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廢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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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你怎麽看?”
“現在局勢不對啊!”
群臣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一邊是太皇太後,一邊是皇帝的。
“安國侯,你在幹什麽,還不快讓他們退下!”治粟內史馮無擇起身訓斥道。
“治粟內史,陛下就在你旁邊,你眼裏還有陛下嗎?”汾陰侯周開方怒視道。
“諸位大臣!”劉恭緩緩開口道。
爭執不休的大臣都識趣的閉嘴,想要聽聽這位皇帝要說什麽。
“諸位大臣,太皇太後呂氏罪大惡極,其一殘殺朕的生身之母,使得朕未能盡人子之孝;其二違背高皇帝定下的‘白馬之盟’,擅封呂氏為王;其三違背有功方能封侯,大封呂家子弟為侯;其四迫害高皇帝子嗣,殘殺劉氏宗親;其五擾亂朝綱,致使大漢百姓民不聊生。”
“呂氏罪行罄竹難書,呂家子弟無視朝廷法製,禍亂天下。朕決定廢黜呂氏太皇太後之位,免去呂家人的爵位,諸位大臣意下如何?”劉恭冷冷的說道。
“陛下是高皇帝嫡孫,孝惠皇帝嫡子,當今大漢朝皇帝,諸位大臣,誰敢反對!”王陵緩緩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兩位丞相,太尉,禦史大夫,你們怎麽看?”王陵見眾人都閉目養神,直接問向這幾位三公之位的人物。
“在下是個粗人,行軍打仗在行,其他的本侯不懂。”周勃緩緩說道。
“安國侯可有證據?”陳平開口道。
王陵朝殿門口的侍衛打了個手勢,侍衛立刻帶著兩個宮女走了進來。
“這兩位宮女都是當初伺候過陛下生母的宮女,可以作證。”王陵慢慢說道,想看陳平還能說些什麽。
“臣等頓首,謹遵陛下詔令!”
當即有不少牆頭草向劉恭的表忠心,畢竟目前的狀況怎麽看都是皇帝的勝算更大一些。
曲周侯酈商也想起身表態,他身後的酈寄卻緊緊攥住他的衣袍,不讓其起身。
酈商轉頭看向兒子,酈寄眼神示意酈商不要起身,靜觀事態變化。
“好啊!好啊!安國侯今天著實讓朕大開眼界了,諸位你們真的信安國侯和這兩個宮女的話嗎?”呂後淡淡笑道,看向群臣。
群臣不敢與呂後直視,紛紛低頭不語。
“安國侯以下犯上,蠱惑皇帝,大不敬,來人,將這一幹亂臣賊子統統帶下去。”呂後起身斥道。
“太皇太後莫非以為北軍還能趕到嗎?恐怕太皇太後要失望了。”王陵絲毫不慌的沉聲道。
“把他們都抓起來!”劉章身披戰甲走了進來沉聲道。
“此次朱虛侯當為首功啊!”王陵見劉章出現,開懷大笑道。
“你們幹什麽?”
“放開我?”
衛兵立刻衝了上去,強行將數十位大臣控製了起來。
“朱虛侯!你搞錯了,這些都是忠陛下的臣子,那些坐著的才是呂後一黨的,快讓衛士給他們鬆綁!”王陵剛開始還很得意,定睛一看發現不對,連忙對劉章說道。
“沒有搞錯,安國侯年事已高,就不用綁了!”劉章淡淡說道。
“你…”王陵不可置信的看著劉章,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年輕的劉氏子弟,竟然倒向了呂家。
“胡陵侯!”呂後淡淡說道。
“臣在!”呂祿恭敬道。
“陛下病重,神智不清,你帶陛下去看看太醫吧!”呂後說道。
“是!”呂祿立刻會意,命令衛兵就要帶走劉恭。
“你們要幹什麽!朕沒病!”
“放開朕!”
劉恭想要掙脫開衛士的束縛,可奈何力氣小,很快就被衛士帶走了。
“陛下是老臣害了您啊!老臣無顏麵對天下人啊!”王陵痛哭流涕道。
“先帝,臣無能!”王陵大喊一聲,直接把頭撞在了殿上大柱上,根本來不及阻攔。
“安國侯!”
“安國侯!”
幾位孝惠皇帝的死忠大臣見狀悲涼道,也想自盡,可都被衛士攔住了。
“把這些亂臣賊子都帶下去!”呂後擺了擺道。
“呂氏你這婦人,日後必遭報應!”
“呂家終有一天會遭天譴的!”
幾位被束縛的大臣,衝著呂後破口大罵道。
“堵住他們的嘴!”馮無擇喊道。
可伶幾位當年南征北戰的老臣如今慘遭小兵羞辱,老朽無力,根本掙紮不開束縛。
片刻,這大殿再次恢複了安靜,安靜的可怕,依稀能聽到汗水滴到地上的聲音。
“回稟太皇太後,這是從王陵家中搜出的密詔!”呂產緩緩走進殿內恭敬道。
群臣聞聲內心大驚,頓時明白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呂後掌握之中,就是為了將反對她的大臣,名正言順的打壓。
“呈上來。”呂後淡淡說道。
內官急忙走下禦階,接過呂產手中的詔書,恭敬的呈給呂後。
“荒唐!荒唐至極!”呂後厲聲道,將密詔摔在地上。
“諸位大臣還有什麽想說的嗎?有沒有想替他們求情的?或者還有反對朕的,對朕不滿的。”呂後用眼睛掃視著群臣,冷聲說道。
群臣紛紛低頭,不敢說話,摸不清呂後此刻的想法。
“朕怎麽就不懂了,陛下怎這般恨我,我可是他的親祖母啊!可是他父皇的母後啊!”呂後的神色直接由聲色俱厲秒變為聲淚俱下,眼淚那是不要錢的嘩嘩往下流。
“孝惠皇帝一直身體不好,英年早逝,是朕親手撫養陛下長大的啊!朕記得陛下小時候非要晚上和朕睡,旁人誰陪他都不行,膽子又小,每晚常常折騰得朕睡不著覺,朕何曾有過怨言!”
“朕沒想到陛下今日會這般所為,簡直傷透了朕的心,朕怎會害他,他可是朕的親孫子啊!”呂後嗚咽道,用手帕擦著眼淚。
“臣等惶恐!”群臣叩首道。
“太皇太後,還請保重身體,陛下年幼無知,想必是受人蠱惑的。”審食其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臣等請太皇太後保重風體。”群臣齊聲道。
“今日的事到此為止,朕不想再生事端了,諸位都是國之棟梁,天下還要依仗諸位。”呂後淡淡說道。
“臣等謹遵聖喻。”群臣齊聲道。
散朝後,呂後獨自來到軟禁劉恭的寢宮。
“陛下可曾悔過?”呂後淡淡問道。
“朕無過,有何悔之。”劉恭冷聲道。
“陛下無過,那就是朕有過了?”呂後加重語氣問道。
“明知故問!”劉恭不屑道。
“你和你父皇簡直就是一個脾氣!本事不大,衝撞朕,倒是很擅長!”呂後厲聲道。
“朕在大殿上說的不對嗎?那些事情不都是你做的嗎?朕若親政,必要族滅呂家。”劉恭硬氣道。
“啪!”
呂後一個巴掌打到劉恭臉上,厲聲道“放肆!”
“你!”劉恭捂著臉,眼睛充滿了怒火。“朕言出必行,待朕長大,必要掘汝墓,鞭汝骨!”
“既然你鐵了心要和朕對著幹,那你就堅持著吧!”呂後冷著臉走了出去。
她本來還想給劉恭一個機會,可劉恭對她乃至呂家的恨已經難以磨滅了,讓她對劉恭失望至極。
“陛下身體有恙,遷至永巷靜養。”呂後對著門外的宮人冷聲道。
“是!”
次日未央宮前殿朝會
“諸位愛卿,太醫言陛下已病入膏肓,無藥可醫;現陛下失惑昏亂,不能繼續做為皇帝治理天下,保全社稷;朕欲廢其帝位,從孝惠皇帝子嗣中另擇新帝。”呂後沉聲道。
群臣剛剛見識了呂後的雷霆手段。怎敢有意見,紛紛跪地恭敬道“太皇太後為天下蒼生著想,所以安宗廟,社稷甚深;群臣頓首奉詔。”
劉恭被軟禁至永巷,無人敢過問,呂後對其失望至極,不許下人送飯,沒有幾天悄然離去,對外宣稱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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