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哦……」餘涼搖搖頭。「你可以掐自己一下就知道了。」
    蘇玉被嚇傻了，乖乖按照餘涼的話，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我的媽呀，疼死了我。」
    「不愧是你，對自己夠狠……」
    餘涼笑著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那就是我還在懲罰世界沒出來？」
    蘇玉始終無法解釋眼前地這一情況，自顧自地自言自語。
    「這次該怎麽出去呢，天哪，難道我真的離死期不遠了，從來沒有連續經曆過兩個世界……」
    「那個……」白楠看不下去了。
    一開始知道審判地是蘇玉時，他還有些不自在，整個人都躲在沈澤洵身後。
    可待了一會兒才發現，人家地注意壓根沒在自己身上。
    也對，這麽久了，本來就沒有多深地感情，大家都是知道及時止損的人，早就不在乎了。
    蘇玉這才將目光放在白楠這邊，沒好氣的開口「有話就說，果然，即便是假的，也這麽討人厭……」
    白楠……
    他隻是想提醒一下，沒別的意思，以前雖然兩人都有過一段錯誤的經曆，但……
    好吧，是他不對，他討人厭。
    白楠已經放棄了掙紮。
    「還不快說……」蘇玉自己都有些驚訝，在懲罰世界裏，竟然還敢這麽放肆，大概也是梁靜茹給了勇氣吧。
    「你有沒有想過，這裏不是懲罰世界，而是你的房間……」白楠猶豫著開口。「有問題的不是你，而是我們……」
    「就是知道你們有問題，我才懷疑的……」蘇玉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浪費時間……」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是普通人……」白楠撫了撫眉頭，扯了扯沈澤洵，走到餘涼身旁。
    司泊彥猜到了兩人要做什麽，利落的飄到一旁，甚至還遠離了兩步，生怕被牽扯到。
    「當當當……」
    在蘇玉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兩人本著隻要他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想法，隆重的介紹「這位就是集美貌、才華、武力值為一身的，懲罰世界，鼎鼎有名的審判者大人，怎麽樣，有沒有很震驚……」
    最後一句，是白楠特意加的。
    餘涼……
    剛剛應該毫不猶豫就離開的，要不然現在尷尬的就不是她了，失算失算。
    蘇玉……
    這兩個人仿佛在玩一種很新的遊戲，看起來像個傻子。
    「你們肯定不是真的，我認識的白楠應該不會這麽……」
    最後兩個字，蘇玉怕惹惱眼前的假人，沒敢說出來。
    「蘇玉，我們是真的……」餘涼已經心累到不想呼吸，一把推開了拉低她檔次的兩個神經病。
    「就像他們說的，我就是審判者……」
    這次換來了蘇玉長久的沉默，半天，她憋出一句「你們不會是迷惑我，讓我相信這裏是真實世界，而編造出來的理由吧……」
    「……不是。」
    她怎麽不知道，這蘇玉的防備心這麽重，那麽多世界，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那就好——」蘇玉點點頭，一副相信了的模樣。「所以，你一開始說的辦法是什麽？」
    事情終於回到了正軌，餘涼默默的拿出審判書。
    「蘇玉，帝都人……」
    最後將審判書扔到蘇玉的麵前，餘涼的眉眼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淡漠，不近人情。
    「這上麵的每一條，你可還認……」
    蘇玉沒想到，對方將她調查的這麽清楚
    ，很多事情明明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竟然也列在這個什麽勞子的審判書上。
    「所以，你真的是審判者……」
    蘇玉這下是真的信了。
    餘涼……
    就知道剛剛蘇玉在敷衍她們。
    「那麽，你們現在來這裏……」
    蘇玉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
    她不是沒有調查過懲罰世界的消息，據說見過審判者的人，要不完全失去了懲罰世界的記憶，繼續正常的生活，要不全都死了。
    她會是屬於哪一種呢……
    餘涼準確的讀取了她的內心，又將審判書拿了回來，反複的觀看。
    「對於你，我在小世界的時候其實很猶豫……」
    從初印象來看，蘇玉確實不符合徹底離開的標準，所以，和衛端一起，餘涼索性給兩人設置了一個考驗。
    意外的是兩人都在最後一刻通過了。
    蘇玉的審判書上功德不少，都是蘇家世代做慈善積累的，可她也有許多無傷大雅、出格的事情，也都沒有造成很大的後果，但是長此以往下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瞧見餘涼並不開朗的臉色，蘇玉心底原本存在的僥幸瞬間消失殆盡。
    短短的一瞬間，她回憶了自己並不是很長的一生。
    這二十多年來，她確實活得很肆意妄為，也給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煩。
    父母不是沒有提醒過她，囂張、豪橫一些可以，但不要傷害其他無辜的人。
    那時，她隻覺得家裏有錢有勢，隻要不犯一些大錯，就沒什麽，畢竟錢可以搞定很多事情。
    自從進入懲罰世界之後，見識過很多形形的人，明白了很多道理，她才漸漸開始收斂。
    可現在看來，還是有些遲了。
    「沒關係的，不用糾結……」蘇玉歎了一口氣，這一瞬間，竟很是坦然的麵對了自己的死亡。「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精通偽裝、唯利是圖，將商人狡詐的天性發揮到了極致。我這輩子，發自內心不求回報的事情，做的很少，除了父母，其他的一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她很想告訴餘涼，第一次在懲罰世界，代替餘涼被屠夫抓走的時候，確實是真心的，隻是她向來嘴硬，不願意承認罷了。
    還有離開後，對白楠的心意，即便摻雜了一些別的在裏麵，可如果沒有一點喜歡，她也不會為了活下去算計這些。
    這些現在，她也不好對餘涼說了，畢竟有挾恩求報的嫌疑。
    「我其實都知道……」她不說，不代表餘涼不知道。「所以第一次世界時候，隻是讓你繼續輪回，是磨煉也是懲罰。」
    蘇玉捂住自己的心口，臉上帶著絲絲的驚慌。
    「你可以讀我的心？」
    那麽，她之前和她在一起時所有的心思都無處遁形了？
    還好，倒也沒生出什麽壞心思。
    蘇玉鬆了一口氣。
    「一般情況下我並不會隨意的讀取其他人的想法，隻是在審判的時候……」餘涼平靜的解釋。
    「那就好。」即便知道了真相，比起死亡，蘇玉看起來還是懨懨的。「我還能活多久，是現在就要死了嗎，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和家裏人告個別……」
    「告別這件事情，先不急……」餘涼再次扶額。
    已經數不清在蘇玉這裏無語多少次了。
    「能不著急嗎，我這輩子唯一牽掛的就是父母了。」蘇玉哭著一張臉。「萬一來不及，我會懊悔死的。」
    「逃生者蘇玉……」餘涼飄到蘇玉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現在正式通
    知你……「
    蘇玉仰頭望著飄在她麵前，莫名帶著神聖感的餘涼，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屬於她的，最後的審判時刻，來臨了。
    「在最後的選擇中，你放棄徹底離開的機會，保護了老虎的妻子和孩子，在最後的抉擇中，你用一半的血液，幫助老虎進化，因此通過了我給你設置的考驗，至此之後，將徹底脫離逃生者的身份，回歸正常人類的生活，希望你以後謹慎做人，戒驕戒躁，多做好事，積累功德，如果繼續橫行霸道，懲罰世界隨時歡迎你……」
    蘇玉捂住了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髒。
    在聽到她通過考驗的那一刻，身上的某個枷鎖突然斷了，她知道，就是在剛剛的那一刻，她自由了。
    「我會的，我以後一定爭取做十佳青年，但是……」
    她有些為難。
    「正常的做生意應該沒什麽問題吧，我們蘇家雖然精明，但絕不黑心。」
    「當然可以……」餘涼看著手中的審判書慢慢化為灰燼，拿出了另外一張。
    「按理說，此刻應該消除你全部的記憶，但有一件事，還需要你的幫忙，所以暫且將你的記憶保留一段時間……」
    「就是你一開始說的機會？」蘇玉腦子迅速度轉了過來。「你該不會想框我，讓我幫你完成了事情，再宣布我徹底脫離，但被我打斷了計劃，提前宣布了……」
    餘涼……
    她就說討厭和商人合作，你看看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司泊彥一下子沒憋住笑，背對著餘涼咳嗽了幾聲。
    果然還是小惡魔，沒經曆過社會的曆練，就這麽被框進去了。
    「你——」餘涼渾身都冒著冷氣。
    討厭，就這麽說了出來，她不要麵子的嗎？
    「我幫，我幫，審判者大人都開口了，我必須鞍前馬後。」
    許是知道自己不用死，蘇玉整個人仿佛都升華了，幹活的熱情高漲。「天涼了，說吧，想讓誰家破產……」
    餘涼……
    突然有些後悔，還是把她扔進懲罰世界吧。
    「開玩笑，開玩笑……」
    雖然蘇玉不會讀心術，但她慣會察言觀色。
    一個成功的商人，隻要他們願意，可以成為任何人推心置腹的好友，更何況還是一個單純的小惡魔。
    餘涼沒有說話，臉色倒是緩和了一些，將手中的審判書遞到她麵前。
    「這個人，想辦法混入他的宴會，到時候會有一個警察和你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