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勸酒達人父子
字數:4563 加入書籤
“君侯,袁盎他說您今天如果不接見他,他就待在府門外不走了。”門仆返回來無奈的說道。
“他要待在門外,就讓他呆在門外,看看誰能耗得過誰!”曹窋惱怒道。
曹窋自持是擁護劉襄登基的從龍之臣,隻要他臉皮厚,誰也別想逼他主動辭官,皇帝也不行。
“是!”門仆恭敬道。
門仆走到門外,對著府門外站著的袁盎恭敬一禮道“袁中郎,我家君侯真的不在府邸,在下找遍了府上,都沒有找見,您請回吧!我家君侯回來後,我會通知您的。”
袁盎聽完門仆的話,一言不發,朝自己的馬車而去。
門仆見狀鬆了一口氣,以為袁盎決定回去了,正要進門稟告曹窋,沒有想到袁盎的馬車走了,袁盎卻留在了原地,手裏還拿著一個墊子。
“袁中郎,您這是?”門仆小心翼翼地問道。
“站著累,我拿個墊子坐在這裏等你家君侯,你不會要趕我走吧!”袁盎打趣道。
“哪裏會!哪裏會!”門仆訕訕一笑,又回去稟告曹窋。
“君侯,那袁盎弄了個墊子坐在咋們府門口了,鐵了心要見您。”門仆無奈道。
“什麽!這袁盎的士人風度哪裏去了,他怎麽是這種人啊!他這樣坐在我府門口,讓外人怎麽看待本侯!”曹窋氣急敗壞的說道。
“君侯,要不見一下他?”門仆小聲說道。
曹窋思考片刻,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告訴他,就說本侯剛剛回府。”
“是!”門仆恭敬道。
門仆又來到府門口,對著坐在地上酣睡的袁盎恭敬道“袁中郎,我家君侯從側門剛剛回府了,請您進去一敘。”
“啊!”袁盎起身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
“禦史大夫終於回府了啊!”袁盎揉了揉眼睛說道。
“您請!”門仆恭敬道。
在門仆的引領下,袁盎來到了曹窋的書房。
“中郎袁盎,拜見禦史大夫!”袁盎恭敬一禮道。
“免禮。”曹窋淡淡說道。
不管皇帝如何厭惡曹窋,至少曹窋現在還是禦史大夫,袁盎基本的禮節還是要遵守的,不然曹窋給袁盎可以輕而易舉的治罪。
禦史大夫可是相當於副丞相級別的人物,專門用來牽製丞相的,對於百官有著相當大的權力。
曆史上丞相申屠嘉入朝拜見漢文帝,而漢文帝的寵臣鄧通恰好就在旁邊站著,禮數上有些簡慢。申屠嘉回到府邸後,直接下了一道手令,讓鄧通到相府來,如果不來,就要把鄧通斬首。
即便是漢文帝也沒有辦法包庇鄧通,隻能讓鄧通乖乖的去申屠嘉的府邸,讓申屠嘉收拾了一頓鄧通。
“禦史大夫剛剛回到府邸,就能召見下官,下官倍感榮幸!”袁盎笑著說道。
“那是自然,袁中郎年紀輕輕就深得陛下信任,日後一定前途無量。既然你來到我的府邸,我定然要好好招待你!來人!取兩壇美酒來!”曹窋笑著說道。
曹窋的父親曹參做了大漢相國後,為了不讓別人遊說自己,每次有說客來府上找他,他就不停的敬酒,至灌醉對方為止,使對方根本無從開口。
隻要他們想和曹參說點什麽,曹參就用酒灌他們,直到喝醉後離去,始終沒人能夠開口勸諫曹參。
曹窋打算學一下自己的父親,把袁盎直接給灌醉了,讓袁盎沒有辦法遊說自己。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己可是三公之位,袁盎若是不喝酒,就是不給他麵子。
很快侍女端來兩壇酒,正是劉襄當年在齊國釀造的二鍋頭,侍女給曹窋和袁盎一人倒了一杯酒。
“來,袁中郎,你我碰一杯酒!”曹窋舉起酒杯說道。
“謝禦史大夫好意!”袁盎連忙舉起酒杯說道。
一杯酒下肚,袁盎頓時覺得肚中火辣,暗歎這酒真烈。
“袁中郎。我年長你幾歲,你是不是該連飲三杯,來表示對我的敬意。”曹窋緩緩說道。
“好。”袁盎無奈道,隻能端起酒杯,連飲三杯。
“袁中郎,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與你一見如故,來!我敬你一杯!”曹窋繼續說道。
“好!”袁盎隻能接下曹窋的酒杯,一飲而盡。
“袁中郎,我聽聞你當初曾在絳侯危難時,替絳侯說好話,乃是真君子,我再敬你一杯酒。”曹窋端起酒杯說道。
袁盎隻能繼續接過曹窋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
在曹窋的敬酒聲中,袁盎已經十七八杯酒下肚,袁盎並沒有喝過這麽高度數的酒,一時間臉色通紅,腹中火辣無比,神智已然有些迷糊。
袁盎知道再喝下去,自己非醉飯不成,還怎麽勸曹窋辭官,使勁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努力使自己神智清醒過來。
“來,袁中…”曹窋繼續勸酒道。
“回稟平陽侯,您作為禦史大夫,請您自我衡量一下,與周昌、任敖相比,您怎麽樣?”袁盎連忙問道。
“我比不上他們!”曹窋聽後,很有自知之明地搖了搖頭說道。
“好!您自己都說比不上他們。周昌、任敖是同您的父親平陽懿侯一樣輔佐高皇帝,平定天下的人物,他們作為禦史大夫操勞天下大事時,您的身份和我一樣,隻是一個小小的中郎。”
“平陽懿侯幫助高皇帝打下了兩個諸侯國,一百二十二個縣;俘獲諸侯王二人,諸侯國丞相三人,將軍六人。他立下了巨大的功勞,天下人無不敬佩,所以登門拜訪的人,都會主動接受平陽懿侯的敬酒。”
“可您接替廣阿侯成為禦史大夫後,並沒有做出令天下人信服的事情!您和我一樣並沒有出謀劃策、攻城奪地、野外廝殺的戰功。如今卻效仿您的父親,想通過敬酒,堵住我的嘴,您覺得這樣做對嗎?”袁盎沉聲問道。
“此事是我做的不對,多謝袁中郎的忠告。來人,將酒撤下去。”曹窋羞愧的擺了擺手說道。
下人立馬將案幾上的酒具收走,端上了茶水。
“袁中郎,請喝茶。”曹窋客氣道。
“平陽侯,陛下繼承皇位乃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您不過是順勢而為擁護陛下登基,可您卻一直以社稷之臣自居。您隻能算是功臣,而不能算是社稷之臣,您覺得我說的對嗎?”袁盎趁熱打鐵道。
“袁中郎說的有道理。”曹窋無奈道。
“陛下讓您擔任禦史大夫,那是因為陛下敬重平陽懿侯,所以讓您一直擔任禦史大夫。可如今才能勝過您的人不在少數,您又沒有做出足以服眾的事情,這難免會有人因此詆毀平陽懿侯。”
“在其位,不能謀其職,是為不忠;因為一己私利而使父親名聲受損,是為不孝。您難道要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嗎?”袁盎靈魂拷問道。
曹窋聽了袁盎的話低下了頭,不知該如何回答,這袁盎三言二語把他說成一個不忠不孝之人,他還能怎麽反駁。
“袁中郎說的有道理,我明日就向陛下辭官。”曹窋沉默片刻,咬著牙說道。
“善!”袁盎拱手一禮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