個人影都沒有,更別說舞蹈老師。

    被斯南闕那小白臉耍了?

    走還是不走?

    薑自勵在心中一番天人交戰,最後淡定的拿出筆記本電腦做作業,她答應明天就把作業發送到教授郵箱裏。

    另一個房間……

    斯南闕的助理折雲問道“少爺,薑小姐等了一個小時了,咱們還不出去嗎?”

    斯南闕詭譎一笑“她是斯家的一枚棋子,想留在我身邊監視我,一個小時的耐心都沒有嗎?”

    “可她畢竟是您的……”未婚妻三個字還沒說出口,折雲就感受到少爺身上不怒自威的寒氣,趕緊閉了嘴。

    “親生父親都成了仇敵,何況一個硬安在我頭上的未婚妻?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呢。”

    斯南闕的聲音如數九寒天的冰雪,這些年斯家人對他做過的種種,早就鍛煉的他心如磐石,沒有普通人的情感。

    斯南闕一早就知道,薑自勵就是斯家人買給他的未婚妻,但斯南闕從沒將她放在眼裏。

    這些年斯家安插在他身邊監視自己的人還少嗎?薑自勵隻不過是這些眼線中長得最美的一個而已。

    ……

    直到九點半,整整晚了一個半小時,斯南闕才堪堪出現。

    銀色高定西裝修身得體,柔順的短發梳的一絲不苟,臉色依舊白的嚇人,眼神空洞又神秘莫測。

    好一個斯文敗類。

    薑自勵在心裏這樣想著,同時也注意到斯南闕的左手依舊戴著黑色手套。

    “不好意思,來晚了。”斯南闕邁著一雙大長腿,坐進沙發內,語氣和眼神沒有絲毫的愧疚,連一句解釋都懶得給。

    “沒關係。”薑自勵慢慢說道“反正我也不是衝著你來的,我是衝著老師來的。”

    斯南闕意味深長的笑起來,他以為這丫頭會哭訴,會發飆,抑或拿起桌上的水杯朝自己砸過來。

    然而什麽都沒有,平靜如一汪波瀾不驚的湖水,並且綿裏藏針的懟了自己一句。

    有意思。

    好不容易逮住一隻好玩的老鼠,可不能一天就玩死,要慢慢來。

    斯南闕勾了勾修長的手指,有人進來帶走了薑自勵。

    ……

    三個小時的授課結束,薑自勵餓得前胸貼後背。

    好在斯南闕沒騙自己,這位國外聘請來的舞蹈老師確實一流。

    薑自勵一身的汗水,黏在身上十分難受。

    “斯先生,我想在這裏洗個澡可以嗎?”

    南館會所是個娛樂場所,可以洗澡泡溫泉,吃飯唱歌,甚至夜宿,這又不是斯南闕的家,薑自勵想洗個澡不是什麽無理要求。

    然而斯南闕卻勾唇一笑“薑小姐似乎很不拿自己當外人。”

    薑自勵臉色一紅,擰眉道“費用我會自己出。”其實心虛的一筆。

    斯南闕雙手抄兜,逼近薑自勵,露出一個欠扁的笑容“你出得起嗎?”

    薑自勵眉心一皺。

    “我還是那句話,別髒了我這塊地。”

    薑自勵一句話都不想再跟這個奇葩說,轉身就走。

    外麵下著雪刮著風,薑自勵練完舞渾身是汗,出去吹了風很容易感冒,晚上十二點又很難打車。

    薑自勵在心裏問候了斯南闕祖宗十八代一百多遍。

    折雲回來告訴斯南闕“實在不好打車,我叫老張假扮滴滴司機把薑小姐送回去了。”

    斯南闕慍怒的斜了折雲一眼“才吹了半小時的風。”

    折雲“少爺,您就發發慈悲吧,過了十二點可就是除夕了,這大過年的……”

    斯南闕眯起雙眼,眉宇間隆起煩躁和陰鬱。

    除夕?這一天對於他這樣一個廢人來說有什麽特別?

    當年斯南闕隻有五歲,被斯家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冰窟窿裏足足凍了兩個小時,那天也是過年,可他的父親卻抱著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過除夕,有誰想過,他那時隻有五歲,他也需要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