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學，等考出駕照了，咱就買車去。”

    “買個大轎車！”

    綠毛刺蝟頭的殺馬特，留下一句話，就騎著鬼火摩托轟轟轟的走了。

    “老公再見！”

    雞毛撣子頭，揮著手告別。

    “咳咳那個，介紹一下, 她是你二師姐。”

    “她叫”

    王亮咳嗽兩聲，似乎是連他都覺得丟臉。

    這倆人實在是太招搖了！

    就連他這種駕校教練，平時嬉皮笑臉的，嬉笑怒罵，啥也不怕的人，見著了都會覺得臉紅。

    “不用介紹了, 我認識他！”

    “林誠對吧？”

    雞毛撣子妹, 一步一步湊近, 上下打量起來。

    “你是？”

    林誠皺著眉頭，怎麽也沒想起來。

    照理說，以自己的交友群，不應該認識這號火星人啊！

    “你不會忘記了吧？”

    “初中同桌啊！”

    “以前你還跟我表白過呢！”

    雞毛撣子妹爽朗大笑，笑聲特別粗獷。

    唰！

    一道道震驚的眼神，瞬間集中在林誠的身上。

    土妹子黃錦霞睜大眼睛，好奇於他的品味。

    教練王亮豎起了大拇指，雖然沒說話，卻已經在高喊“英雄”了。

    就連看似膽小瓜慫的中年人林洪福，都露出了佩服的眼神，緩緩搖著的頭，似乎在感歎自己與時代的脫節，已經無法理解年輕人的世界了。

    “黃莉莉？”

    林誠嘴角抽動。

    記憶中的初中女同桌，那張齊劉海下的可愛小圓臉，怎麽都無法和眼前的亮黃色雞毛撣子頭，重合在一起。

    “果然是你啊，我差點還以為自己認錯了。”

    “沒想到你都長這麽高了啊！”

    確認林誠的身份後，黃莉莉更驚訝了。

    因為在她的記憶中，林誠還是初中的那個小胖子, 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在班上也沒什麽朋友，更別提什麽談戀愛，什麽女朋友了。

    “你你也長高了啊！”

    林誠重溫了一眼她的時尚造型。

    就這發型，少說增高五厘米！

    初一的時候，他暗戀學姐陳詩穎，後來陳詩穎初中畢業，去了二十公裏外的小鎮，在一所鄉鎮技校，攻讀高中學位。

    當時年少懵懂的他，就好似失戀一般，內心空蕩蕩的，每天茫然無措，渾渾噩噩的。

    直到初二重新分班後，班主任安排座位，自己的同桌變成了可愛小圓臉的黃莉莉。

    那時候的她，確實給林誠帶來了不少歡樂。

    雖然都是一些很細小的事情。

    比如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公式的時候，他們兩個假裝低頭撿東西，實際上在偷偷吃零食。

    比如體育課的時候，從學校圍牆的一個破洞裏鑽出去, 去外麵小店買了支棒冰，一邊吃一邊大搖大擺的，從學校大門再走回來。

    比如很凶的科學老師，罵了黃莉莉一頓，她就鼓動林誠，兩個人趁著天黑，一起偷偷把科學老師的自行車，前後兩個輪胎都給放氣了。

    隻是後來到了初三，學校又再次重新分班。

    林誠去了1班，黃莉莉去了3班，從此他們就很少見麵了。

    畢竟那會兒，“串班”就跟流竄作案差不多，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如果被老師看到了，少不了一頓挨批。

    一直到了初三畢業的時候，每個班都輪流在綜合樓前拍畢業照。

    拍完了，散場了，一群人嘰嘰喳喳的鬧哄哄。

    林誠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就找到了3班的黃莉莉，跟她表白了。

    然後

    林誠至今都不想回那所初中！

    “黃莉莉？突然叫我本名，還挺奇怪的。”

    黃莉莉撇撇嘴，不是很樂意。

    “你現在改名了？”

    林誠好奇的問道。

    “那倒不是！”

    黃莉莉搖了搖頭，接著拿出了一部諾基亞手機，“加個qq吧！加了你就知道我叫什麽了。”

    “行吧！”

    當著人家的麵，林誠也不好拒絕，隻能硬著頭皮加上了對方的qq。

    然後，他就明白了。

    “涐冇涐庸s美？（我有我的庸俗美）”

    如果不是林誠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還攻讀過三年高中學位，就這網名，一般人估計真念不出來。

    “怎麽樣？是不是很好聽？”

    黃莉莉湊了過來，嚇得他後退半步。

    “是、是不錯！”

    林誠尷尬的笑了笑。

    “你網名也不錯嘛，安靜的帥比！”

    穀碓

    黃莉莉讚許的點了點頭，頗有英雄惜英雄的架勢。

    唰唰唰！

    周圍的幾道目光，再次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誰也沒想到，看似文靜內斂的林誠，qq名居然起了這麽一個東西。

    “嗬嗬嗬！”

    林誠的笑容，更尷尬了。

    網絡和現實是兩個世界，網上隨便說的話，讓你現實裏再說一遍，那就是社死了。

    “好了，好了，別聊了，準備開始練車了。”

    “林誠，你先上車，我教你打方向盤！”

    教練王亮拍了拍手，招呼他上車。

    駕校都是如此，新人進來，教練先帶你走一圈，接著就放任不管，幾個人自己輪流練習。

    等到快考試了，再複習幾遍，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毛病。

    “這個我會了！”

    還沒等王亮開口，林誠就熟練的打起了方向盤。

    無非是往左九十度，往右九十度，左一圈右一圈，左打死右打死。

    整個科目二，方向盤也就這幾招了，打哪個方向，打多少幅度，都是有一個固定的數值，照表操課就行了。

    “哎，你們瞧瞧，人家北中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樣，我都不用教，他一學就會了。”

    “再看看你們？打個方向盤學了多久？現在還有人亂打一通，我特麽都白教了是吧！”

    王亮逮住一個機會，就是使勁兒的誇林誠，順便痛罵其餘幾人。

    “他家裏有車的能一樣嗎？”

    林洪福沒好氣的頂了一句。

    “你現在不也有車嗎？教練車不是車啊？”

    “那你學會了嗎？兩個月了，倒是考個科目二啊！”

    在王亮的一頓輸出後，林洪福就閉嘴了。

    就連qq兩個太陽的殺馬特網絡貴族黃莉莉，都縮了縮脖子，有點嚇著了。

    “林誠啊，我先教一遍科目二，然後你就自己練吧！”

    “其實這東西很簡單的，讓我考的話，我一分鍾就能考完了。”

    “不就是倒車入庫、半坡起步、側方位停車、直角轉彎、s彎，就這麽五個項目嗎？有什麽學不會的，怎麽可能考不過呢？”

    教練王亮現場演示了起來。

    什麽先對準駕校圍牆上的白色豎線，再把車身平行，掛倒擋倒車，等後視鏡看到地上的一個紅點，就開始右打半圈，再看到水泥地上的第二個白點，就把方向盤右打死。

    科目二的考試一直如此，隻需要照本宣科，牢牢記住每一個步驟，照著全走一遍就行了。

    而駕校場地的那些木樁，水泥地上的縫隙，圍牆上的白線紅線，地上的石頭磚頭，全都是別有深意，其實都是一比一複刻了科目二的真正考場。

    隻要你照著教練說的去做，就不可能考不過！

    “咱們北陽這個考場的順序就是這樣的，等你s彎走完了，就算考完了。”

    “當然啊，你還得把車開回出發點，停好車下來，才算真的考完了。”

    王亮一個一個步驟的拆解，把整個科目二的考試流程，全都走了一遍，還特意讓林誠坐在副駕駛，近距離的觀摩學習。

    其他三個學員，則是擠在桑塔納狹小的後排。

    跟兩個年輕女孩坐一排，老男人林洪福滿臉通紅的，全程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你先試試看，有哪裏不懂的，哪裏搞錯的，你再問我，我幫你看看怎麽改。”

    王亮拍拍他的肩膀，讓林誠坐上了駕駛位。

    科目二的考試，在全國大同小異，大致上都差不多，可是具體到細節上，不同的省份，不同的城市，又略有差別。

    比如在北陽這邊，科目二考試的不允許踩油門的，一下都不能踩，碰都不允許你碰。

    你隻能通過壓離合器，用汽車的怠速，用一種在碼表上，幾乎接近0碼的速度，操控汽車龜速前行。

    “教練，我開快點可以嗎？”

    林誠提前問了一句。

    “開快點？”

    “你一個剛學車的，能壓住離合器，能慢慢開就不錯了，你還想開快點啊？”

    “行啊，你開個快的給我看看！”

    王亮坐在副駕駛，又點了根煙。

    像他這種駕校教練，一年到頭的，早就見慣了各種奇葩的學員，見多了各種離譜的畫麵。

    隻要有他這位老司機坐在副駕駛上，就不怕這些百年難遇的奇才再出什麽奇葩操作。

    反正，教練車的副駕駛有刹車，一腳刹車直接刹死就完事了。

    “那我就開快了啊！”

    林誠握緊方向盤，左腳緩緩鬆開了離合器。

    十秒鍾完成倒車入庫！

    八秒鍾完成半坡起步！

    六秒鍾完成側方位停車！

    直角轉彎閉眼過，還準時的打了轉向燈。

    s彎一路順暢，半點邊都沒挨著。

    後排的黃錦霞，拿著手機，在用秒表計時，報出了一個連教練王亮都嘴角抽搐的數字——“五十三秒！”

    “哥！大哥！”

    “你別練了，我替你報上科目二，明天就去考了吧！”

    王亮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助的眼神，一臉的惆悵。

    這特麽已經不是什麽天才能形容的了，少說也是個有七八年駕齡的老司機了。

    你丫的根本就不是十八歲！

    （現在是每天兩更，每章三千字，我在努力力，把每章三千字變成三千五，再變成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