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謝清濁 霧月承影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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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裏伯漁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隻好又嘟囔了一句:“關我屁事。”

    江小米卻滿是星星眼,“多麽神奇的緣分啊。”

    看著幾個人不知所謂的表情,陳世生有些奇怪,“你們和哪位認識?”

    四個人反應出奇的一致,就連平時反應慢半拍的江小米都同聲同語,一起將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認識,一個都不認識。”

    陳世生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又看不出什麽。

    其實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他們確實不認識涉事的三個青年。

    還是風塵激靈一些,問到:“陳院長,您叫我們來不知道是想要我們做什麽?我們根本沒有插手的權利。”

    老頭生怕幾個人反悔,當了甩手掌櫃,趕緊說:“當然能,當然能,你們來之前我已經抄送了報文給王都,王權也同意,既然杏壇曾經就節製各方學宮院府,雖然已經不再直接負責教書育人了,但是幫著管管還是沒問題的。”

    看風塵臉上還有猶豫,陳世生又接著說:“老楊已經去麵見過王權了,確認了這個事情,所以現在要處置學宮學生,當然還得通過杏壇才行。”

    風塵心想,幹,什麽時候變成托兒所了。

    風塵本心是很不願意淌這份渾水的,雖然來之前信誓旦旦。

    不過這種心情當然不是因為城門口的事情,而是因為哪一邊都不是他想要得罪和責難的,所以打起了退堂鼓,誰知道陳老頭抬出楊老頭當後盾,難怪最近楊書躲起來看不見人,幾位先生也都不出麵。

    風塵說:“院長,那您起碼得告訴我現在是什麽情況?”

    陳世生說:“哎~!城主沒有出麵,應該是知道這個時候說話反而會添亂,所以派了人一直在學宮中,每次商議和審問都隻是旁聽,別說意見了,連話都沒說過。不周院隻吩咐了星紀祭司座下門徒沈鍾離前來,但是態度一樣冷漠,可奇怪就奇怪在,每次想要製裁關押人員的時候,他都會出言阻止。即便有證據也不同意,鍾家掌印已經動了真怒,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但是卻沒有辦法。王國承接此事的是一位鴻雁館的館長,隻看證據,沒發表過態度。”

    風塵聽完情況,又說了一句:“院長,那您是什麽意見?”

    陳世生先是一愣,然後說:“我自然是秉公秉義,既然你們來了,我肯定就輕鬆了。”

    風塵嗬嗬一笑說:“院長,說了這麽多,何必呢?您就直說吧,既然您肯費那麽大周章,叫我們來,就沒必要跟我們還虛以為蛇,費心費力的。”

    陳世生歎了口氣:“哎,不愧為院長親傳,塵先生,實不相瞞,您見一見那位學生就明白了,我實在不相信他會幹出奸殺這種事情。”

    風塵點點頭說:“院長,我明白了,如果其中卻有問題,我們一定不遺餘力,但如果事不可為,咱們也隻能秉公辦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陳世生見他這麽說,臉上漏出安慰的笑容,“明白,一切依照杏壇的調遣。”

    既然愉快的達成了同流合汙的共同目標,那這件事想甩肯定是甩不出去了。

    夜幕降臨,臨海山城的晚秋總是更容易寒冷一些,蝕山城外的山脈,在僅有的天光餘暉映襯之下,重巒疊嶂。

    偶爾能隱約傳進耳中的海潮聲,讓山巒隱約的宛若波濤,洶湧澎湃。

    江小米三人閑來無事,打算到處逛逛,風塵卻沒有這種興致。畢竟就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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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情況看來,確實他們三個也沒什麽用武之處,頂多算個臨時保鏢的角色。

    因為凶案的事情城裏現在沸沸揚揚,晚上自然也不會太熱鬧。

    風塵一個人沿著學宮的主步道,慢慢走著,看著北麵印染在天幕背景中的山巒,想起了以前偶爾去渭南經過秦嶺腳下時的景象,第一次見到大山,蔚為壯觀。

    城市裏人不多,學宮裏人更少,索性清靜。

    風塵也沒有在想明天要麵對的事情,隻是突然覺得好像卻如白閱微所說,永盡的世界,雖然對殺人者勒令諸罰,十分嚴重,但人命再貴,也有價格,相安無事,隻是因為要麽籌碼不夠,要麽代價太低。

    就這麽閑溢懶散的走著,完全沒注意到迎麵而來,慢慢接近的人。

    “塵先生!”

    身影突然而至,讓風塵有些驚訝,來人不但認識自己,並且還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心中有了戒備。

    風塵仔細打量,中年人身軀凜凜,雙眼射寒星,彎眉割裂隙。胸脯衡闊,說話間中氣十足。

    最令人錯愕的竟然腰間配一短劍,十分紮眼。

    發現確實不認得此人,又是這般魁梧英氣的模樣,風塵問了句,

    “您是?”

    體會到風塵語氣中的聲影,中年人自我介紹:“塵先生不用奇怪,鴻雁館若想找到像您這樣的人物,自然不費力的,我並沒有惡意,隻是事情複雜,才選擇以這種方式拜會您,我是鴻雁館山城館長,我姓謝,謝清濁。”

    風塵想著這也算臭老道和死胖子原本的同事啊,於是收起疑惑,換上客套,趕忙見禮,“謝館長,久仰久仰。”

    謝清濁爽朗一笑,“哈哈哈,塵先生,你我是第一次見,用不著這麽互吹一氣。”

    謝清濁的直率很合風塵的喜好,於是也直截了當:“謝館長,挑這種僻靜的地方,又是我一個人的時候,找我肯定有事,既然這樣,您就直說吧,正好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見風塵這麽通透,謝清濁也不廢話:“塵先生,我知道您此行的來意,所以有幾句話想要說給您聽聽。”

    風塵說:“願聞其詳。”

    謝清濁說:“塵先生可知道王國對殺伐一事向來嚴厲?”

    “亂世用重典,無可厚非。”

    “既然這樣,請教先生,可知緣由?”

    “永盡大陸自有史以來,人口很少,又因為連年征戰,一直沒有穩定的增加,好在人們壽命長久,才勉強維係。而且靈暉之力總讓一部分人超脫於大眾之上。我們這樣的人但凡有個別的心思,那對普通人的生存狀況來說,都是災難。所以有生殺戮者,株連甚廣,為的不是譴罰這種罪責,而是一種警告,對於我們這種身懷超然神通的人的警告。”

    “不錯,我聽聞前段時間,先生深陷混沌,竟然起死回生,又聽說先生披荊斬棘,懲治了不少宵小之輩,才得以讀活,先生果然大才。”

    風塵聽的這種稱讚,心裏有些異樣,深知謝清濁的暗示,但還是問道:“館長這麽誇我,我實在有點消受不起,您還是直說吧。”

    謝清濁說:“塵先生,您輕起殺戮,卻沒有被株連,可知為何?”

    風塵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所以早有答案:“既然原因知道了,那麽我的事情就很容易解釋,是因為我殺的都不是普通人。”

    謝清濁說:“您說的正是。”

    風塵猶疑的看著謝清濁問道:“謝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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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是想說,那兩個女生也不是普通人?”

    謝清濁笑了笑沒有說話。

    風塵問:“這是城主的意思?還是您的意思?”

    謝清濁說:“在王國,向來隻有一個人的意誌。”

    風塵說:“我懂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會記住的。”

    謝清濁微微鞠躬,便告退了,“先生高義,杏壇必將重整昔日光輝,為天下學士之龍頭,領宇內門生於萬疆。”

    看著謝清濁飄忽間陌進了黑暗夜色的身影,風塵自言自語的說著:“重整昔日光輝?看來這句也是王權交代的,這算是承諾嗎?”

    有了這樣一次會麵,風塵突然覺得山城的景色也沒有那麽單調了,但卻沒了興致,便回了住處。

    剛剛進了房間,還沒有坐定,另外三人也施施然走了進來。

    “你們怎麽回來這麽早?”

    “別提了,連個鬼都看不見,晚上又什麽都看不見,沒什麽好逛的,而且這天氣也太冷了。”百裏伯漁抱怨出聲。

    雲追好奇的問:“你沒出去嗎?”

    風塵說:“隨便逛了逛,還遇到你們以前的同事的了。”

    雲追和百裏伯漁都來了興致:“嗯?誰啊?”

    “說是山城館長,叫謝清濁。”

    雲追聽見名字,不禁肅然起敬,連百裏伯漁都漏出哇塞的表情。

    風塵說:“你們認識?”

    雲追說:“我們認識他,他到不見得認識我們。”

    百裏伯漁說:“你不知道他是誰啊?”

    風塵說:“我有必要知道嗎?又沒請我吃過飯。”

    雲追說:“他不但是蝕山館的館長,而且還是王國十六王爵之一,承影王爵謝清濁,獲封落刃,霧月承影。”

    風塵有些僵住了端起水杯的手:“幸好幸好。”

    百裏伯漁看他的樣子,趕緊問道:“你該不會罵他娘了吧?”

    風塵說:“你以為和你一樣心大。”

    江小米好奇,“王爵找你幹嘛?總不會是想請你吃飯吧?”

    風塵隻好把其中原委簡單的說了一遍。

    百裏伯漁聽完砸吧著嘴說了句:“嘖嘖嘖,想不到王爵也會行賄,瘋子,我越來越覺得跟著你前途無量啊。”

    風塵沒好氣的說:“我倒是覺得認識你是我這一生莫大的汙點。”

    雲追聽出了關鍵:“這樣的話,已經有兩方的人想要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城主那邊畢竟是親兒子,態度肯定不言而喻,事情豈不是好辦了。”

    風塵向後一仰,幹脆癱在了椅子上,說:“屁的好辦,這是拿咱們當槍啊,不然他們怎麽不自己去硬頂著不周院和鍾家。”

    百裏伯漁問道:“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揭穿他們虛偽的麵具?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明天當中眾人的麵,直接亮出底牌,義正言詞的批評他們小人的嘴臉,然後小懲大誡,再施教導,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以德服人。”

    風塵哀歎了一句:“胖子,你以後少吃點那些過期的糧食,消耗不掉把腦子都堵住了。也少看點小人書和言情話本,多學學正經東西。”

    雲追也問:“打算怎麽辦?”

    風塵想了想說,“總要看看陳院長嘴裏說的這位四有青年到底是什麽寶貝兒,既然院長讓我來,肯定知道我不會管他們誰的背景和態度,我隻看真相,所以現在嘛,都洗洗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