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無處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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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臣的附和下,蒙寒也順勢而為,定下了對司馬桐的處罰,並問“司馬尚書,可有不服?”

    “臣,願領此罰!”司馬桐跪下領罰!

    “既然如此,那散朝吧……!”蒙寒打了個哈欠,以示乏了!

    顧囂卻還有話說,他道“父皇,司馬陽殿上呈凶,其行為極其惡劣,雖人已死,但兒臣想問陳王一句,他是如何把短劍帶進宮的?”

    太子主動發難了,注定已有宏圖,該表示的時候,就當一馬當先,否則到時候人家上台,連湯都喝不上。

    基於這個想法,房青穀率先應援“是啊,皇上,這回,敵國奸細的目標是太子,也幸好太子英勇,才能殿前殺敵,但下回呢,臣說句大不敬之言,萬一下回,皇上成了敵國奸細目標,對於蘭國,將是多大的威脅,所以,守護皇上安全的陳王,該如何解釋,司馬陽這種,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藏劍入宮行為?”

    “房尚書所言陳王過失,未免太過,畢竟司馬尚書都隻罰俸三年,又怎麽讓陳王小罪大罰……!”

    “對,房尚書所言甚是……!”

    “房尚書所言有理……!”

    見勢不妙,韋伯明一黨出來爭執,但逐漸占據主場的質疑聲下,蒙寒不可能以特召為由,來規避此問題,畢竟房青穀已重重指出司馬陽藏劍入宮,而非帶劍入宮!

    蒙立原本想推脫為搜查之人的疏忽,但太多大臣的質疑,尤其是中立的吏部尚書,大理和太常兩寺卿大臣的質疑,讓他明白,此時辨解,已無大用!

    蒙寒下詔道“禁衛軍統領蒙立,因失職之罪,特解去禁衛統領一職,暫由虎威上將元回接任,另外,今日之事,若傳出宮冂,朕必追責滅門!”

    “兒臣遵旨!”蒙立接受下來,元回也隨後應下!

    “吾皇聖明!”顧囂領臣行禮!

    “退朝!”呼禮太監一聲宣告,給人仿佛一世之長。

    從朝堂離開後,陳王及其勢力,便匆匆離開了,顧囂則被房青穀等二十餘大臣,圍在中央,以今日作為為中心,展開一番吹捧!

    司馬桐算看出來了,顧囂應對這種官場客套,比麵對剛才的場麵,更手足無措。

    司馬桐開口解圍道“好了,各位同僚,今日一事,太過吃人精力,還是改天再敘!”

    “好,司馬尚書所言極是,那殿下,司馬尚書,我等就告辭了……!”

    洪無波等人,似戀人般依依不舍的走後,顧囂才長長吐了口氣道“好險,幸虧他不知道,我和你,是昨日巧合下,才達成的合作,否則,隨便給個現場指認官員姓名及其品階的考驗,我就得原形畢露!”

    司馬桐又豈是真的鎮定自若,他的內心,也在天上地下的來回亂竄,幸好蒙寒智人千慮,有此一失,才鉿了他又一次機會。

    司馬桐覺得,這種被人掌控命運的感覺,真的不怎麽好,但掌握別人的,又是一種最好的成就。

    當顧囂故意提醒二人之間的關係,是為合作,而非主仆時,司馬桐就有些譏笑,卻未就此回應!

    顧囂甩甩手心裏的汗,才問“司馬陽為什麽反你?”

    司馬桐的臉色拉了下來,道“老夫怎麽知道那逆子如此不孝,枉其為人,死不足惜!”

    顧囂沒有再問下去,畢竟為一死人傷腦筋,沒有利可圖,他盜聖,不幹!

    從玄武門出來,顧囂上了步輦,司馬桐坐的雙馬香車,各自離開。

    城頭上。

    蒙寒看著那遠去的步輦,與元回道“那個人,真的好難駕馭!”

    元回道“名,利,女色,總有一樣,可以製住他!”

    蒙寒沒有辨析什麽,元回又問“皇上,陳王那邊?”

    “由他去吧,無情又多情,不過一俗物而已!”蒙寒輕描淡寫的應了句,然後打著哈欠,回寢宮去了!

    回東宮路上。

    顧囂仍然對朝堂上事,心悸難平,他心裏正在盤算如何解掉身上的毒,至於司馬桐許下的事成解毒,他是不會相信的!

    散功,是江湖人士在爭鬥中,不幸中毒並無解下的唯一辦法,但顧囂有種直覺,司馬桐在他身邊放了眼線,一旦他要跑路,隻怕要吃些苦頭,且還不一定跑得掉&nbp;。

    “九靈聖清丹!”顧囂不禁想起這個名字來,這是江湖上最著名,但也失傳了的解毒聖藥,不過,他去年在寧州盜墓時,就發覺了一個丹藥方子,和半顆丹藥。

    也就是那半顆丹藥,才讓顧囂的紅瞳,在白天變成黑色。

    但整整一年了,顧囂在各地藥商口中得知,藥方上的九味藥,幾乎絕種,這讓他,不免失望發愁!

    “殿下,已經到東宮了!”步輦已落地,顧囂仍在神走天外,燕飛隻好請禮!

    從步輦上下來,顧囂有些精神不佳,燕飛以為他又挨訓了,所以有些小心翼翼的問“殿下中午想吃什麽,屬下命人去做?”

    “魚以外,葷素不忌,兩個菜就夠了,要些米飯,酒要半壺!”顧囂隨口道。

    燕飛撓了撓頭,在他記憶中的太子,獨愛魚,不喜素食,但隻能點頭記下:“哦……!”

    在經過中庭的觀賞小湖時,東看西看的顧囂,遠遠看見,在廊橋上,有一個身著紫色幕紗羅煙裙的少女,正在往小湖裏投喂魚飼!

    “她是誰?”顧囂的隨口一問,把燕飛驚的下巴都差點兒掉了!

    “殿下,您……受皇上打擊了,還是生病了,連太子妃都不認得了?”燕飛憂心忡忡的,還把手,大膽的伸到顧囂額頭上試了一下,發現隻是有些汗遺而已!

    但燕飛以為,太子在朝堂上,定然受了驚嚇,才會這般汗遺和呆傻,他也就不再詢問什麽,心中卻是十分同情這個太子。

    顧囂懶得和燕飛解解,但美人在前方,他盜聖的三大愛好“每日必飲半壺美酒,見美人該撩則撩,見名貴寶物必盜“豈能棄一!

    “見怪莫怪!”顧囂念叨了一句,也是和已死的太子蒙雨說的。

    顧囂來到廊橋處,那太子妃的侍女薇兒,見則欲要行禮,他卻作了個禁聲動作,薇兒便識趣的退到一旁!

    不得不說,這個太子妃,真的專注極了,連顧囂站到身邊,都未察覺到,但顧囂又覺得,這太子妃,漫不經心到,對魚兒濺起的水,毫無躲避之意,任由它點綴在白皙的臉頰上!

    甚至,在顧囂偷偷撤走裝魚飼的器皿時,這太子妃的手,還在原處探了好幾下,才回身及言“薇兒……!”

    忽見身邊之人,是“太子”,太子妃連忙起身行禮“參見毀下!”

    “怎麽,水中魚皆成雙對,美人羨慕了!”顧囂看著水中魚微笑道,並未急著去看美人容顏如何。

    太子妃有些怨,怨命不好,有些惱,惱其大庭廣眾,失禮輕挑,卻又不曾說上一句嗔怪之言。

    “不可……!”

    忽然,顧囂端著魚飼器皿,做出傾倒舉動時,太子妃急忙製言,但為時已晚,同時水中魚,開始激烈的搶食行動,直把湖水濺射上廊橋來!

    “為什麽不可?”顧囂抖抖器皿,後來幹脆一起丟入湖中,並不解詢問。

    “因為,喂完一盅,它們得撐死!”太子妃有些埋怨和憐憫道。

    顧囂從逐漸平靜的湖麵收回目光,轉身看來,才見這太子妃,生得花容月貌,氣質華貴雍容,尤其眉間半隱半現的幽怨,實在叫人憐惜。

    顧囂出道三年以來,見過的江湖美人,地方官家閨閣無敉,她們中有英氣,有豪義,也有冷豔內向的,但今日所見,又獨立一堂!

    不過,顧囂以為,像太子妃這種身份的人,要撩其心動,實再與兒戲一般,毫無挑戰,一時間,就敗下興致來!

    “撐死,總比餓死好!”

    顧囂又看向湖麵,平常的話語中,似是對過往的自己而言,又或者是對,在遊曆四方時所見的乞丐,但在太子妃耳中,又成了一種責怪。

    因為太子妃最近,去觀音廟越發勤了,她以為,太子定然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才會就此提點她,勿太癡妄!

    “臣妾明白了,臣妾告退!”太子妃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

    看了看太子妃的背影,顧囂心無波瀾的道“有期待,卻已成為遺憾,我倒是沒有期待,卻和無根飄萍一般,無處停泊!”

    顧囂並不悵然悲觀,用他的話說,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就不會為任何人事物,牽動情緒!

    千波殿。

    顧囂簡單沐浴後,並換上常服,頓覺神清氣爽,燕飛還端來了一盤燒鴨,一缽白菜豆腐,以及半壺美人醉,兩碗米飯!

    顧囂拿起兩雙筷子,遞給斟酒的燕飛一雙道“一個人吃,有些味同嚼蠟,一起吃!”

    “這……!”燕飛有些遲疑,畢竟和太子一桌吃飯,有些不合禮製!

    在顧囂的堅持下,燕飛接過筷子,坐在他對麵!

    “來,走一杯!”顧囂的邀酒,燕飛沒有再猶豫,二人碰杯飲盡後,顧囂才問“燕飛,你哪裏人氏,跟我幾年了,家裏還有幾口人?”

    燕飛聞言,也明白了,這頓飯別有深意,也猜測太子走到了隱忍邊緣,在開始有意識的培養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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