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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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離童有些不甘心,原本以為,抓住陳王妃的把柄,先把南極靈芝草弄回來,把功力再提升一截,以備為花家劫難,以及心劫,掃除障礙。

    然後再和顧囂一起,把渝國奸細從蘭國全力拔起,如此一來,他對蘭國的功勞,足以讓他在花家,再不自卑。

    可這兩個憧憬,也似乎隨著那張信紙的焚去,而化為灰燼。

    顧囂卻說“並不需要那麽拉著臉,至少你這次去陳王府帶回來的信息,對我們有用!”

    “什麽意思?”花離童不解。

    “他蒙寒和司馬挏,一個要養虎噬狼,一個要養虎吞龍,而這是我們目前,必須順勢而為的步伐……而我代表的東宮,要想把這蘭國朝堂上的分黨勢力聚攏,為東宮所用,陳王遇刺案,是一種方向,陳王妃或她侍女,則是一種手段!”顧囂解釋說道。

    “可靈語此人是否為奸細,僅僅是我的看見,並沒有證據去指證,況且人也殺了,無法再進行利用!”花離童有些悔色說。

    顧囂卻啞然一笑,他說“這一點,你花離童,始終比我幸運得多!”

    “如何說起?”花離童狐疑詢問。

    “你自小有母親,有家族,雖說有些勢利,但多少讓你,看不見,接觸不了這外麵,本質上的黑腤……而我的早前世界之中,就可以說,無限接近!”

    花離童聞言,推了一把顧囂說“少跟我感慨人生,我的苦,和你的酸,又孰輕孰重?快說,如何做!”

    顧囂也不去想,直接說“那兩個奸細已死,可不一定是活人才能利用,死人,一樣可以!”

    花離童心底有一股寒氣,由然而生,他說“這倒是有些狠了!”

    “我重新做一封秘信,你當夜回去藏在他二人住處,另外記得,把他院門開著,讓其屍體趴在小院門檻上,好讓城防軍可以發現,等明天一早,我去刑部審案時,他們就會上報刑部三司,而根據那二人死時狀態,我就可以順著這個口子,踏出這第一步!”顧囂說道。

    花離童沒有再說什麽,之後顧囂和他穿上夜行衣,潛岀東宮,避開蕭王耳目,找了間藥鋪,偷潛進去,顧囂憑著異於常人的視力,先找到在前廳打地鋪而眠的藥徒,雖說藥徒睡的比較死,但還是在他睡穴,又來了一指!

    接著,顧囂才放心的根據秘信藥水配製方法,抓了一些冷僻藥材,就近利用藥鋪的爐鍋,煮了一小瓶藥水。

    花離童一邊打下手,一邊認真的記錄,按他的話說,這叫技多不壓身。

    至於墨石,也是在藥鋪裏拿的,畢竟這種秘信墨石,也是一種藥材,叫做石脂。

    顧囂接著,又從藥鋪的開方用紙裏拿出一張,然後認真的想了想,才用秀氣的手法寫下“目前已入冬,可進入冬眠期,得大地春雷,方再蘇醒!”

    “看看怎麽樣?”顧囂把信遞給花離童,讓他看後發表意見。

    “倒也符合蘭國局勢,但沒有書寫她的名字,又如何把此信,作為矛頭,直指向她們主仆?”花離童質疑道。

    顧囂解釋說“作為臥底秘信,本就不會署名,寫代號也沒有必要,畢竟我要把她(陳王妃)作為敵國安插在蘭國的奸細頭子,她對手下的任何一個“觸手”下達信息,就不必寫任何名號!”

    “可不寫名號,如何利用此信,指向她們?”花離童又重複問。

    “我記得,你在陳王府幹過半年侍衛,應該是有岀行令牌的吧,扔沒扔?”

    顧囂引導反問而來,花離童才恍然大悟“你是說,把陳王府岀行令牌,一起放在白馬巷?”

    “沒錯!”顧囂點頭確認。

    “可陳王府中,長期擁有出行令牌的,不過三五人,其他人辦事,都是現領現用,到時查上門去,也隻是對令牌查人,畢竟令牌,是由工部承製,有記錄……而我離開陳王府,並未交還令牌,隻怕反而引來一番懷疑!”花離童質疑道。

    顧囂漫不經心的說“明天查上門去,那幾個長期擁有出行令牌的人……那個侍女靈語也應該有吧,所以她反而不會被懷疑,畢竟她的令牌,還能拿的出來證明,但觀陳王府上下,惟一可以自由支取出行令牌的人,隻有她陳王妃!”

    “可她能把工部交製的令牌,除我這塊以外,悉數拿岀證明?”花離童又問。

    “你鑽牛角尖了,你可別忘了,拍板定論的人,是我,我說你的令牌遺失了,你的那快令牌,就是遺失了,而她們是奸細,拿著真令牌,要偽造一塊假的冒充,也是輕而易舉的!”

    顧囂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再多說下去,所以言至於此,就把書信,藥水一起交給花離童,隨後先行離開。

    花離童沉思良久,才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就是蒙寒和司馬挏之爭,其中含雜的東西雖多,卻隻有價值二字可以衡量標準,其它是非對錯,並不重要。

    所以,陳王妃是不是奸細,並不重要,即使她是皇室成員,有直達聖聽的特權,蒙寒也會漠視。

    花離童再次返回白馬巷中的那座小院,依舊還是之前離開時的場景,並沒有驚動這裏的悲涼。

    花離童環望四周,才決定把書信,藥水,以及陳王府岀行令牌,一起放在廚房的柴禾堆中,用一個大碗蓋著,再把木柴放回掩蓋好。

    之後,花離童又在攤主屍體上搜查無果,最後在庫房地上,發現一些灰屑,才確定那折扇之中的信息,已經隨著二人消亡。

    花離童有些自嘲失笑,把這僥幸心理徹底摒棄後,又把屍體布置了一下,就回東官去了……。

    當夜三更時分。

    京都城中大街小巷裏,有數十更夫同時敲鑼高喧“夜半三更,更深露重,眠意沉沉,盜影月下,抵好門窗……!”

    一個仿佛瘦猴的更夫,敲鑼後,高喊幾聲,又歇下來喝一口老酒,然後又念叨著說“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

    不久,瘦猴更夫在經過他的第二個報更時地段,也就是白馬巷第六號院時,才恍惚間看見半掩的院門,有一隻手耷拉在門檻上。

    以為是酒湯整多了,眼花,瘦猴更夫又使勁揉揉眼睛,仔細一看,確實是一隻手。

    瘦猴更夫也是膽大,畢竟這行,膽小的人,確實幹不了,他把院門口掛的燈籠取下,打近一些,並推開虛掩的門。

    在瘦猴更夫的記憶中,也曾見過有人倒在大街上,但後來發視,隻是醉鬼而已,所以他對這隻手的主觀,也認為是醉鬼,畢竟這白馬巷,是在陳王府附近,治安良好。

    但門一推開,燈籠裏發出的光,無力的灑在小院地上,映出的場麵,卻是一片己經凝固的血皮!

    隨之而來,還有一些並不濃鬱的血腥味,這才讓瘦猴更夫,大驚而逃“不好了,死人了……!”

    很快,附近巡邏的城防軍,在瘦猴更夫的引領下,來到白馬巷事發地,城防軍小隊打著火把,拔岀鋼刀,才謹慎的進入小院查看現場。

    一刻鍾後,城防軍小隊搜索完畢,見凶手早已無蹤,才收刀回鞘,向小隊長複稟“報告隊長,凶手已遁多時,現場兩屍,為一男一女,女者死於毒斃,男者死於他殺,目前可以肯定,並非死於盜財殺人滅口,而且兩屍生前皆有改容掩麵之行為,隻怕不是普通命案!”

    小隊長聞言,也明白此事絕非小可,如果隻是一般命案,由城防軍直接處理即可,但一些非普通的命案,就需先封鎖現場,並轉交刑部,太常寺,以及大理寺共審!

    次日一早,顧囂和花離童,就早早來了刑部,徐長機和穆雲,反而來得遲上一些。

    待開堂之後,陳王妃再次被宣上堂來,在旁聽審,之後才又命人押司馬挏上堂。

    “帶證人上堂!”

    顧囂發話,卻隻見安青雲一人上堂,韓夜卻不見來,韋伯明起身稟報說“啟稟太子殿下,本案證人之一的韓夜,自昨日離開刑部後,被賊人襲擊,目前重傷養在家中,其父韓央,胙日下午有派人來報,隻怕已無法上堂作證!”

    “本殿下知道了!”顧囂冷冷的看了眼淡定如水的司馬挏,口中隨便回了句。

    顧囂算得還是比較準,正當他要開口詢問安青雲,關於刺客的信息時,堂外有城防軍來報案!

    韋伯明和蒙格相視一眼,在這節骨眼上,任何來訪,隻怕都是一種刻意安排。

    顧囂卻先代勞,他開腔說“本殿下倒是坐堂不怕案子多,宣!”

    小吏傳宣而來之人,花離童也還記得,正是昨天來接走韓夜的城防軍小隊隊長,他一一行禮後,顧囂才問“爾不去巡城,來報什麽案?”

    “啟稟太子殿下,屬下吏屬東城城防軍第三小隊,任職隊長,名叫王見山,於昨晚率隊巡邏途中,經更夫陳小明引路至玉闕街白馬巷中,發現一樁命案!”

    “此命案有一男一女兩具屍首,死亡原因為,女子死於毒發身亡,男為他人利用利器割破咽喉而亡,死亡時間為昨天傍晚戌時左右,無反抗打鬥情況,但有易容掩別行為,在屬下上報韓總兵後,認為此案,為非普通命案,故來上報三司!”

    王見山的稟報,顧囂並不上心,他微眯著眼睛,其中的注意力,全在陳王妃身上,但他所見,陳王妃卻仿佛未聽見……勝似無關事,我出一個表情,算我輸的意思。

    但這種反應,倒反而不正常,畢竟王見山有提及命案發現之地,而且不是普通命案,按正常人八卦好奇之心,不應該如此惜愛自己的表情。

    司馬桐倒是和陳王妃一樣的無表情,但蒙格和韋伯明,就有些憂心忡忡,他們就怕節外生枝,才派人監視著顧囂,花離童,以及東宮,但二人行蹤,讓人太難以捉摸和發現。

    而現在,擔心的事,還是來了,那麽此樁命案,很可能就是東宮鏟除異己的利劍。

    按蒙格和韋伯明胙日下堂後的計較,這種意外的傳來,他們必須攔截,以讓東宮無法插手,否則就陷己於不利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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