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王夫人 巧宴解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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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過了一周,不得不承認,白閱微對自己的自信向來沒有過於自大的問題。

    風塵在持續了一周的腹瀉之後,奇跡般的恢複了,而且痊愈的十分徹底。

    這讓已經把衝向廁所這件事情變成習慣和生物鍾模式的風塵,有些不好適應。

    按照早晨起來需要竄出去的時間點,風塵早早就跑到了茅坑上等著,卻直到腿都蹲麻了,還是沒有任何感覺。

    在這種疑惑中迷失自我以後,風塵決定先把很可能從腹瀉轉為便秘的恐慌擱下,出去曬曬太陽。

    順著荒原街,看著變得幹澀石牆灰瓦,總覺得有些一樣,光禿禿的樹幹沒有增添荒涼的感覺,灰黃的天空色調卻蔓延到了石板路上。

    風塵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自己的第一個秋天,原來,上次離開北冕城好像還是夏天的事情。

    談不上熟悉,但總難免焦慮,就像他隻用了短短七天便適應了每天按時的腹瀉,人的習慣,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變成固執,人的感情也總是不聲不響的變的重要。

    閑逛沒有目的,身體卻有記憶,等風塵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煙蘿醫館的門口了。

    風塵發了發楞,索性踏上幾步台階,推開了醫館的門,很詫異為什麽沒有鎖,仔細檢查了門扇,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這丫頭,難道就沒交代一下要把門鎖住嗎?”

    回收將門關好,風塵就這樣背著手,在屋裏閑逛起來,摸了摸當初看書的桌子,看了看牆邊的藥櫃,“竟然一點塵土都沒有,看來禾姨安排了人定期打掃,還算靠點譜”

    正喃喃自語的時候,從沒想過有人會回答,“怎麽?我平時做了什麽讓你覺得我靠不住嗎?”

    這動靜著實嚇了風塵一跳,蒼茫回頭查看,發現前廳往後院去的門廊口站著王禾,依然幽雅安逸,帶著微微的笑容看著風塵。

    風塵趕忙改口說道:“禾姨?您在啊,瞧您說的,我這不是稱讚您事無巨細嘛。”

    王禾沒有揭穿他,隻是轉身向後院走去,說了聲,“來坐吧。”

    風塵平日的跳脫,即使麵對許成皿和楊書的都是都沒有收斂,唯獨在王禾麵前,總是格外安分,正襟危坐但卻沒有拘謹,舉止言行都恰到好處。

    也許是王禾初見時,對方身上那種祥和安逸,母儀天下的感覺,慈穆如此,總能讓風塵想起自己的母親。

    王禾邊鬥著騶吾,邊徐徐問話:“何時回來的?”

    風塵低頭告罪,說:“回禾姨,一周前就回來了,隻不過一直在拉肚子,所以光忙著跟茅廁親近了,沒來得及去看您。”

    王禾莞爾一笑,問:“嗬嗬,理由找的到快,又沒怪你,現在好多了?”

    風塵點頭,嗯嗯了兩聲,然後問道:“您一直在醫館嘛?”

    王禾眨了眨眼,算了算時間,“每日上午過來吧,晚飯前就回去了,醫館總不能關門啊,煙蘿沒跟你說過?我雖然醫術不好,但好歹也算個大夫。”

    風塵恭敬稱是,如是說:“確實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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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過。這倒是真沒想到。”

    王禾自然不會在意,隻是玩味的口氣說了句:“這丫頭,也不知道交代一下自己的情況。”然後便嗤嗤的輕笑起來。

    風塵聽出‘這丫頭’三個明顯語氣更重一些,又是類似的評價,知道剛才進門後自己的議論都被王禾聽去了,不好意思的撓頭起來,陪著笑臉。

    王禾站起身來,看了看天色,把騶吾放下隨它自己去玩了,然後平靜陳述的語氣吩咐了一句:“走吧,送我回去,成皿在家,正好你們也好好聊聊,我給你做點好吃的,好久了吧,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能比他還忙。逮著你可不容易。”

    不好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風塵趕緊起身鎖好的院門鋪門,攙著王禾向城主府走去,“看您說的,我也不想啊,每次出門都說簡簡單單遊玩觀覽,誰知道每次都搞出這麽大陣仗。”

    王禾突然嚴肅:“也沒怪你出去啊,好男兒誌在四方,大丈夫頂天立地,可你就不能小心點?聽說這次又受傷了?”

    風塵心裏一暖,耍著賴解釋道:“這能叫傷嘛?您看我現在扶著您滿是力氣,哪有點傷的樣子。我跟您說,得空一定得去蝕山衛看看,他們的除秋節……”

    風塵絮絮叨叨的聲音翻過院牆,穿過門縫,傳到騶吾耳中,騶吾打著哈切,聽著越來越遠去的腳步,趴在桌上又睡了起來,直到聽不見二人互相講著的家事。

    兩個背影也順著側街,經過立著公示牌的路口,滲入了城主府側門之中,一大一小,一老一少,沒停止過的嘮叨,像極了母子。

    風塵還記得第一次與許成皿一家吃飯,回憶起來仿佛就在眼前。

    雖然當初的迷茫並沒有減輕,但家常的氛圍也依然沒有改變。

    少了許煙蘿,風塵和許成皿吃的都更放肆些,王禾自然高興,男人就該多吃一些。

    從陪著王禾回家的路上,一直到飯菜燒好坐到飯桌前,風塵就沒有停止過嘴碎的念叨,他似乎很擅長哄長輩開心,更知道王禾肯定不會嫌煩,所以從茅坪開始,到陰山衛的喪屍,略去了所有驚險的部分,添油加醋的講了一場故事會。

    腹瀉好多天的風塵又收了好幾個小時的話,早就餓的不行,害王禾擔心他撐到自己。

    風卷殘雲過後,總算心滿意足,看見許成皿使臉色,也正好起來活動活動,就跟著離開了,把桌上的殘骸交給了女主人。

    兩人圍著府內漫無目的,好像都有些吃多了。

    “累嘛?”

    風塵有點迷茫,想了會才反應過來:“啊?哦……怎麽會,禾姨開心,願意聽,還能讓她放心,挺好的。”

    “嗯,傷怎麽樣?”許成皿總是低沉穩定的嗓音,關心起人來,多少有點兩不相宜。

    風塵知道瞞著沒用,就如實的說:“和您剛見我的時候一樣,一點靈暉都沒有。其它倒沒什麽感覺,不知道該說萬幸,還是頭疼。”

    許成皿不知所想,半晌後歎了口氣:“哎,活著就行,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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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兩無話,風塵突然記起了什麽,說:“許叔,王權要召見我?”

    許成皿這次回答的很快:“嗯,不用緊張,王權還是值得尊重且信賴的。”

    風塵很敏銳的察覺到許成皿的用詞,想起當初他們評價天格,說的是敬畏和驕傲。

    “王權,是個怎樣的人?”

    許成皿毫不猶豫的回答:“天授王權,像天格這樣驕傲的人,能讓他如此看重,絕沒有等閑之輩。恐怕每一代王權,都是近神之人。這說的當然不單單指武力,甚至還可能是德行,智慧,胸懷,野心等等。”

    風塵有些不懂,說:“我以為王權都是天格最忠實的信徒和附庸。”

    許成皿解釋道:“也許有過,但權力總是如此,讓人越發孤傲,況且,天格根本不需要這些收買來的忠誠和崇拜。甚至不屑一顧。你可以想象,幾千年來,不周院降臨擇選的王權從未被王國罷免、抵製和推翻過。這足以說明,天格選的人幾乎從來沒有問題。”

    風塵想到舊事,許淵當初便是和當時的王權一起被定為叛國罪名。此時看來也的卻不隻是依附那麽簡單。“如果王權是近神者,那麽天格便隻能是神了。這種認知之下,即便不是信徒,在心裏也默認成為附庸。王權天授,您也是未來即將繼位的人呢。”

    許成皿看著風塵,沒理會他的口氣,說:“嗯,不管我有多少疑問,不周院為什麽總是阻止王國東征,我也必須得承認,能夠得天降委任,的確是畢生榮耀。不說這些,你打算什麽時候去第一王城?”

    風塵猶豫了半天才開口:“我也不知道。”

    許成皿說:“年底之前吧,不需要拖得太久。”

    風塵點頭。

    許成皿忽然提起另一件事:“聽說鍾家的丫頭也卷入了這次的事情,而且還跟著你回來了?鍾氿淵還特意宴請過你?”

    風塵驚訝於這些大人物都是從哪得來這麽確切和細致的消息,尷尬的點頭,說:“嗯,院長這甩手掌櫃什麽也不管,還建議鍾沫拜在我門下,鍾氿淵極力要求鍾沫進入杏壇學習修煉,所以才叫我過去,是有什麽問題嘛?鍾家?”

    許成皿一臉嚴肅,悶哼一聲,“哼,和他家以後要注意保持距離,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沒事別想著總向他們家伸手……那一家子商人!”

    風塵點頭,哦了一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繞了大半個花園,兩個人聊了很多,許久沒見的關係,從家常到朋友,從喪失到腥旋,從‘白矮星’到‘烙錦蝕髓’,沒有了第一次來城主府的緊張,依著王禾此前無微不至的照料,總算沒有了隔閡。

    自從許成皿向風塵坦白設計了他的發展之後,都因為各自心裏的原因沒有再深入的交流過。

    借著這一次許煙蘿剛好不在,正好沒有打擾。一切都顯得自然而順暢。直到風塵走出城主府,走上荒原街的時候,才有所察覺,王禾是不是故意安排了這樣一頓家常便飯。

    索性感覺還不錯,所以不管是不是有意,風塵都不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