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寒風吹過，三個人表情呆滯的看著他，氣氛尷尬。

    “你、你說多少？”

    “280萬？”

    林誠嘴角抽動，真想一口鹽汽水噴死他。

    你幹嘛不把攤擺到銀行門口，直接搶銀行算了！

    “哎，好東西嘛，價格總是有點貴的！”

    “當然了，你們誠心要的話，我還是可以便宜點的。”

    大叔心平氣和的態度，和藹可親的麵容，一度讓林誠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是不是誤會他了？

    “那你自己砍一刀吧！”

    “便宜點啊，一口價！”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這個道理，林誠還是懂的，所以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一口價啊，一口價！”

    大叔卷起袖子，好似氣功大師準備運勁發功了。

    滿布滄桑的臉龐，黝黑黝黑的，看起來特別像樸實善良的老農民。

    他憋著一股勁，大吼一聲——“兩萬八！”

    “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宋亦搖了搖頭，已經沒興趣了。

    開價280萬，砍價後還要2萬8，這分明就是搶劫啊！

    就一個廟會擺攤的，零零碎碎的，全是些小玩意兒。

    你賣兩萬八？

    北陽最貴的珠寶店，都賣不出這麽離譜的價格！

    “好貴啊！”

    “要是再便宜點的話，我就買一條了。”

    顏沁微微皺眉，略帶猶豫的表情，似乎真的在考慮想買。

    “讓我來吧！”

    林誠卷起了袖子，頂著獵獵寒風，開啟了戰鬥模式。

    擺攤的大叔，瞬間眼神凝重，提起了幾分警惕。

    “你這什麽東西啊，要賣兩萬八？”

    林誠拿起剛才那條手串，明顯是最便宜的岫岩玉。在自然光下，都能看到不少黑點和裂紋，

    還兩萬八？

    兩百八都不值！

    “這可是好東西啊！羊脂白玉，奧運同款。”

    “我要不是家道中落，老婆帶著孩子跑了，也不會把傳家寶拿出來賣掉！”

    大叔說著說著，語帶哭腔，還抽出幾張紙巾，假哭起來。

    “行了，行了，你擱這忽悠誰呢？”

    “誠心要的，再便宜點就買了。”

    “我也不跟你磨嘰，直接給個最低價，一口價啊！”

    林誠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懶得聽他講故事會。

    廟會的地攤上，別說是什麽和田玉了，就算是傳國玉璽，都能給你擺出來賣。

    不就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嘛！

    人家還買一送一呢！

    “唉，行吧，那我再便宜點！”

    “最低價啊，一口價了！”

    大叔抿著嘴，眉頭緊鎖。

    一咬牙，一跺腳，狠狠的報出了一個數字——“八千八！”

    “八十八！”

    林誠輕輕的砍了一刀。

    “八……”

    “八十八？”

    大叔臉色發白，腦瓜子嗡嗡嗡的，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了。

    旁邊的宋亦和顏沁，更是完全看傻了。

    這一刀，直接從南天門，砍到了十八層地獄啊！

    “賣不賣的？”

    “不賣我們就走了啊！”

    林誠不耐煩的催促道。

    “你、你再加點嘛！”

    “八十八實在是沒法賣，我成本價都得三百塊錢，虧死了啊！”

    大叔咽了咽唾沫，臉色發青的，非常難看。

    “再加點啊！”

    林誠抬起手，作勢要開價了。

    “再加點，再加點。”

    “你再加點錢，我就賣了。”

    大叔點點頭，等著對方的最後出價。

    “八十！”

    林誠比出一個八的手勢，又砍了一刀。

    “你……”

    “八十你讓我怎麽賣啊？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大叔呼吸急促，感覺都快不行了。

    “要不就算了吧！”

    “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

    宋亦有點過意不去。

    “三百塊不是挺……嗚嗚嗚！”

    顏沁還沒開口，就被林誠捂住了嘴巴。

    再讓她說下去，可就前功盡棄了。

    “一口價啊！”

    林誠再次開口。

    “你說吧，一口價，不能亂喊價！”

    “差不多我就賣了。”

    大叔表情嚴肅，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年輕人。

    “八十塊兩條！”

    “賣不賣？”

    林誠右手成刀，一刀砍下。

    “賣！”

    大叔一咬牙，含淚血賺。

    “……”

    宋亦看懵了。

    顏沁更是瞪大了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似乎發現了一個新世界。

    “一人一條，拿著吧！”

    付完錢，林誠把兩條手鏈，給了兩個妹子。

    一條白，一條青。

    八十塊錢買兩條，稍稍是貴了點。

    不過嘛，沉迷女色我願意！

    “八十塊錢，居然能買兩條？”

    宋亦接過淡青色的那條手鏈，仍舊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哥，下次我爸買車，一定要叫上你！”

    顏沁很聰明的，想到了其他用途。

    “買車就算了。”

    我怕被打死！

    林誠連忙搖了搖頭。

    從280萬砍到80塊，等於是把蘭博基尼的小牛，砍成了蘭博基尼的玩具，還得是山寨的地攤貨！

    廟會，基本上就是買買買，吃吃吃，也沒什麽特別的東西。

    一圈逛下來，腰酸背痛的，還花了好幾百。

    就連天色都漸漸暗下。

    華燈初上，轉眼已是夜晚。

    “不好，我得回家了！”

    “8點之前不回家的話，我媽……”

    顏沁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我送你回去吧？”

    林誠走到路邊，招了招手，準備攔下一輛出租車。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你的話……還是照顧一下我們柔弱可憐的小白蓮吧！”

    顏沁用餘光瞥了一眼宋亦，嘴角微微翹起。

    “用不著！”

    “我也準備回家了。”

    宋亦表情複雜，似在糾結。

    “下雪了！”

    林誠抬起頭，天空飄著稀稀落落的雪花，落在手裏，瞬息融化。

    “嘶——”

    “難怪這麽冷啊，我得趕緊回家了！”

    顏沁攔下一輛出租車，縮著身子，貓上了車。

    “那我也回家了。”

    宋亦看著離去的車牌號，輕咬嘴唇，不願服輸。

    “我送你吧！”

    林誠跟在身後，淡淡說道。

    “不用！”

    她搖了搖頭，很是倔強。

    “好了，沁沁不會介意的。”

    “她知道你一個人在家，路上不安全。”

    林誠一把握住她的手，冰冰涼涼的，凍得都發紅了。

    “可是……”

    “我給你唱首歌吧！”

    “のびた人陰を舗道にならべ。”

    “夕闇のなかを君と歩いてる。”

    宋亦還想拒絕，卻被林誠的歌聲打斷了。

    “日語？”

    宋亦睜大眼眸，很是驚訝。

    “《雪之華》，中島美嘉的一首歌。”

    林誠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聽不懂，不過還挺好聽的。”

    “那我繼續唱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