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劍聖的焦慮
字數:4429 加入書籤
摘星閣上。
眺望著京都城內的寂靜,&nbp;一切早已風雲變幻,掌心裏,這晚秋紅日發出的灼人光芒,讓顧囂有些覺得,肅殺的秋天,不光誅了萬物的綠葉,還誅了他們的根!
“我真是小看了你,原來隻是以為,你我不同的,僅僅是一個年齡,皮相!”
忽聞人言,還是十分熟悉的來路,顧囂倒是輕笑了聲,道“怎麽,劍聖又接了生意?”
“非也!”
不知隱身何處的花離童,一個閃身飛起,瞬間便落到顧囂身旁,之後自覺的拿過桌上的酒壺,大飲一口,才覺口渴感不再,他目觀遠方道“有時候,我覺得我已經做得人間少有的好,為什麽他還是不認可我,迷茫的時候,也是心魔大生之時……然而,此時才明白,我還是太愚蠢了!”
“劍聖經曆了什麽?”顧囂還從未見過花離童這般自諷,不免心生好奇。
“昨晚上,我放了你,卻也大意招災,那個陳王妃,你不知道,她僅問我三個問題,就把我與你的關係,打出個七八分來,若不是當時王府侍衛稀少,定然已設套,並將我當場困拿!”花離童神情有些憂慮,這種憂慮,並不是畏懼生死,而更像是一種愧疚方麵的焦慮!
“哪三個問題,你又是如何回答的?”顧囂對於花離童這種自暴弱點的行為,談不上好感,也沒有記憶的習慣!
“分別是刺客來曆,我和你認識否,以及你的弱點,至於我的回答……!”
花離童接下來一邊回憶,一邊一字不露的複述了自己的回答,以及講述了自己潛伏屋頂,所聽到陳王妃主仆三人的談話。
之後顧囂才道“這女人確實不簡單,她家的頂梁柱倒了,不哭不鬧也罷了,倒險些讓劍聖步入死境!”
“隻是,你既然謹慎如仳,她拿不到你,你還在怕什麽?”
顧囂看了眼麵色不好的花離童,以為他太虛偽,一切的高傲自視,都在這份微皺的眉頭上,說著婦人之態!
花離童豈有不知顧囂的輕視,如果以前,他不在意,但現在不同了,他顧囂竟然是蘭國太子,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不知道,你盜聖究竟是不是蘭國太子,或者是孤家寡人冒充來的,都不重要,因為你的無情,我見識過,但……這也是我的弱點!”
花離童自始,便看著遠方的半朵孤雲,似乎那就是心裏的自己,顧囂又掃了他一眼,眉間有些複雜之色,道“願聞其詳!”
“我生在隴川,你應該聽過隴川花家,就是黑白兩道通吃的那個花家,而花滿天,便是我父親了,但因為我母親,是一個點燭丫頭,我的出生,不過是一場偶然下的產物,加之我天生白發,使得我記憶裏的母親,一直是一個背影,她那雙眼睛,讓我始終抓不住一絲一毫的關注!”
花離童訴到此處,又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顧囂卻道“我遊走天下時,都在聽說父嚴母慈子孝,為天下人倫,但天下之大,奇乎怪哉,你的白發,是疾是瘟,都不該由她來定,而她想用生子在提升地位,本就情寡利重,依我看,鎖住你的,僅僅是一份執著!”
“和你說話,真的很輕鬆,卻也讓人害怕!”花離童一如既往的覺得,和顧囂談話,你不用過多去交織語言,但這種暖和的水麵下,又不免讓他,對顧囂有了更高的戒備心!
但此時,讓花離童更加格外注意到的是,他看向顧囂的臉時,隻見顧囂微眯的雙眼之中,早已不見那抹紅色!
“你的紅瞳?”花離童無法相信,江湖上竟然有人,可以對眼瞳易色!
“你憑什麽確定,我就是顧囂?”顧囂反問道。
沉默了下,花離童從懷裏拿出一條細如發絲,長約八寸,瑩綠如竹的小蛇,顧囂一見,倒是來了興致,正要靠近一些打量時,花離童卻又收回懷中,道“你盜聖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小氣,可你今日來見,必有求於我,我若要它作為價碼?”顧囂撇了撇嘴,對花離童的軟肋,好生拿捏了一下!
“或許對你來說,它可能隻是一件追蹤覓跡的寶物,但對我而言,卻更似一個親人,另外&nbp;,有求於你,卻非受製於你!”
花離童並不知道顧囂的言語本意真假,但他還是聲明了小蛇的不可侵犯性,同時言到某個關健處時,又止口不說下去,卻讓顧囂明白,如果他真的開口索要,花離童就會果斷的斬斷對太白劍訣下半部的念想,並向他岀手,以他的命,來作為自身清白的洗澡水!
顧囂沒有就此再談下去,他對小蛇的興趣,僅僅是它背身上的金線好奇而已,對於它的能力,他有自己的習慣代替,所以並不稀罕,另外,花離童求人上門,對他目前的困境而言,實在是有力可借!
“說說吧,我怎麽幫你,代價是什麽?”顧囂問。
花離童想了想才回“自昨晚離開陳王府,本欲就馬上離開此地,但到城郊時,才忽然明白,我昨晚的表現和逃走,所造就的嫌疑,會讓我花家,遭遇來自朝廷和江湖的同時剿殺,說實話,花家的所有人生死,我不在乎,獨我母親,卻又拿住了我命脈,而母親的念頭,又在花家身上,倒真是讓我無奈!”
“而我不管你真實身份是什麽,你隻要能把花家的劫去掉,我供你驅使三年!”
“就隻三年?”顧囂眉頭一皺,他覺得花離童這是傻了吧,把自己的處境說到大悲處去,卻隻給了區區三年效力時間的代價,怕不是以為,他花離童真有本事拿的下他?
“三年夠了,因為三年後,你我若有共同利益,並相向角逐時,就必定有一戰定下生死,而若沒有,你我都不是惜取情義之人,也就天涯陌路人而已,至於做什麽主仆,除非我母親長生,否則我不介意和你同歸於盡,以作為奴隸我的報複!”花離童很是肯定,平靜的說著自己的打算!
“好吧,三年,的確夠了!”顧囂心下估計了一番,這期間,應該夠他從容退出蘭國這潭渾水!
沉寂半刻,花離童見顧囂沒有說話,他有些沉不住了,他問“你打算如何去掉花離的劫難?”
“看來劍聖的心中,果真是除了劍……還有爾母親以外,就沒有任何事情,再值得你去注意!”顧囂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嘲諷,他的神情,如舊的平淡!
“少跟我賣官腔!”花離童很是不耐煩這種非人所急的回應,他抓緊了自己的劍,他不怕這是東宮,如果失手,他的命,也是花家大劫的消除辦法之一。
“看來,你的智商,在你母親的事上麵,就和一個智障差不多,對我出手,你死或不死,背上刺殺陳王和襲擊太子的事實,你花家就和敵國拉上了關係,而此時,虧你還在想著什麽江湖規矩,人死不株連家人,真的是幼稚極了!”
顧囂都沒有防備什麽,三句兩話,就讓花離童的臉色,變得青紅不定,他拿劍的手,也仿佛失去了活力,險些讓寶劍從手中滑落岀去!
“你也不用焦慮什麽,我顧囂不會拿短你,至於你花家的劫,在我看來,其實就是小事一樁!”顧囂安撫了一句,花離童的臉色才好轉一些!
“具體說來?”
花離童的常識裏,主一國生殺大權的,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現在,他最親寵的皇子,甚至是內心裏定下的儲君,一夜間沒了,他的怒火,一個失寵,且或已自身難保的太子殿下,又該怎麽去護下他人。
“你可能以為,司馬桐被抓進天牢,我這個太子殿下,就沒有靠山了,而且和他司馬桐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顧囂直擊到自己內心的憂慮,花離童也點頭認下,後問“你還有什麽辦法?”
“不該問的別問,至少我不確定,那個陳王妃,是否已經先拿住你的命脈?你的靠近,有對她的將功折罪嫌疑,但我可以承諾下來,花家之劫,定盡力解去!”顧囂不得不謹慎對待,如果司馬桐完蛋,他的下場,預計不怎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