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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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後和功臣集團的裂縫以曹窋為禦史大夫而得到緩和,大漢動蕩的政局暫時告了一段落,一切重歸平靜。
大漢上層的爭鬥不管鬥的怎麽狠,都不會影響到底層百姓的生活,他們還是照樣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對於普通人來說,能夠去一次帝都長安是能夠吹噓好久的事情,這不,長安附近一個小村莊的幾名同宗之人在二月相約去長安一飽眼福,當然以他們的財力自然隻能天不亮就趕路,需要自己備好幹糧,也隻能是一飽眼福,然後回到村莊吹噓一番。
他們幾人美滋滋地上路了,經過兩個時辰的連續趕路,他們早已被汗水打濕衣物,自然不好受,並且平日裏沒有地方去洗澡,他們身上自然有一股汗臭味。
比較有趣的是,他們半路被一位離家出走的貴公子,當看到幾人時,眼裏充滿了蔑視與不屑,與他們錯身而過之時捏著鼻子,故作誇張的扇了扇。
幾人自然看到了這一動作,但不敢多說什麽,隻能低著頭灰溜溜的離開。
當他們來到城門口,看到凶神惡煞的守衛,幾人徹底蔫了,畢竟他們能不能入城可是別人說了算,他們唯唯諾諾接受完守衛的盤問排查,終於進入了長安城,他們當然是第一次來到長安,雖然家就在長安幾十裏開外,但他們知道即使是同為平民,城內的人自然認為高人一等,比城外的人高貴許多,就算是最底層的城裏人也是如此認為。
三個時辰過去了,他們早已餓的前心貼後背,聞著城內飯莊攤位傳來誘人的香味,他們瘋狂分泌著唾液,雙眼仿佛能夠冒出綠光,但摸了摸口袋卻發現他們的錢隻夠去押一注鬥雞的錢,他們自然不知道他們的錢隻夠搞這些,但最起碼他們知道城裏的東西不是他們能夠消費的起的。
即使他們震驚於京師的華麗與宏偉,看到兩旁層出不窮的各類美食以及空氣中飄蕩著的酒香,無一不勾動著他們的饞蟲,他們找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默默拿出早已凍得生硬的幹糧啃了起來。一炷香後,他們結束了啃食。然後他們誤打誤撞來到了鬥雞場所。
他們不明白這是什麽。低聲嘀咕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鬥雞嗎?”旁邊的人聽聞冷哼“真是一群土包子,連鬥雞都不認識。”鬥雞,顧名思義,就是兩隻雞比拚,然後為雞下注的一種休閑遊戲。鬥雞一般都是那些有錢人才會斥重金打造公雞,普通的百姓由於沒錢隻能在一旁押注或者觀看。
看著看著就出事了,這兄弟幾人手癢了,想用為數不多的那一點錢下注,他們小心翼翼得找到下注的地方,然後我狠狠心咬咬牙就把身上所有錢押了上去,卻發現此時的賠率有點高,他們隻能祈求他們運氣好點,顯然這次他們感到有點可怕,他們看的興奮不已,但是同時又很恐懼怕自己賠個底朝天。時間緩緩流逝,他們的運氣不差,賺了十倍的錢,得了好處自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幾人眼裏滿是糾結。賭吧,可能會又全賠進去,不賭吧,可是心有不甘。
他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他們更怕別人打劫他們,對他們來說是一筆橫財和巨款,其中一人拉住了他們,低聲道“我們不能繼續了,再賭如果賠了,我們春耕都沒辦法繼續,那麽這一年吃什麽呢?”顯然這是一個明白人。他們想到如果輸了,一家人就要餓肚子,他們可能還要去借高利貸,然後全家失去自由,嚴重的話可能需要賣掉妻兒抵債,他們怕了。對於他們的想法,鬥雞的人若是聽到便會嗤笑,真是一群鄉巴佬。
他們急匆匆趕回家,他們擔心有人會打劫他們,這並不是危言聳聽,隻不過京城附近,山賊不怎麽猖獗,但誰都不知道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下層百姓的賭博風氣都這麽興盛,上層的賭博自然更加盛行。
長安繁華地帶某處民居
“來!來!買定離手!都給本侯離這骰子遠點!”樊伉興奮地喊道。
“舞陽侯您就放心吧,我們怎麽會偷看呢!”
“這次我可是專門帶了五萬錢來賭的!”
樊伉是舞陽侯樊噲的兒子,樊噲雖然懂得人情世故,卻不會教育兒子,樊伉從小就是一個紈絝子弟,自從樊噲死後,更加無法無天了。為了滿足自己的賭博愛好,專門開了個私人賭場聚眾賭博。
呂產的叛亂,給呂後集團帶來了巨大損失,呂後迫不得已提拔樊亢為郎中令,用來鞏固自己的地位。長安的顯貴都知道這位爺現在風光無限,專門跑來樊伉的賭場賭博,故意輸給莊家,來討好樊伉。
“二十四點,莊家通殺!”賭場的下人喊道。
“唉!我今天這手氣也太差了吧。”
“舞陽侯您這運氣真是好啊!”
雖然莊家通殺了,但沒有人提出疑問,都阿諛奉承的恭喜著樊伉,樊伉也樂得如此,送到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別動!”
“都別動!”
突然湧進來一堆士兵,將眾人控製了起來。
“誰讓你們來這裏抓人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樊伉怒吼道,對於士兵突然闖入,擾了自己的雅興,十分不滿。
“是我讓他們抓人的!”一名黑衣打扮,腰間佩戴金印紫綬的老者緩緩走進來說道。
“表姐夫您怎麽來了?”樊伉驚愕道。
老者正是剛剛上任的廷尉張敖,準備用樊伉來給自己立威。
“表姐夫,咋們都是自己人,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你帶這麽多士兵過來幹什麽,求你行個方便,放過我這次吧!”樊伉見是張敖,連忙跑到張敖耳邊小聲說道。
“什麽自己人,本侯辦事公私分明,不會徇私舞弊的。枉你為舞陽侯,你對的起樊老將軍嗎?”張敖一把推開樊伉,義正言辭道。
“宣平侯,你別得寸進尺,你是徹侯,我也是徹侯;你位列九卿,我亦列九卿;你有什麽資格抓我?我何罪之有?”樊伉見張敖不給他麵子,也直接撕開臉皮說道。
“高皇帝時明文規定凡官吏‘博戲’財物者,罷黜官職,籍其財。你身為徹侯聚眾賭博罪加一等,竟然不知悔改,荒唐無稽。”
“本侯身為主管刑法,自然有權力抓捕你了。不然對不起太皇太後的信任,對不起黎民百姓。來人,都給我帶走!”張敖沉聲道。
“張敖!張敖!我母親可是太皇太後的妹妹,你敢抓我,你擔待的責任嗎?張敖…”樊伉掙紮著,不斷的咒罵著張敖。
長樂宮
呂後坐在主位,呂須和張敖分別坐在左右兩側,四目相對,呂須怨恨的看著張敖。
“姐姐,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您這個女婿剛上任就把樊伉抓了起來,樊伉可是你任命的郎中令啊!他這可是打你的臉啊!”呂須哭泣著說道。
“本侯一向秉公執法,誰觸犯了漢律,本侯就懲罰誰!”張敖冷冷說道。
“你…”呂須怒從心頭起,起身就要去打張敖。
“呂須!坐下。”呂後沉聲道。
“這件事本身就是樊伉的錯,他身為郎中令怎麽能聚眾賭博,外麵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了,張敖要是不這樣做,哀家也會讓他這樣做的。就該如此!張敖做的對!”呂後朗聲道。
“謝太皇太後!”張敖恭敬道。
“姐姐!”呂須無可奈何道。
“張敖,將樊伉聚眾賭博的錢財全部充公,罰樊伉三個月呆在舞陽侯府思過,你看如此處理怎麽樣?”呂後緩緩說道。
“臣聽太皇太後的!”張敖連忙說道。
“嗯,呂須這件事就這樣了,樊伉的處罰是哀家定的,你可有異議。”呂後沉聲道。
“我…聽太皇太後的。”呂須不甘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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