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一種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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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顧囂走神之時,蒙立端起兩杯酒,走到床前,把左手之中的酒杯,遞到南萍兒麵前,道“這可是本王為你,專門尋來的好東西,今夜之後,你就不會,再對本王這般生硬冷漠了!”

    “可我真要是像她們那般,去討好於你,你還會一直點我麽?”南萍兒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了酒杯,顯然是知道,飲下這酒,今夜之後,她在午夜夢回時,對自己這副軀殼,將再難平靜如水!

    顧囂心裏一頓詛咒,畢竟這個合歡散,南萍兒不知道,一次就吃一包,是會死人的,所以現在他麵臨一個抉擇,是選擇繼續等待,以便伺機而動,還是現在就出手?

    對於如何抉擇,顧囂習慣了以結果來決定,是否讓他滿意或不高興,很顯然,如果南萍兒喝下那杯酒,她的死法,可能在顧囂心中,將很難忘卻!

    緊握之後,又徐徐鬆開的拳頭,讓顧囂下了決心,他從懷裏摸出一張鬼麵戴上,隨後又摸出一碎銀子,擲到了蒙立背後。

    “誰?”蒙立本來還在和南萍兒曖昧情話,忽聞背後有動靜,幾乎本能的轉過身來!

    此時,正在殿外的花離童,坐在台階上,麵上雖有些不情願去耳聽八方,畢竟有些事,多少對他的劍道有損!

    隻是,花離童與蒙立有約,所以他需要護衛蒙立兩年,以作為回報,興許就是這個原因,才讓王府守衛,比看上去的嚴謹,反而更鬆懈!

    花離童閉目慎聽,殿中那聲石子落在地板上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蒙立的驚問,讓他顧不得查問一句,便疾身而起,一掌打開殿門衝入進去……!

    殿中。

    蒙立在回身不見任何人的情況下,一種危險的本能反應已起,讓他已經飛身撲向最近的紅漆金梧桐頂梁柱,隻有這樣,他才敢回身來看!

    然而這些,似乎是蒙立的一廂情願,或者說,他在這種危險下,已經忘記了身體觸感!

    南萍兒卻看清楚了,一個戴著鬼麵的白衣男子,在蒙立轉身一刹那,便仿佛落葉無聲的從梁上落下,同時兩手輕輕探出,就像她之前見到的王府掌燈宮女一樣,輕輕的捧住罩著油燈的燈籠,在蒙立飛身撲走時,白衣男子,如影隨形!

    “不,住手!”

    蒙立剛剛落地,未等回身,便聽見了花離童的大聲嗬斥,以及其後追入守衛的大喊“王爺小心!”

    蒙立有些後知後覺起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使用金剛拳回擊身後,但已晚了!

    “哢……!”

    很脆性的響聲,但在花離童三人的嗬斥下,就顯得有些窗外飛雪之事!

    南萍兒卻聽見了,愣愣的看看,這是她第一次目睹殺人!

    “就給你劍聖一個麵子!”白衣男子譏笑一句後,便鬆開了手,但蒙立卻像浸水的麵條,軟趴趴的垮了下去!

    “你殺了王爺!!!”兩個守衛驚魂難定,他們都有一個念頭,當值守衛不力,是要滿門陪葬的,所以二人就猶豫了一下,便拔刀衝殺上來。

    “嘿嘿!”

    “青魔手……!”白衣男子雙掌一推,頓時揚起一股黑色罡風,讓殺上來的兩名守衛,連同伺機而動的花離童,也隻能迅速抽身回退。

    白衣男子未敢久留,隻回首看了一眼南萍兒,隨即飛身上梁,破頂而逃。

    “追……!”

    花離童出殿緊追而去,兩名守衛,則趕緊調集府兵,在後麵追拿!

    殿中,隻剩下南萍兒呆坐在地,看看地上的瓦屑,以及遠一些,已死的蒙立,她腦中一直在回憶白衣男子的回顧,那並不是讓她保重,而是一種警告!

    蒙立死了,死在和她南萍兒的歡好夜裏,皇上要追查刺客的起始,那她南萍兒,就會先被拿入刑獄審問,而這就意味著,她如果扛不住刑罰,把顧囂供出來,她堅守的一切,都會被拉入地獄!

    南萍兒曾用經曆說過一句真理,如果我有活下去的理由,地獄我亦敢闖,如果沒有,那我有些怕疼!

    欲哭無淚的她,看著蒙立的死人眼,絕望和自嘲道“當我被你第一眼看上時,就好像中了詛咒,你死,我也難活!”

    南萍兒紅紅的眸子裏,終於滑出了淚珠,她爬起身來,扯下了帳幔,在一番撕扯下,形成了繩索。

    南萍兒沒有留戀這世界一絲一毫,也沒有對那邊的世界,有過一次幻想,蹬倒的凳子,才讓這寂靜的時空,有了些許生氣……!

    而此時,白衣男子已經逃出王府,在大街上東躲西逃,偶爾的幾處聲響,也讓小巷深處,那警覺的家犬,不時吠上幾聲……。

    一處寂靜的巷子中,白衣男子駐足下來,背靠在牆上,微微掀開麵具,貪婪的喘了兩口氣,都還沒有喘勻,就如炸毛的兔子,飛快斜著前撲出去!

    “鐙……!”

    十分刺耳的聲音,一直從兩米高的青磚牆麵,劃拉到石板地上!

    “嗬嗬,劊聖也會偷襲了唄,也是,都窮的給王爺幹起了聽床客!”白衣男子譏諷道。

    “那也好過盜聖,犯賤也能擺上桌來說!”花離童回擊道。

    “我盜聖顧囂,本就是梁上君子,倒讓花兄,覺得誤差!”

    “盜聖本是江湖人,又為什麽摻和朝黨之爭,恐怕皇上生怒,而牽連了江湖,也使江湖,同朝廷齊齊追殺於你?”花離童道。

    “多謝花兄好意,但有時候,我你他,真的像那句老話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顧囂作勢抱拳,實則擲出五顆迷霧彈,讓花離童又吃了一回虧。

    不過,花離童拿人,也自有他的追擊之法,他顧囂逃的著急,竟未注意到這個!

    所以,當顧囂以為可以暫時休息一二時,花離童又在觸不及防下殺上,讓他連續來了個狗啃泥,驢打滾兒,才躲過此劫。

    “盜聖以輕功聞名,今夜一試,確實是江湖人恭維,你得勤加練習才是,否則與我劍聖齊名,有辱體麵!”

    花離童的教育,讓顧囂氣的大罵“呸,少跟老子謠傳,老子是全能好手,盜聖是謀生,理想是見識各種美人。”

    “還有,你也不是什麽好鳥,雇主死了,卻不盡力擒凶,在這跟我打什麽哈哈!”

    花離童白眼一翻,雙手抱於胸前道&nbp;&nbp;“你好歹也是個知名人物,也知我是劍聖,那你就不應該在這裏東繞西繞,莫非我劍聖的名號,是垃圾堆裏撿來的嗎!”

    顧囂聞言,也才想到,他的確疏忽了,他的確可以憑輕功逃離,但花離童在江湖上,也是有些禁忌的,比如與他近距離交上手,即使你能飛天,可遁地,他也找的到你,取你項上之物!

    所以,花離童後麵的回複,就應該合情理,否則不好在江湖上繼續混!

    顧囂想到了一個去處,就是司馬桐那裏!

    “劍聖還真是名符其實,不知他蒙立,給你什麽好處,現在看來,他應該正在九泉之下,對你詛咒!”顧囂毫不留情的譏笑道。

    “就是一株南極雪蓮草,可讓我功力再進一步,至於承諾的護他兩年周全,我也早已說過,在我的護衛下,除了色字這把刀,便再無人,可傷他分毫!”花離童對這個結果,似乎有些滿意!

    顧囂撇了撇嘴,才道“倒屬他該死,不過,這麽一來,劍聖不太符合你的氣質,應該稱你是個奸商!”

    “彼此彼此,但話說回來,你今夜又欠我一個人情,那我的太白劍決後半部,就應該打些折!”花離童道。

    “從江州一直盜到京都,共入墓十七座,目前仍沒有下落,我盡力吧!”顧囂點頭認下這人情,並述說了下相關情況。

    “本就失傳多年,倒不用過分心急!”

    “對了,那南萍兒,對你進入王府,應該有所助力吧,需不需要我出手?”寬慰一句後,花離童又移來目光詢問。

    “不用……看情況吧,如果她受不住刑,便幫她解脫!”顧囂思考一下後又才補上所求!

    “你真的很寡情!”花離童看著顧囂毫無波瀾的紅疃,有些心悸的感覺,仿佛那就是冰窟,或者煉獄。

    “你不也是個寡義之人?”顧囂回了句。

    花離童笑了笑,才道&nbp;&nbp;“我天生白發,意為不詳,故也成為一個人人避之不及的人,你……一對紅疃,但我們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倒讓我覺得,有些失落!”

    “是啊,我也有一些這種感覺。快下雨了……!”顧囂看了看黑暗的天空,隨即又和花離童打殺起來……。

    很快,顧囂和花離童的廝鬥,招來了四處搜索他的王府侍衛,以及趕來助力的東城巡防軍!

    見勢頭已到關鍵之處,顧囂不敢再有纏鬥之意,畢竟江湖上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和軍隊杠,因為幹不過群歐!

    “追,別讓他逃了!”花離童在後麵嚷嚷著,那些王府侍衛,也是手段頗多,比起江湖勢力來,甚至多了一種協調性。

    身後不時飛來袖箭,鋼珠,毒針,以及回旋鏢,把顧囂的逃避路上,弄的危機重重!

    一邊大罵,一邊險之又險的竄上竄下,顧囂不久便看見了司馬府的輪廓,頓時雙目生光,腳下奮力越起,三五幾步之後,飛上司馬府院牆而去。

    “叮叮咚咚……!”

    顧囂剛過去,幾把飛刀,便釘在了白色的院牆上,讓花離童都為顧囂捏了把汗,畢竟這飛刀,乃是江湖上早已成名的飛刀妖姬所創《黃泉七星刀》,即使是他,也是隻能避其鋒芒!

    “可惜,要是我再快一些,他再慢一許,就能留下他的性命!”

    發出這個惋惜之聲的人,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一身白衣,更映畫出她的清秀麵目!

    少女和花離童對視了一眼,才抱拳問“怪不得,能從劍聖手下一路過招至此,也是他的實力,不知劍聖嘵得他是誰嗎?”

    “看其輕功之妙,便可以認為,他是盜聖顧囂!”花離童倒也不隱瞞!

    這時,王府侍衛和巡防軍追到,一見前方是司馬府,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少女卻出言道“先派人圍了四周,隻進不出,等天一亮,宮禁一解,再上報皇上,由他老人家發號施令!”

    “是,三小姐!”巡防軍領命了,王府侍衛們,也隻有照做,畢竟沒有他法!

    花離童並不打算詢問少女來曆,因為他們的交集,幾乎是平行的,他打算先回王府,向陳王妃回複相關情況,然後等幾天,風波平靜些後,就離開京都,潛修劍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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