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戲院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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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陳爺您老可有日子沒來了,裏麵請啊。”

    戲園子掌櫃的大老遠的就瞅見陳振聲大搖大擺的走來,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躬身哈腰的跟一個哈巴狗一樣。

    鄭千帆看著戲園子大掌櫃搖尾乞憐的樣子,不禁撇撇嘴,緊跟著陳振聲走了進去。

    斜挎著鏡麵匣子二十響的保鏢,眼神宛若鷹犬一般,四處掃視了一圈之後,這才立在陳振聲的身後。

    “陳爺,這可是觀賞的最佳位置,您老不來,誰他媽的敢做,我擠出他的蛋包子來。”

    呲著牙滿臉賠笑的掌櫃的,都不知道該怎麽拍馬屁了。

    “賞兒。”

    陳振聲漫無表情,直接坐定之後,隻是簡單的揮一揮衣袖。

    其中一個保鏢從兜裏掏出一把大洋來,在掌櫃的手掌心排了一排。

    聽著叮當直響的大洋,掌櫃的笑得別提多燦爛了。

    “陳爺您請好吧。”

    掌櫃的也不敢打擾了陳振聲的興致,捧著大洋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陳伯伯,這是不是太紮眼了。”

    鄭千帆此時如坐針氈,屁股上就好像坐在了火爐上一樣。

    剛才陳振聲一番操作下來,立刻引來了無數的目光。

    幾乎整個戲園子裏麵的眼球,全都被他剛才的操作給抓過來了。

    排氣不說,光是那兩把鏡麵匣子二十響就足以震撼所有人了。

    而且更讓鄭千帆心悸的是,其中有幾道目光明顯的不善,似乎他們的注意力並不在陳振聲的身上,自己才更像是他們追求的目標。

    “千帆啊,你還年輕,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學會的,靜下心來,好好的看戲,這可是一場大戲噢。”

    陳振聲語氣陰柔,臉上始終都掛著和藹的笑容,最後輕輕地將手放在了鄭千帆的手背上,告訴他安心看戲,不要太過糾結別人的目光。

    “陳伯伯教訓的是,小帆知道了。”

    鄭千帆雖然嘴上應著,可是心裏栓了十五個鈴鐺似的,七上八下的,因為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兩個保鏢卻不見了蹤跡。

    什麽情況啊?

    鄭千帆心中忐忑,可是礙於陳振聲就坐在自己身旁,也不好造次,按捺不住內心的掙紮,強忍著焦慮,此時大戲開始了。

    梨園一聲叫場,名角在緊張的鈴兒,磬兒還有嗩呐的快節奏中,跳躍著,翻騰著來到了舞台中央。

    “好。”

    “打賞兒。”

    頃刻間,鄭千帆的耳畔就被叫好聲淹沒了,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響。

    “什麽人?”

    忽然的舉動讓鄭千帆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腰間的位置,當他觸摸到空空的腰帶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沒有安全感。

    “先生,買包香煙吧,這可是洋煙兒,駱駝牌兒的。”

    一個脖子上掛著方木盤的大男孩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過讓鄭千帆感到不安的是,那個大男孩的眼神有些毒辣,炯炯有神的目光,好似一雙汽車的前大燈,死死的盯著自己。

    “我不吸煙,走走走。”

    鄭千帆回過神來,急忙催促著大男孩趕緊的離開。

    “千帆,香煙是個好東西,男人嗎,適當的吸煙可以幫助你思考問題的。”

    陳振聲依舊是和藹的笑容,隨手扔給大男孩一張嶄新的金元卷,並告訴他不用找了。

    大男孩欣喜地遞給陳振聲一包香煙,攥著金元卷屁顛屁顛的混進了人群之中。

    有問題,給鄭千帆第一感覺是那個大男孩很有問題,一個賣煙的竟然不知道香煙的價格?

    剛才陳振聲雖然給他的是一張金元卷,可卻是麵值最小的,根本就不夠購買一包駱駝牌香煙的。

    可是為什麽陳振聲會說不用找了呢?難道是陳振聲也察覺出來什麽異樣了嗎?

    而且那個大男孩拿到錢之後,並沒有裝進口袋,而是攥緊了擠進了人群裏麵,分明就是前來查探情況的。

    不好,一定是奸細,現在查清了自己就在這裏,接下來會不會暗殺或者其他什麽的?

    鄭千帆不敢多想,這種時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先弄住了那個大男孩再說。

    “陳伯伯,我去個洗手間。”

    鄭千帆再也坐不住了,不等陳振聲回答,就徑直的站起來,朝著剛才大男孩消失的地方走了過去。

    “嗬嗬。”

    陳振聲微微搖頭,目光卻依舊注視著戲台上麵,兩手還不是的敲擊著和舞台同樣緊張的節奏。

    鄭千帆擠進了人群,目光急速的搜索之下,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晃,正是那個大男孩。

    不過此時他脖子下麵的大木盤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在看到緊跟而來的鄭千帆之後,更是急速的做出了擺脫的身形,快速的晃過門廊,再一次消失在鄭千帆的視線之中。

    就憑借著剛才那道擺脫的身形,鄭千帆就足以判斷大男孩絕非什麽賣煙的人,絕對是奸細或者殺手之類的。

    絕對不能讓他逃脫了,這是鄭千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即走兩步,也跟了上去。

    可就在他繞過門廊之後,卻看到一個斜挎著鏡麵匣子二十響的背影,在那到背影之下,還夾裹著一個年輕的大男孩的脖子。

    看得出來,那個大男孩顯然是被製服了,被人控製住,還不時的發出了因為窒息而急促的呼吸聲。

    難道是陳振聲動手了,這就意味著陳振聲是知道這件事兒的?

    鄭千帆禁不住這麽想到。

    就在他暈暈乎乎回到陳振聲位子旁邊的時候,驚奇的看到了剛才消失不見的保鏢,再一次站在了陳振聲的後麵。

    怎麽會這樣,那鏡麵匣子竟然不一樣?

    陳振聲的保鏢斜挎著的是鵝黃色的槍套,而剛才那個二十響的槍套好像是黑色的?

    因為燈線昏暗的原因,期初鄭千帆並沒有在意,可是現在這麽一想還真有些嚇人。

    小小的戲園子裏,竟然出現了幾波不同立場的人馬。

    “陳伯伯,這裏好像不太平……”

    鄭千帆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和陳振聲解釋。

    “嗬嗬,好戲開始了,看戲。”

    陳振聲依舊是和藹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