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陽中學綜合樓”。

    七個巨大的銅字招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可惜，是個廢物！

    這玩意兒從林誠高一入學到高三畢業，除了上過幾次廁所，就沒再進去過了。

    實驗課？

    不存在的！

    音樂課？

    沒有的事！

    老老實實待在教室裏做卷子不香嗎？

    “林誠同學，我們又見麵了！”

    幾個月不見，小光老師仍舊是鋥光發亮，如人群中的一盞明燈，指引著光明的方向。

    “是啊，好久不見！”

    林誠很想表示尊重，可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腦門所吸引。

    為什麽一個光頭會這麽亮呢？

    他是腦袋上打了蠟嗎？

    “咳咳，這回隆重向你介紹一下。”

    “這位呢，是我們環球唱片的北亞洲區執行總裁兼董事，徐強徐總！”

    “哎哎，徐總慢點，我先給您擦擦椅子！”

    “上麵有灰！”

    小光老師一改之前的居高臨下，模樣變得非常謙卑。

    還沒等徐強坐下，他就搶先一步，用自己的衣袖，使勁抹了抹椅子上的灰塵。

    畢竟這間教室，都不知道多少年沒人用了。

    也就是窗子夠大夠亮，還是向陽的一麵，不至於鬧鬼。

    “我聽過你的歌，很有才華。”

    “你如果能加入我們公司，在我們最專業的包裝和營銷下，你會成為下一個華語天王，甚至是亞洲天王！”

    徐強戴著細金屬框的眼鏡，鏡架兩側的白色六芒星，明顯是萬寶龍的標誌性logo。

    在和林誠握手的同時，手腕一抬起，便露出了百達翡麗最熱門的鸚鵡螺，還是18k玫瑰金款5712，十年後溢價翻倍的款式。

    至於身後的女秘書，一身職業裝，戴個黑框眼鏡，黑絲高跟包臀裙，長發盤起空姐髻。

    這要是擱在某國出道，他高低得捧個場，下好下滿，一部不落！

    迄今為止，在林誠見過的所有人當中，徐強是最貴氣逼人的一個，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上層精英的逼味。

    “多少錢？”

    林誠坐在他的麵前，兩人之間就隔了一張課桌。

    咱老油條坐下一開口，沒別的，就是oney！

    “嗯？錢？”

    “嗬嗬嗬，我還以為林誠同學你這年紀，應該會有更高層次的追求，比如理想比如夢想之類的。”

    “沒想到你這麽簡單直白，就想要錢啊！”

    徐強愣了一秒，隨即就笑出了聲。

    錢！

    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也是最簡單的問題。

    當然，對他這種級別的人物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是小問題。

    既然對方隻是想多要點錢，那一切問題就都好說了。

    “沒辦法，我是一個卑鄙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沒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不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在於財富增長的人。”

    林誠出口成章，三兩句就抖出了文化人的包袱。

    “哈哈哈哈……”

    “之前我聽小光說，還以為是誇張了，一個高中生而已，哪有那麽複雜的。”

    “不過嘛，我現在見到你本人了，確實不一樣，太有意思了！”

    “也難怪，或許隻有像你這樣有趣的人，才能寫出這麽有才華的歌。”

    徐強笑著拍了拍手。

    身後的女秘書，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合同，俯身放在了林誠的麵前。

    “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林誠沒有看合同，而是抬頭看著女秘書。

    適宜的角度，下一秒就讓她捂住了胸口。

    “楊妍！”

    在徐強的眼色示意下，她語氣冷淡的說道。

    “qq呢？”

    “說不定哪天你被公司開除了，還可以來我這當助理。”

    林誠一手托腮，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這妹子長得太“老師”了，太有那味兒了。

    想必任何一個閱片無數的影評家，見到這妹子，就這身打扮、這氣質，都會靈感迸發，瞬間湧現出無數妙趣橫生的劇情。

    “你……”

    楊妍嘴角微微抽動，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給吧！”

    “加個qq，順便把手機號碼也給了，以後方便聯係。”

    徐強不僅沒生氣，反而笑得很開心。

    “知道了！”

    在上司的壓力下，楊妍拿出手機，無奈的和林誠交換了qq和手機號碼。

    “人小鬼大！”

    站在一旁的小光老師，小聲嘀咕，眼裏卻滿是羨慕。

    “林誠同學，現在可以開始看合同了嗎？”

    徐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非常有耐心的等著。

    環球唱片的合同，一眼掃下來，並沒有什麽亮點。

    大多都是些畫大餅式的承諾，比如保證唱片推廣資源，優先推薦廣告代言，專業團隊營銷包裝……

    這些東西，看起來高大上，卻都是些空中樓閣。

    合同上的東西，隻要沒寫明數字，都是毫無價值的廢話！

    不過，看到的後麵，林誠倒是看出了幾分誠意。

    在唱片的銷售分成上，可以按照作詞半成、作曲半成、編劇半成、演唱半成的比例進行分成。

    也就是說，林誠最多可以拿到兩成的銷售分成。

    另外，環球唱片還給出了一份保底金額——500萬！

    可以預付500萬的簽約金，後續在唱片的銷售分成中，慢慢抵扣回去。

    隻不過，這份合同的簽約期限，也從原來小光老師說的五年，變成了整整十年。

    “你要是給個……”

    林誠伸出了一根手指。

    “預付一千萬？”

    “可以！”

    “錢不是問題，這都可以談！”

    徐強很幹脆的答應。

    一個高中生出道的音樂天才，配合今年世界杯的超級熱度，絕對可以一波炒紅，紅透半邊天的那種紅！

    一千萬？

    小光老師挑了挑眉毛，按捺不住的心跳加快。

    就連楊妍這位冷豔秘書，都微微側目，顯然這是出乎意料的結果。

    這一千萬的預付款，隻要林誠簽下合同，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名字，就能立刻拿到。

    整整一千萬啊！

    這筆錢，是多少錢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

    就算是那些985/211畢業的高材生，奮鬥五年十年，都感覺遙不可及。

    而如此龐大的一筆巨款，現在隻需要眼前的高中生，在幾秒鍾內，寫下自己的名字。

    “你好像哪裏誤會了。”

    “我要的不是一千萬，而是……”

    林誠的一根手指，緩緩移動到了徐強的視線中間——“十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