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齊被懟得沒有辦法，可憐兮兮的退到一旁，不遠不近的跟著餘涼。

    每當餘涼看向他，他就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當然，這都是裝的。

    他就是故意在餘涼心情不好的時候湊上去，使得餘涼凶自己。

    女生大多都是情緒化動物，並且這些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餘涼平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凶了一個無辜的人，心裏就隻剩下愧疚，愧疚很多時候就是一段關係的開始。

    可是事情真的如他所料的一般嗎？

    餘涼看著仿佛有那個大病的施齊，心裏膈應極了。

    “我終於發現了一個比白楠還傻的人。”就連鏡子裏的餘熱都看不下去。“他是不是不知道你有個我，隻要我想，周圍的一切都能呈現在我的鏡子裏，這變臉的速度，都快趕上國粹了。”

    “就是。”白楠讚成的點點頭。“最重要的是，他還一路跟著我們，一直膈應。”

    聽到了全部談話的施齊……

    那個鏡子裏的是什麽鬼。

    他們談論自己的聲音可以再小一點嗎？他一字不拉的都聽到了。

    這個餘涼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她還是女生嗎？

    他好餓，還要演戲，至少給點辛苦費可以嗎？

    “抱歉，我是給你們帶來了困擾。”施齊虛弱的朝著餘涼笑了笑，眼中閃著堅強的光。“我和劉小姐已經一天沒吃飯了，也不知道哪裏有可以吃的食物，隻能跟著你們，小心的觀察。”

    “好一朵清純不做作的小白花。”白楠堅定的擋在餘涼和施齊之間。“餘大佬的大腿已經有我抱了，你換一個人討好。”

    施齊也不與白楠爭辯，又默默的退回了劉寸心身邊，隻是在低下頭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抹陰翳。

    這個白楠，留不得了。

    白楠隻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不明所以的撓了撓後腦勺。

    “現在也沒到冬天，怎麽一下子就冷了起來。”

    “恐怕是你擋了某人的路，被惦記上了吧，傻子。”餘熱難得一本正經的坐在鏡子裏。

    餘涼嫌棄拿著它太費力氣，就把它扔給了白楠。

    一行人目不斜視的穿過紛紛擾擾的街道，來到了那條偏僻的小巷。

    餘涼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去拿回自己的小汽車和手機了，就沒有跟著司泊彥去銀行取錢，而是直接去了鮑石的飯店。

    上次來小巷的時候，隻來得及匆匆瞥一眼，沒想到鮑石竟然也跟了過來。

    白楠堅定的，寸步不移的跟著餘涼。

    索性兩處也離的不遠，司泊彥和沈澤洵就放任餘涼了。

    兩人在路邊遇到了寧斌，他還在門口觀察，端詳著哪家的店鋪有可能招人。

    “你選擇好打工的地方了沒有？”餘涼走過去打招呼。

    寧斌搖搖頭。

    “我觀察了好幾家，客流量不是很大，可能不招人。”

    “他們招人大多不是看客流量。”餘涼見他嚴肅又愁苦的模樣，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他們就是純粹的覺得觀察人類好玩。”餘熱不甘寂寞的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見到寧斌看向自己，還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這是我新收的寵物鬼，叫餘熱。”餘涼介紹道，想到寧斌還欠自己錢，主動開口“我給你介紹一家，老板給的工資不錯。”

    “多謝。”寧斌感激道。

    雖然不懂這些店家們的惡趣味，但是他相信餘涼。

    “鮑老板，我過來取車了。”餘涼推開了飯館的大門。

    鮑石一如往常那般，坐在收銀台前，笑著迎接餘涼。

    “就猜到你今天會過來，正等著你呢。”

    “這是我新收的寵物。”餘涼從白楠的手中拿過鏡子，展示給鮑石看。“裏麵有一處鏡子空間，可以裝下很多東西，以後有需要，就可以隨時開我的小汽車了。”

    “雖然沒什麽大用處，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鮑石拿起鏡子隨意的看了看，對著餘熱道“你的運氣倒是不錯，被小涼收為了寵物，整個懲罰世界，可是有無數人等著這個機會，竟被你搶了先。”

    餘熱緊張的站在鏡子裏，看向鮑石的眼中滿是崇拜。

    “我會好好聽小主人的話，絕對不給它添麻煩。”

    它之前不知道餘涼的身份，也是昨晚趁著餘涼睡著，和其他老惡魔前輩們聊天才清楚的，自己竟然跟了個大人物，還是惡魔界最大的那一個。

    “嗯，有什麽需要可以聯係我。”鮑石將鏡子還給餘涼，又從口袋裏拿出上次餘涼發讓他保管的手機，指了指一個房間。“手機也給你。車在裏麵，給你洗幹淨了，還幫你裝修了一下，就算是碰到下雨，也不會淋濕了。”

    “謝謝老板。”餘涼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看自己的車，轉身看到寧斌，將他拉了過來。“這個人欠我錢，想找工作，我就把他帶到這裏來了。”

    “吃早飯了沒？”鮑石沒有理會寧斌，而是看向了餘涼。

    餘涼想到祁老爺家的那一幕，緩緩的搖了搖頭。

    “把車收起來後，我給你弄點吃的。”鮑石揉了揉餘涼的腦袋，這才轉過頭看向寧斌。

    寧斌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與懲罰世界的人這麽平靜的交流。

    也不知道這位鮑老板願不願意雇傭自己。

    “既然你是小涼介紹過來的，想必人品還可以。”鮑石上下打量了一下寧斌，滿意的點點頭。“靈魂還算純淨，就留下來幫忙吧。”

    寧斌有些小激動，口不擇言道“我沒做過服務員，但一定盡量不打碎盤子。”

    說完，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妥，連忙捂住嘴，反應過來後，又想補救一下“我會努力的。”

    “就端個盤子，有力氣就行，不需要技巧。”鮑石被寧斌給逗樂了。“今天有小涼在，客人會有點多，我給你十五塊錢一個小時的價格。你先吃點早飯，墊墊肚子。”

    “謝謝老板。”寧斌直接在心中將餘涼的地位提到了最高檔。

    她在他心中已經不僅僅是恩人那麽簡單了，更是他仰望和崇敬的存在。

    施齊和劉寸心在飯店外躊躇了許久，見餘涼遲遲不出來，安耐不住走了進去。

    餘涼正在和白楠一起吃早餐。

    本來她是沒有胃口的，可是，讓鮑石揉了揉腦袋後，惡心感瞬間消失，食欲頓時也大增了起來。

    今天的早餐是小米粥、豆漿、油條、包子和一些小鹹菜。

    都是餘涼愛吃的。

    兩人吃的不亦說乎，還時不時的給餘熱遞過去一些。

    “大人這裏的東西就是好吃。”餘熱的吃相，可以用狼吞虎咽來形容。“以前就聽前輩們提過，若是能吃上一口鮑石大人店中的飯，再苦再累都值了。”

    “你還有前輩？”白楠好奇的詢問。

    餘熱進食的速度不變，白了白楠一眼。

    “我雖然剛過來，沒什麽經驗，但是前輩們經常教導我，我也算得上有見識的惡魔了。”

    “你不是說自己是鬼嗎？怎麽又變成惡魔了。”白楠不解。

    “哼——”餘熱看了餘涼一眼，見她沒什麽反應，才繼續道“鬼是你們人類對我們的稱呼，惡魔是我們對自己的稱呼。整個懲罰世界就是由惡魔組成的。”

    “哦。”白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已經走到麵前的施齊、劉寸心身上。

    “這裏的食物可以吃？”施齊的臉上是萬年不變的溫潤笑容，他不動聲色的咽了咽口水。“那我們……”

    “要給錢，你們有嗎？”白楠冷著臉替餘涼回答道。

    施齊的臉色一僵，一轉頭就看到已經快速解決完早餐，穿上工作服，認真工作的寧斌。

    “請問兩位客人要點些什麽？”寧斌盡職的走到施齊麵前。“可以先找個座位坐下。”

    “你怎麽在這裏工作？”施齊答非所問，臉上滿是驚訝。

    “不在這裏工作，我怎麽賺錢還債、吃飯？”寧斌麵上帶著職業假笑，嘴裏卻一點都不留情。“誰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工作著玩呢。”

    直覺告訴他，不能把餘涼說出來。

    “我不吃飯，你們這裏還招人嗎？”施齊與劉寸心對視一眼，臉上帶著喜色。

    似乎是嫌棄與寧斌說話浪費時間，直接走到了收銀台前的鮑石麵前。

    “請問您是店長嗎？我們想在這裏找一份工作。”

    鮑石抬頭，挑剔的打量著兩人，滿臉都是嫌棄。

    “你們不符合店裏雇傭的標準，會汙染食物的味道。”

    施齊麵色一白。

    “什麽標準，請您相信，我們一定會比剛招進來的那位完成的更出色。”

    “他是最低標準。”鮑石低下頭繼續算賬。“你們的靈魂太渾濁，都已經發黑發臭了，建議去巷尾的臭豆腐攤，或者螺螄粉店應聘試試。”

    施齊不敢在這位店長的麵前造次，隻好帶著劉寸心灰溜溜的離開，準備換家店應聘，實在不行再去他說的那兩家。

    兩人前腳剛走，司泊彥和沈澤洵後腳就進來了。

    “早餐給你們留著了。”餘涼對著兩人招招手。“店長讓我們先吃，等你來了再結賬。”

    司泊彥沒說什麽，掏出一遝現金，遞給餘涼。

    “放入鏡中世界，安全一些。”

    “自己放，留一些待會多裝點吃的。”餘涼將頭埋進碗裏，大口的喝著粥。

    司泊彥又將現金往鏡麵塞，就看到鏡中餘熱身後的小汽車。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白楠當著餘涼的麵，直接將剛剛與餘熱的對話告訴了司泊彥和沈澤洵。

    “惡魔——”沈澤洵低喃著這兩個字，突然想到了什麽，驚訝的看向鮑石。

    “怎麽了？”白楠順著司泊彥的目光轉過頭，見到鮑石也在看向這邊，笑著和他揮了揮手。

    鮑石禮貌的點點頭，繼續低頭忙碌著。

    “若真是惡魔的話……”司泊彥沒有刻意放低音量。“我聽說過，惡魔之中有七位首領，其中一個名為暴食，與鮑老板名字的讀音很是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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