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4章 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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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囂與花離童的靜默不言,讓道士,以及和尚都十分滿意,因為對於修仙者擁有的超脫平凡,走向長生的能力而言,很少有人能壓製得住這份期待,繼而顯得迫切。

    但道士與和尚,眼中深處,都隱隱有一絲惋惜。

    他們也不著急去和顧囂兩人講解,關於修仙路上的大大小小見聞,而是認真的在進行著棋鬥之術。

    顧囂比花離童,倒是多了一些對於這場棋鬥的好奇,因為他覺得,像象棋,圍棋等,都是有規則的,也能從三五幾著棋伐之中,找見一些痕跡,但這道士二人的鬥棋過程,就是不斷的往棋麵上屬於自己的棋偶,打去一道靈力。

    道士見顧囂在打量這鬥棋之術,隻是皺緊了眉頭,他才大笑說道“你想知道這鬥棋之術的規則嗎?”

    “想。”顧囂其實不好棋術,但站在哪裏,像花離童一樣,似成了人偶,所以他想讓思緒活泛起來,同時也是增長見聞,以及了解一種不戰而勝的手段。

    和尚也賞識顧囂的活泛性,像花離童,雖有壓製的能力,但卻也展現了拘現性。

    和尚打斷說“勝負未分,不用勞煩牛鼻子多管閑事,棋鬥之後,自是由貧僧相告!”

    道士譏諷說“你的十六羅漢,俱已被吃,又何來返嬴的道理?”

    顧囂想了想自己剃了頭的畫麵,簡直是醜死了,所以他對於拜入佛門,顯得有些不願意。

    擺了擺頭,顧囂覺得,如果真的不得已要拜和尚為師,那就先成為修仙者,將來再做選擇,至於道士的話,才讓他注意到,棋麵之上,那佛門棋偶,確實隻剩五個,而道家棋偶,還有二十個。

    “這棋鬥規則究竟是什麽?才讓這和尚,到此還不慌!”

    顧囂正犯疑之間,和尚卻已經開始向他發問說“小子,可知這棋麵上的棋偶,都是哪路神仙?”

    “知道,是道家老子,佛門如來……!”顧囂一一指物說名。

    接著和尚又說“那你可知,他們都拿的什麽法器?”

    “不知道!”顧囂雖說認得這些棋偶,但確實不知他們除名以外之事物,也是因為他以前生活淒苦,神仙卻從不見向他救苦救難,所以他。自始至終就認為那就是一堆土塑而己。

    “分別是老子八卦爐,如來紫金缽,東帝喪天鍾,觀世音玉淨瓶……!”

    本著話不能讓一人說完的想法,道士就搶先介紹起這些神仙的法器,之後和尚又接著說“這棋鬥之術的規則就是,靠著棋主打入靈力,來驅動想要岀動的法器,並擊殺對方一個棋偶,而羅漢平級星君,菩薩平級大帝,如來平級老子,又分為下中上三等,要驅動上等法器,所需要注入的靈力,自是要多上數倍的!”

    顧囂明白了,原來這種棋鬥之術,就是靠比拚靈力,但又不免犯疑起來,因為這道士與和尚,必定修為相當,才會采取文鬥之法,所以兩個修為差不多的人,怎麽去分勝負呢?

    顧囂想來,應該是和尚在玩低出高耗,但道士不應該識不破呀,那他連續岀北帝的誅魔劍,來除殺十六羅漢,考慮又是什麽?

    顧囂偷窺了一眼道士,見他麵色巋然不動,顯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他稍微放心。

    和尚卻也不管道士在算計什麽,總之,他的靈力保存,比道士要多,所以他再耗上一耗,就直接發動如來紫金缽,團滅了道士一方。

    隻是,和尚內心正在穩然計劃之時,他卻忽然發現,自己的靈力,原本仿佛清溪流動於筋絡之中,現在卻變得躁動起來。

    和尚斜視了眼顧囂,卻覺得他不可能有毒藥能使自己中毒,所以他認定是道士在不覺之間動了陰謀手段。

    和尚的目光,也變得陰毒起來,因為這場棋鬥,最初就是為了那顆蚺的妖丹,而這東西,可是耗了他不少時間。

    一邊對棋,一邊暗暗調息,卻好像沒有什麽用,和尚的臉色,卻變得潮紅起來。

    道士也好像看岀了和尚的不對勁,他看向顧囂問“你在他茶裏放了什麽?”

    顧囂被人突然問到,而且是兩個修仙者的凝視,那種壓力,已經像是麵對山嶽,他也不敢隱瞞“呃,一點點春藥而已!”

    “噗嗤哈哈……!”道士一聽這個,頓時拍腿大笑。

    和尚的臉色,卻變得紅中泛黑,頗想一掌打死顧囂。

    顧囂也怕和尚真的動手,就往道士身後躲去。

    “怎麽樣,還鬥嗎?”道士壓下笑意後問和尚。

    和尚現在,內心悔的要死,因為他其實知道,自己的茶,還有道士的酒,都可能被兩個普通人下過毒,但他起初並不放在心上,畢竟他們已經是修仙者,凡人中的毒藥,基本無用。

    所以他想讓顧囂二人見識一下修仙者的本事,卻不曾想到,顧囂用毒,特麽如此下作。

    但現在,解春藥的解藥,和尚沒有,想依靠靈力逼出,也得需清淨之所,當然,逞強比鬥的結果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丟掉老臉,以及小命。

    “真他娘的晦氣!”和尚一掌拍在棋台上,便見棋台,寸寸崩潰,化作點點星光飛散於洞室之中。

    “哈哈,那這妖丹,我就收下了!”道士取岀由他保管的妖丹盒子,和尚便念了一道法咒,解去盒子上的封禁。

    揣回盒子,道士與顧囂說“還有話告別麽?我們也該走了?”

    “呃……不能一起收了?”

    顧囂沒有明說,但道士知道他的意思,無非是見和尚困擾於春藥之苦,為什麽不幹脆殺了這和尚,再把花離童也收了。

    道士也不怕和尚聽見,直接明言相告“我們可是修仙者,不是江湖打手,一旦動起死手來,你們兩個就是池魚!”

    顧囂恍然,隨之和花離童道別說“老花,天大地大,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見,保重!”

    花離童也有些不舍,雖說與顧囂不是朋友之屬,但總是一個稱心的對手,也將是今後他要趕超的第1個目標,故說“今日之恥,他日必找回場子,把你揍得滿地找牙!”

    “狗日的花離童,你吃屎去吧!”

    異於常人的告別,顧囂與花離童的最後一眼中,還是有些讓珍重,及對再見的期盼,另外還有一種告誡,勿要輕易相信於未知,並保留相應秘密。

    顧囂隨道士走了,卻不知道,在他身後的花離童,卻遭遇了一生中的莫大恥辱,也使得他二人之間,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山洞外。

    天已大亮,但顧囂滿目之中,盡是山川年老滄桑模樣。

    苦笑一聲,顧囂剛拋棄了這個感悟,道士卻問“為什麽不覺得,山川著此銀裝,如若紅塵少女?”

    “大概是師父白發皮枯。也不知活了多少歲月,見過幾度春秋,今日之寒象,又與少年時,有些什麽區別!”顧囂也不怕冒犯,故由感而說。

    “可惜……!”望著顧囂,聽其言,道士十分欣賞,卻又口吐惋惜之色。

    “莫非是我仙資不夠,師父才如此歎氣?”顧囂猜測問道。

    “不是。是因為你我之間,實無師徒之緣!”道士解釋說。

    顧囂皺了皺眉頭,他倒不是擔心自己上不了仙途,畢竟道士與和尚的棋鬥,是贏的一方帶走他。

    “不知是為什麽?”顧囂問。

    “因為我們逍遙仙宗,或者說所有修仙門派,規矩就是,不準長老以下,私收弟子,但凡有個好苗子,都要送回去,讓他們先過一眼!”道士解釋說。

    見顧囂不解其中的階層分別,所以道士又詳細說“在修仙者圈子之中,與你們混跡江湖時不同,是有嚴格的境界劃分,分別為悟道期,期,四象境,兩儀境,太極境,以及混元無極。而每個境界之中,又有九個小境界,具體下來,也是大踏步中的小成就,以後你自能體悟!”

    “那道長是什麽境界呢?”顧囂默記了一遍,才頗顯冒犯而懇切發問。

    “期第三層!”道士不介意的回說。

    顧囂還想問道士修行多久了,但道士在他道袍的長袖之中,掏出一個精美的瓷器小馬兒,往那空中一拋,口吐咒言“無形無象,隨心萬象,變!”

    顧囂可見,那拋出去的瓷馬兒,在道士的咒言下,化作一匹青黃色皮毛,有白羽肉翅的馬,與傳說中的天馬綠耳一模一樣。

    此馬於高空之中翱翔奔飛,疾如夜中流星,轉瞬已至顧囂兩人麵前,才覺馬兒體高三丈,所以它十分順從的半屈前腿,卻依舊還是沒頂好多。

    “凡胎,看似小不過七尺,但要拖著你騰雲趕霧,卻比背山填海還累,所以才用此法,來載你趕路!”道士解釋了他賣弄法術的原因。

    “為什麽有這種反差?”顧囂不解。

    “因為一座山,隻占五行一個土字,而人,卻是五行之軀,七情之魂,六欲之魄,要背著這些東西趕路,隻怕就是那些太極境界的前輩,也是要掂量一下得利大於付出的問題!”道士解釋說。

    顧囂一步躍上馬背上去,尋了個安全的地方坐下,還扯了扯馬兒的背羽,覺得還算牢靠,如果飛奔起來,有退塵脫垢的情況,也好扯住羽毛,否則從天上掉下來,非成肉餅不可。

    道士飛身上來後,馬兒起身振翅,便已一去百裏,讓顧囂都有些看不清周圍光景,隻覺得白茫茫的一片,耳中也隻有呼嘯而過的狂風之聲。

    剛開始感覺,倒也不錯,有種乘風而動的輕快感,但沒有片刻,顧囂就打起寒顫來,因為飛行太快,顯得風驟人瘦,所以他的體溫流失太快,便忙與馬兒頭頂負手而立的道士大喊“道長,好歹考慮一下我還不是修仙者啊!”

    道士回頭看來,才見顧囂麵色慘白,而且打著擺子,便趕忙拿出一件舊道袍,讓他穿上之後,又給他吃了一顆正氣丹,才讓他體溫飛快恢複正常,也不再感覺風惡。

    微微探岀身子,顧囂望了眼大地,想見見山川之貌,隻是依舊米白一片,便幹脆的躺下來休息。

    也可能是離別方思舊人,顧囂的腦海中,也隻想起花離童一人來,他又睜眼望著隻有模糊青影的道士問“道長,那和尚是什麽門派的人?”

    “普賢閣!”道士頭也未回,隻輕言三字,但都清晰的鑽進顧囂耳中。

    “普賢閣!”顧囂默默記下,如果他日修行有成,還是要去找一下花離童,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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