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重新降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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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賢王攣鞮稽粥眼睜睜看著到手的功勞被搶走,滿腔怒火,恨不得殺了出聲支持右賢王的人。
不過他並沒有被憤怒衝暈了頭腦,現在冒頓單於的身體明顯還硬朗著呢!他若是表現出不滿,單於指不定就會懷疑他的忠誠。
身為冒頓最出色的兒子,攣鞮稽粥自然知道冒頓的想法,一個靠弑父而當上單於的人,對於自己的兒子肯定會不放心的,尤其這個兒子還掌握了匈奴最精銳騎兵。
“大單於放心!我一定帶著我大匈奴的勇士們殺入長安,把漢朝小皇帝的頭顱做成酒杯給您帶回來!”右賢王起身豪邁地說道,對冒頓讓他負責這次主攻非常開心。
匈奴人有獵頭的習俗,在戰爭中砍下敵人的頭顱是榮譽的象征,可以得到部落的賞賜。
“好!”冒頓笑著說道,端起案幾上的酒杯。
“我來賞你一杯酒,祝你可以凱旋歸來!”冒頓朗聲道。
“謝大單於!”右賢王受寵若驚的上前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你們都盡情的飲酒吧!”冒頓笑著說道。
“是。”眾人恭敬道。
“稽粥,你過來!”冒頓朝著攣鞮稽粥招了招手道。
“大單於。”攣鞮稽粥恭敬道。
“現在我年紀大了,常常力不從心,諸王中你辦事最讓我放心,如今匈奴離不開你的坐鎮,這次沒有讓你領兵,你不要放在心裏去啊!”冒頓緩緩說道。
“大單於是撐犁天的孩子,有撐犁天的保佑,任何病魔都無法接近您;您的決定就是撐犁天對我大匈奴的指引,我不敢對您的決定不滿。”攣鞮稽粥恭敬道。
“哈哈!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若鞮你來敬稽粥幾杯酒,你們兩個兄弟也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冒頓笑著說道。
“左賢王。”右賢王攣鞮若鞮舉起酒杯對著攣鞮稽粥恭敬道。
攣鞮稽粥強忍著心中不快,笑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好!不愧是我冒頓的好孤塗啊!”冒頓拍著兩人的肩膀笑著說道。
這兩個兒子都很讓他滿意,右賢王攣鞮若鞮作戰勇猛,打起仗來有當年自己的那股狠勁;左賢王攣鞮稽粥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總是能用最小的代價獲得勝利,對指揮騎兵作戰有獨特的心得。
冒頓看著大帳內興高采烈的眾人,緩緩揭開大帳的簾子,走到了大帳外麵。
外麵的匈奴人看見冒頓,紛紛露出狂熱的眼神,高呼起來“大單於、大單於!大單於…”
冒頓露出笑容,揮手向眾人示意,眾人的呼喊聲更高了。
“大單於!”
“大單於!”
“勇士們!”冒頓沉聲道。
眾人聽到冒頓的聲音,紛紛識趣的閉上了嘴,聆聽大單於的教誨。
“當年我們匈奴隻是一個小部族,飽受東胡人的欺壓而苦不堪言,而今天我們已經成為了草原上的霸主,靠的是什麽?是我們胯下的駿馬,是我們手中的刀弩!”
“你們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隻有你們不斷的訓練自己,我們的騎兵才能稱霸一切。我們還有許多敵人,西邊的月氏人,南邊的漢朝人等等。”
“一旦我們鬆怠了,他們就會將我們分而食之,就像我們當年屠殺東胡一樣。勇士們繼續努力吧!凡是表現優異者,我會賞賜他;凡是懈怠惰慢者,我會懲罰他!撐犁天永遠庇佑我大匈奴!”冒頓沉聲道。
“撐犁孤塗!”
“撐犁孤塗!”
所有人狂熱的呼喊著,來表達自己對冒頓的敬意。
匈奴謂天為“撐犁”,謂子為“孤塗”,撐犁孤塗和“天子”是一個意思,是匈奴人對首領的尊稱。
夜晚,韓王帳。
韓昌坐在主位,他的左右側分別是弟弟韓頹當和兒子韓嬰,三個人的臉色都很陰沉。
韓昌如今已經生了華發,弟弟韓頹當卻還是個俊俏的年輕人,與韓昌的兒子年齡一般大。
當年韓王信至頹當城,與太子韓昌同時生子,所以韓頹當和韓昌的年齡相差比較大。
“現在單於欲要我率部進攻代國,讓你兩人留在單於庭為人質,我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啊!”韓昌開口傷感道。
“單於要把父王作為棄子嗎?”韓嬰聲音慘淡道。
匈奴內部競爭激烈,時常有大部族吞並小部族的事情發生,一旦韓昌出了意外,韓嬰和韓頹當也就沒有什麽價值了,根本無法在匈奴存活下來。
“單於這次明顯不想讓我活著回匈奴啊!咋們韓家這次真的難逃一劫了!”韓昌感慨道。
當年白登之圍,韓王信沒有按照約定及時趕到白登山,就讓冒頓對韓王信很不滿,後來韓王信死在了柴武手中,冒頓也就沒有和韓昌計較這件事。
如今韓昌勸阻冒頓進攻漢朝,讓冒頓心生不滿,想到了當年的韓王信,直接新賬舊賬一起算。
“兄長,要不咋們降漢吧!”韓頹當提議道。
“怎麽降,如今匈奴精銳都聚集在這單於庭,我們乖乖聽冒頓的吩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若是我們此刻降漢,根本走不出單於庭。”韓昌無奈道。
韓頹當一臉的絕望,他是在匈奴長大的,對於匈奴來說毫無價值可言,他的兄長韓昌若是出了意外,他該怎麽辦啊!
韓昌心中也很憂愁,自己降漢也不是好出路,一方麵自己的家人都被留在單於庭做人質,另一方麵自己和父親當年可是背叛了漢朝、現在的皇帝會不會還記恨這件事。
“父王,叔父,或許我們還是有辦法離開單於庭的!”韓嬰突然說道。
“什麽辦法?”對麵的韓頹當連忙問道。
“匈奴漠南各部族、甚至右賢王部常與漢朝商人暗中交易,如今秋季,各部族更是爭先恐後的和漢朝商人交易,有些膽子大的漢朝商人甚至來單於庭交易。”
“這些商人為了錢連命都不會要,膽子一個比一個大,我們可以用重金收買漢朝商人,混在漢朝商對中離開單於庭。”韓嬰沉聲道。
“這些漢朝商人靠譜嗎?單於庭的戒備可一點不輸於漢朝長安的戒備。”韓昌半信半疑道。
“父王,去年草原遭了雪災,各部族都有不小的損失,我們損失也不小。可樓煩部、白羊部為什麽不減反增呢!就是因為他們一直秘密和漢朝商人貿易,來彌補自己的損失。”
“我聽說有的漢朝商人手裏甚至有右賢王的通行手令,沒有匈奴士兵敢盤查這些商人,我們肯定能渾水摸魚過去!”韓嬰激動的說道。
“若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確實有希望重回漢朝,到時候將匈奴的計劃告知漢朝皇帝,我們肯定比在匈奴過的好。”韓昌開心的說道。
“嗯,孩兒明日就想辦法聯絡在單於庭的漢朝商人。”韓嬰笑著說道。
“你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咋們的真實身份,以免他們告密,就說咋們是普通的漢人。”韓昌叮囑道。
“明白。”韓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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