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天真的罪惡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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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末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一飲而盡。
“你是沈青山的兒子，在以往的調查中，也多次觸碰到組織的存在，是組織重點關注的對象，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該交代的已經交代完，馮末索性靠在沙發的一角，等待著幾人對自己的處決。
“你走吧。”沈澤洵沉默半晌，對著馮末道。
他的隊友都已經死亡，即便他們不動手，五個小孩也不會放過他，用不著因此髒了自己的手。
馮末顯然不這麽想，他詫異的看向沈澤洵，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又將目光看向司泊彥。
司泊彥不幹預沈澤洵的決定。
最後，馮末又將目光落在餘涼的身上。
餘涼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這邊，將手中的零食吃完，舒服的躺在沙發上打著盹。
“你們真的放我走，不後悔。”馮末站起身。“我平安離開世界時候，會毫不猶豫的出賣你們，將你們的消息上報給組織。”
常年呆在組織中，他已經喪失了對人性的信任。
沈澤洵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馮末也不再猶豫，轉身離開，在離開房間之前，他還是停下了步子，背對著眾人，沉聲道“組織比你們知道的可怕很多，沈澤洵，你以為當初的車禍真的那麽簡單嗎？組織擔心出現第二個沈青山，決定用同樣的辦法對付你。”
“你為什麽選擇告訴我們？”沈澤洵很是意外，短短的幾次接觸，他們深知在那個組織中，許多人早已經失去了人性。
“神是殘忍的，也是冷漠的，可神也會感恩幫助過他的人，這也是我和他們的區別。”馮末微微仰起頭，背影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自信。“就當是感謝你們放我離開，下次見麵，我們依舊是敵人。”
“多謝。”沈澤洵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突然明白了馮末這一類人。
他們自詡為神，行事有自己的一套準則，一念善可以救人，一念惡也可以殺人。
而馮末最終選擇了惡。
“不用謝我，我們兩清了。”馮末冷哼一聲，最後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懲罰世界似乎出現了一個審判者，所以組織沒來得及處理你們，待他們反應過來，你們的處境會更加艱難，祝你們好運。”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我記得小涼上次也提到了審判者。”待馮末離開後，司泊彥起身將宿舍的門鎖上。“這個審判者到底是什麽？”
餘涼轉過頭默默的望著眾人，沒有主動開口。
隻要他們不問，她就不答。
說多暴露的就越多。
“小涼？”半天沒有等到回應的司泊彥將她從沙發上揪了出來。“我們這裏隻有你聽說過審判者，別裝死。”
“哎……”餘涼掙脫開司泊彥的大手，趴在沙發上，整個人透露著一股懶意，悶聲道“審判者，顧名思義就是專門審判那些在世界裏死去的人。”
這個姿勢有些不舒服，餘涼將臉側對著眾人，平靜的講解道“據說在懲罰世界的逃生者死後，都會生出一張審判書，上麵記載了一個人生平所有的善惡之事。
審判者有一把善惡審判天平，它對每一個人的善惡進行審判，作惡多端的人會得到懲罰。”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司泊彥有些意外，那個所謂的組織應該還不知道這些。
“聽說的……”餘涼將腦袋轉向裏麵，留給司泊彥一個後腦勺。“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自己就是審判者，這一切，餘涼當然清楚。
但是，身為惡魔的身份又不能告訴他們，人類最擅長的就是非我族類必誅之。
司泊彥看著那個鬱悶的後腦勺，沒忍住，坐在餘涼的身側，揉了揉。
他以為餘涼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參與討論，倒是沒有多想，主動將話題轉向另一處。
“審判者的目的與我們並不衝突，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另一件事情。”司泊彥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袖章。“據我們一開始得到的消息，袖章可以暫時保護我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它對我們的保護越來越小。”
沈澤洵聞言，也摸了摸自己的袖章。
魏青青和馮材也看了一眼胸前的胸牌。
“今天我們知道了石頭的殺人方式。”司泊彥回過頭，見餘涼掛在身前的工牌還在，繼續分析道“我猜測，等明天，最後一個清清的信息也出來後，袖章將徹底失去信息。”
“孩子們隻有五個，係統卻給了我們九天的時間。”馮材沉思了一會兒，拋出了自己的疑惑。“第一天留給我們匯合組隊，你們說，後麵三天是幹什麽，所謂的抉擇，真的如我們看到的那麽簡單嗎？”
所有的一切，他們都不得而知。
他有一種感覺，明天之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一直躺在沙發上的餘凉聞言，轉過頭看了魏青青和馮材一眼。
真正屬於他們的考驗就要來了。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為了成全這場試煉。
“怎麽了？”司泊彥坐在餘凉的旁邊，見她站起來，順手扶了一把。
“我餓了，要去食堂吃飯。”餘涼伸了個懶腰，望向四人。
司泊彥、沈澤洵和馮材的身上，因為和石頭戰鬥的緣故，都有傷，魏青青雖然沒有受傷，臉上的疲倦卻顯而易見。
“你們要吃什麽，我給你們帶上來。”
“你一個人可以嗎？”魏青青起身就要和餘涼一起。“五個人的飯菜有些重，這裏離食堂還有些距離，我和你一起。”
“不用。”餘涼後退一步拒絕。“不是很重，我有車。”
魏青青想到那輛半人高的小汽車，臉色變了變。
她確實很累了，剛剛放童謠的時候，整個人都高度緊張。
收音機的重量也不很輕，就這麽來來回回扔了許久。
“你們吃什麽？”餘凉再次詢問。
“你帶什麽我們就吃什麽。”沈澤洵走到餘凉麵前，揉了揉她的頭發，咧開了八顆牙齒的笑容。
“真傻。”餘涼逃脫了沈澤洵的魔爪，對著玄關處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
烏黑柔軟的秀發一直到腰間，額前兩縷碎發聽話的垂在兩旁，其餘全被掛在耳朵後麵。
鏡子裏的人皮膚很白，唇色卻很淡，看起來並不是那麽健康，好在五官很是精致，並不會顯得寡淡，倒是透著一股清冷。
“你們呢？”整理完畢，餘凉轉頭逐一看過去。
“我們也隨意。”魏青青拉著馮材的手，笑著道。
司泊彥沒有說話，微微的點了點頭。
食堂的阿姨聽到餘凉是帶回去吃的，臉上有些失望，但還是打了許多菜在她的飯盒裏。
打完飯回來，司泊彥已經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正在和沈澤洵互相處理傷口。
魏青青在幫馮材上藥。
餘凉將盒飯一一分發了下去，就自顧自的坐在一旁大口吃起來。
四人打開飯盒，發現都是自己喜歡的菜，頓時有些感動。
雖然餘凉平時什麽也不說，但是，他們的喜好都默默記在心裏。
“阿姨不小心給我打了一塊肉。”餘涼吃飯的動作突然一頓，皺著眉頭將不小心走錯路的牛肉放進沈澤洵的碗裏。“還好是牛肉。”
要是其他的肉，餘凉這頓飯大概就不想吃了吧。
“可能阿姨知道你挑食，想偷偷給你補充一些營養。”魏青青笑著調侃道。“至少牛肉你還能吃一些。”
“今天吃了零食，不太想吃肉類。”餘涼頭也不抬，又將盤子裏的豆芽夾給沈澤洵。“這個不好嚼，給你。”
沈澤洵來者不拒，餘凉夾過來一點，他就吃一點。
看得魏青青莫名有些羨慕。
上個世界，小涼不吃的菜都是夾給她的。
馮材猜到了自家女朋友的心思，從自己的菜裏夾了一塊雞肉給她。
魏青青沒忍住，噗嗤一笑，對著馮材的臉頰親了一口。
馮材見狀，又夾了一塊給魏青青，順勢把臉湊了過去。
“我們隻吃人類的食物，請不要強行給我們加餐，謝謝。”司泊彥麵不改色，淡淡道。
魏青青老臉一紅，將馮材的臉推了過去。
餘凉抬起頭，莫名的看了三人一眼，又低下頭繼續挑菜。
下午的時候，五人沒有再出去。
除了餘凉，大家的狀態都不太好，便留在了宿舍休息。
餘凉滿足的躺在床上，慢慢進入夢鄉。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魏青青已經將晚餐做好，在鍋裏溫著，就等著大家起來。
餘凉注意到，之前放在沙發旁的玻璃瓶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紙條。
“小餘老師，瓶子我拿走了，見您在睡覺，就沒有打擾。”
餘凉想了想，模模糊糊間，好像是感覺到有人來過，因為沒感覺到惡意，就沒有理會。
第六天，又是一個難得的星期天。
今天不需要上課，五人決定出去找一下線索。
早上吃飯的時候，清清一臉害羞的跑到餘凉麵前，遞給了餘凉一幅水彩畫。
畫上的小貓無力的躺在樹下，周圍的土地已經被小貓的血浸透。
“小餘老師，這是我特意為您畫的畫，希望您喜歡。”
餘凉看了一眼畫上內容，麵無表情的轉過頭。
“我並不喜歡。”
“可是……”清清有些著急。
“你打擾我吃飯了。”餘凉欣賞不了這種血腥的美麗。
清清眼睛有些發紅，神色黯淡的收回了自己的畫，回到了琪琪等人的身邊，聲音帶著哭腔。
“明明小餘老師昨天都接受了你的玻璃瓶，為什麽我的畫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