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林溯的回敬，康納聳了聳肩，轉身便揚長而去。
    “桀！(???)”明天狠狠揍他！）
    鬼鬼拉著林溯的褲腿，戰意滿滿地盯著康納離去的背影。
    “放心。”林溯眼睛微微一眯，慢慢收回目光，“明天再收拾他。”
    雖然對手很強，但他並不是很擔心。
    如果和鬼鬼禦獸協同打不過，他還可以拉上幽幽。
    這兩天的戰鬥，他之所以從未帶上幽幽一起，是因為幽幽是兵器類異獸，卻並未與他進行契約。
    如果帶著幽幽一同戰鬥，其他三個安全聯盟的禦獸使或許會覺得不公平，基於這種考慮，林溯才選擇不和幽幽一同出手。
    畢竟他代表的是東道主，其他三方是客人。
    但若是真到了打不過的時候，幽幽出手幫助，並不違反比賽規則。
    這算是林溯的一個底牌了。
    切磋交流結束，他也不再停留，很快回到酒店之中。
    訓練、冥想。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便到了夜晚。
    有些擔心獨自在神武世界的球球，所以林溯沒有遲疑，在困意上湧的時候，將鬼鬼和幽幽收回，隨後躺在床上任由困意將自己吞噬。
    當他再度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依舊被冰封在第一級台階上的球球，不過此刻球球的四周還多了一些額外的東西。
    在它身旁不遠處，極寒天梯影響範圍之外，一枚足有拳頭大小的冰晶懸浮在虛空之中，那極致的寒冷在四周匯聚出源源不絕的霜霧，隨後慢慢朝著地麵的方向傾瀉。
    一如極寒天梯上的霜霧傾瀉而下形成寒潭的模樣。
    不過和那等規模相比，此刻球球凝聚的冰晶差得還遠。
    “球球，你感覺怎麽樣了？”林溯不敢怠慢，迅速坐起身來，通過心靈感應聯係球球。
    “感覺很好！”球球以意念迅速回應，“我匯聚出冰晶的速度又快了很多！”
    說話間，球球迫不及待地催動著自身的力量展示起來。
    不過一兩分鍾時間，一枚細小的冰晶便出現在了空中。
    看來自己睡眠的這幾個小時時間裏，球球的進步極快。
    “林兄你醒了？”陸子野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依舊在鑄造爐前忙碌著，抽出空來回頭望了一眼林溯，嘿嘿一笑，“你睡覺的這段時間，我每一次抬頭都能看到球球在嚐試感悟規則之力。”
    說著，他心中忍不住暗暗腹誹。
    寵獸如此努力，林兄這個做禦獸使的卻在睡大覺。
    早知道禦獸使如此輕鬆，自己當初就不修勞什子的武道了。
    “感謝陸兄幫我照看球球。”林溯感激地點點頭，隨後收起被褥走到另一側，不打擾陸子野鍛造靈兵。
    在陸子野與他交流的片刻工夫，球球已經從鬼鬼那裏得知了林溯第二場切磋交流的比賽結果。
    它對鬼鬼沒有丟獸表達了來自大哥的欣慰，並表示等自己踏上了第七級天梯，就輪到自己大殺四方了。
    而鬼鬼對球球的回應，則是默默走到一處不那麽冷的角落，融入影空間，拿出自己的兩件八級資源繼續吸收感悟。
    可惡！
    它差點忘記了，等到大哥踏上第七級天梯，感悟了規則之力，說不定很快就會超過自己了。
    所以現在不是洋洋自得的時候了。
    它也要更加努力，盡快感悟出一絲暗係規則才行。
    見兩隻寵獸再度因為彼此之間實力的提升而產生緊迫感，林溯忍不住一笑，隨後找了一處位置，摸出空間之心，開始冥想起來。
    再有一個月左右，他的禦獸空間等級就可以正式突破五階了，所以眼下他也得抓緊時間才行。
    在他的背上，幽幽發出輕微的嗡鳴聲，槍刃與槍杆連接處鑲嵌的寶石微微閃動著光芒，如同呼吸一般，一點點地吸納著四周充斥的濃鬱冰係超自然能量。
    雖然還不具有完整的靈智，但懵懂的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絲不同，開始努力起來。
    “嗡~”加油~）
    …
    不知過去多久，球球有些焦急的呼喚聲讓林溯從冥想狀態之中迅速脫離。
    在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林溯的目光便看向了天空中的天梯。
    此刻，在天梯的附近範圍，一大塊足有一人高的巨大冰晶安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冰晶的周圍，濃鬱的白色煙氣源源不斷地冒出，又源源不斷地朝著地麵傾瀉，如霧如瀑，雖然和一旁的極寒天梯相比依舊渺小，但單獨看它時，已經會讓人覺得頗為壯觀了。
    “現在我全力施展，已經能夠製造出這麽大的冰晶了！”
    球球頗為激動的意念在林溯的心中傳蕩開來。
    最初球球全力控製，也隻能匯聚出不過沙礫大小的冰晶，不仔細甚至無法看到。
    而到了現在，能夠匯聚出的冰晶和之前相比已經是天壤之別。
    這意味著球球對冰係規則之力的感悟越發深刻，同時控製極寒的力量變得越發自如。
    “做得很好！”林溯眼中同樣帶著喜悅的神色。
    僅僅兩天的時間，球球的進步卻是肉眼可見的。
    心中一動，他仰頭看著依舊凝固在天梯第一級台階上的球球，忽然開口，“球球，你現在對於極寒規則應該有所感悟了，那麽嚐試著觀察一下你被冰封的身體。”
    觀察自己的身體麽？
    球球迅速感受著自身此刻的情況。
    磅礴的精神力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朝著周身湧現。
    已經習慣了從完全不同的全新角度觀測四周的球球，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便感受到了自身的狀態。
    一個個組成它身體的分子，運動的範圍被壓縮到極致。
    它們如同被束縛在牢籠中一般，隻能原地微微顫動著。
    這一幕和球球自己凝聚出的冰晶是何等的相似？
    原來這就是讓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的力量麽？
    球球繼續仔細地觀察起來。
    隨著精神力的掃動，它很快發現凝聚自己身體極寒，與它憑空凝聚冰晶的極寒，有一些不同之處。
    並不是體內每一個分子都被束縛住了。
    在它的體內，有一部分分子如它凝聚出的冰晶中的分子那樣，被牢牢封鎖在隻比分子本身大一點的區域，除了原地旋轉和抖動之外，什麽也無法做到。
    它們的運動更緩慢，溫度便相應更低。
    但這些分子在組成它身體的所有分子之中，隻占據了三成左右。
    剩下的七成是可以自由移動的，隻是被這三成分子分隔成了一個又一個小籠子，封鎖在內。
    如同一個冰籠子，包住了內部的水！
    這樣的結構…
    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它慢慢地感受著、觀察著此刻自己被冰封的身體，心中忽然多了幾分明悟。
    就像山城大學的研究所大樓！
    那一所它每日跟著林溯去做實驗，跟著小弟到處溜達，熟悉無比的大樓！
    那麽高大的一棟大樓，卻並不需要用堅硬的金屬和土石填充內部所有的空間。
    隻需要分隔成一個又一個的實驗室，大樓就可以維持自身的結構。
    而實驗室的內部，人和物體是可以隨意移動的！
    人和物體的移動，並不會讓大樓倒塌或者崩潰。
    眼下自身的情況，與一座大樓何等相似？
    一個又一個被極寒凝結而成的小籠子彼此連接的結果，便是自己被冰封住，無法動彈絲毫。
    它看懂了！
    極寒的力量，並不是像自己那樣使用的！
    不需要費很大力氣將每一個分子束縛住，讓它們無法移動，完全可以隻束縛很少一部分，就達到同樣的效果。
    而這樣做的意義在於，同樣的力量，自己可以凝聚出更多的冰晶。
    可以更大程度地催動極寒的力量！
    如同醍醐灌頂，這一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之感出現在球球的內心之中。
    原來這就是極寒！
    原來這就是規則之力！！
    下意識地，它一邊繼續用精神係力量感受著自身的狀態，一邊分出部分心神，開始依樣畫葫蘆，在虛空中按照自己觀察到的情形，描摹那一個個精巧的小籠子結構。
    第一次，球球凝聚出了一個小籠子，卻因為內部關住的分子太少，導致崩潰。
    第二次，它意識到隻關注籠子的結構並不全麵，籠子與內部是一個整體，做出調整後終於凝聚出了第一個小籠子，卻在拚接第二個的時候出了差錯，導致再度崩潰。
    第三次，它好不容易完成了兩個籠子的拚接，卻因為第三個籠子需要同時拚接前兩個，導致再度崩潰。
    第四次…第五次…
    球球開始了一次接著一次的嚐試。
    如同剛開始凝聚冰晶一般，它開始從頭訓練，一次次凝聚冰籠子。
    慢慢地，它開始發現一些規律。
    可以先凝聚出無數單獨的小籠子，然後按照一定數量的小籠子拚湊成一個大一些的籠子，把這些小籠子全部變成大籠子。
    然後，再把大籠子當做剛才的小籠子，用同樣的方式繼續去拚湊更大的籠子。
    一次次重複這樣的步驟，遠比它一個個小籠子拚湊成一個整體有效率。
    如同在拚積木一般，球球在這個過程之中非但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反而覺得分外有趣。
    是的，有趣。
    這種趣味是它之前憑借蠻力凝聚出冰晶所不具備的。
    也是它曾經對著資料上無數關於冰係規則的知識枯坐迷茫時所沒有的。
    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它不斷地凝聚、拚接，不斷地嚐試新的方法，尋找更快拚湊的訣竅。
    並在這個過程之中樂此不疲。
    它好像忘卻了時間，忘卻了身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