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玫瑰與鬆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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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己的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這個莽夫竟然敢打自己,最終還不是被老大舍棄。
到時候,老大的身邊隻有他和石亞兩個人可以用,那麽,隻要出了這個世界,他就是老大的得力助手,反正組織第二已經死了,他就是下一個組織第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至於石亞,一個沒什麽用的女的罷了,還威脅不到自己。
吳卓走到曹雷麵前,將利己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冷哼了一聲,一個巴掌打了過去。
「你的算盤都快打到我的臉上了,是什麽給了你錯覺,我會按照你的話行事?」
說著,一腳將他揣在地上,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
「記住,你們都是仰仗我才能活下去的狗罷了,一隻狗還想左右主人的決定,那麽最後隻能被主人厭棄,生不如死……」
吳卓將碰過立即臉頰的手在他衣服上抹了抹,好像在擦掉什麽髒東西。
做了這麽多年老大,利己他們的道行還是太淺了。
且不說三個人之中,隻有曹雷是真心實意跟著自己的,就算沒有曹雷,吳卓也不可能重用利己。
將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放在自己身邊,遲早會有噬主的那一天。
對於他來說,這些人隻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廢物罷了,起不了多少作用。
他們想裝模作樣地討好自己,他也就當看個玩笑,任他們折騰。
可現在這個廢物還想影響自己的決定,吳卓可就不慣著對方了。
「你要知道,要不是怕血腥味會刺激外麵的東西,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利己的眼中滿是驚恐。
一直以來,吳卓都表現得很無害,甚至和餘涼他們有說有笑,也讓他產生了對方很好說話的錯覺。
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對方的殺意。
是啊,一個組織的老大,無論看起來多麽和善,也掩蓋不出他滿手的血腥。
教訓完利己,吳卓淡淡地看了一眼蜷縮在床上的石亞,便不再理會。
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從空床上抽了一根趁手的木頭,對著無知無覺,還在掙紮的曹雷後腦勺就是一棍子。
對方瞬間暈了過去,趴在了地上。
宿舍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吳卓淡淡地瞥了一眼利己和石亞,慢悠悠地坐回了床鋪才吩咐「將雷子抬到床上歇著吧……」
外麵的敲門聲猶豫了一會兒,又不緊不慢地響起來,倒是沒有之前那麽急切了。
利己和石亞不敢多問,更不敢反抗,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將曹雷搞到床上,並用被子和衣服將他卷成一個蠶蛹,不讓他再有機會起身開門。
他們沒看到的是,隨著他們的動作,曹雷手腕上的兩縷魔氣,借機纏上了兩人的手腕。
礙於吳卓的存在,兩縷魔氣不敢有其他動作,暫時消停了下來。
曹雷也因為脫離了控製,呼吸漸漸變得平緩。
外麵敲門的東西似乎也察覺到了沒戲,索性停了下來。
走出前,感應了一下餘涼的房間,發現對方已經準備睡覺,毫不猶豫的將餘涼的宿舍隔絕出去,敲響了最後一扇門。
這一次,它可以放兩縷魔氣進入宿舍,下一次就可以更多,要不了多久,這扇門將不會是他的阻礙。
這邊的駱含,由於宿舍隻有他一個人,兩縷魔氣連選都不需要選,直接纏上了他。
由於他太弱的原因,魔氣們直接拉著他就往門口走去,省略了控製神智的環節。
畢竟,駱含的力氣小,並不能掙紮開。
不像曹雷,如果不將他的神智控製住,他的反抗力氣太大,魔氣們並不能有把握將他拉走,而且這樣做,會很消耗他們。
察覺雙腿不聽自己的使喚,駱含第一時間意識到出事了。
可兩條腿就是控製不住,要不是他選擇了一個離床最遠的床位,現在可能早就走到了門口。
絕對不能再次把門打開,但是宿舍了沒有其他人,他隻能自救。
隻見他兩隻手緊緊地抱著床欄,上半身下半身各自使勁,一個拚命留在原地,一個使勁往外走。
眼看著上半身就要堅持不住了,駱含咬咬牙,心下一狠,將腦袋猛地撞在了床欄上,暈了過去。
失去了動力的兩縷魔氣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可是,現在任務目標已經暈過去,他們就算再怎麽使勁也無濟於事了。
索性直接耗盡所有的魔力,鑽入了駱含的夢中。
於此同時,感應到屋裏兩縷魔氣發出來的信號,外麵的東西也停下了敲門的動作,依依不舍地朝著餘涼的宿舍看了一眼,轉身朝著走廊的另一邊走過去……
因為昨天晚上阿四的死亡,尚顏他們隊伍的人幾乎都沒睡。
規則不允許他們跑到別人的房間,每個人坐在自己的床上,顯得有些不安。
此時此刻,那些複雜的記憶倒是沒有襲來,大家都很正常。
可這個時候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至少恐懼是加倍的襲來。
安靜的走廊,由遠及近,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似乎是故意讓他們聽見一般,外麵的東西,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卻也很穩,就像是為一個將死的人處以緩刑,讓他們一點一點感受死亡的臨近。
房間內,所有人的呼吸聲都急促了起來,一些膽小的甚至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腳步聲臨近,在走廊裏來回走動,一步一步,到了每一個門口都停一會兒,然後不急不慢地敲兩下門,接著走向下一扇門。
班主被外麵的敲門聲驚醒,從黑暗中緩緩地睜開眼,眸中紅光閃爍。
祭祀從昨晚就已經開始了,每每有一個人被選中為祭品,那個東西的力量就會成倍地增強。
昨天晚上殺了一個,那麽今天晚上,大概可以殺了兩個人,甚至明天……
班主毫無愧疚地怪笑起來,怕露出聲音,將自己捂在了被子裏,從外麵看過去隻能看到不斷抖動的被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到了驚嚇。
可被子裏,班主的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放肆和詭異。
殺吧,殺吧,殺得越多越好……
把他不喜歡的人全部都殺光了,這個戲劇院就會越來越好。
他向來瞧不起那些長得纖弱的少年,那是不男不女的存在,會給戲劇院招來禍端。
男人就應該想鬆柏一樣挺拔,除此之外都是垃圾。
特別是那個尚顏,慣會利用自己的樣貌,不僅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騙走了小主人,還將戲劇院原本的觀眾們都收割到他的節目中。
隻有他們,才是正統的戲班傳人,即便現在變成了戲劇院也不會變,對於其他玷汙戲劇院的人,都該死……
想到這裏,班主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
他的惡念給了外麵的那個東西更加強大的力量,那個東西已經忍不住,在敲響下一個房門的時候,走了進去。
小五聽到腳步聲停在了自己的門外,嚇得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得緊緊的。
他想去找隊長,可外麵的東西已經來了。
沒關係的,隻要敲了兩聲門就會離開,他是這樣地安慰自己。
可是,敲門聲
停止後,他並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怎麽回事,那個東西,沒有離開嗎……
房間裏麵靜悄悄的,走廊上也沒有再傳出來聲音。
小五躲在被子裏,緊閉著雙眼,耳朵卻死死地鎖著外麵的動靜。
什麽聲音都沒有了,難道外麵的東西已經離開了嗎?
好安靜啊,他要不要探出頭來看一眼,就一眼……
自己鎖好了門,那個東西應該進不來吧。
可是,阿四也鎖好了門……
隊長大人,小主人,誰能告訴他,他現在該怎麽辦……
突然,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探出被子看看吧,不看會後悔的。
可身體的本能,以及對危險的直覺讓他千萬不要。
小五縮在被子裏煎熬著,掙紮著,身上的恐懼都快要化作實質,朝著一個地方飄過去,很快消失在房間中。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覺得很長時間了,長到他覺得天馬上就要亮了。
微微隆起的被窩終於有了動靜。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探了出來,暴露在空氣中。
房間裏依舊靜悄悄的,安靜到可以聽到少年的心跳。
少年緊閉的眼睛慢慢的鬆散了下來,隨即緩緩的睜開。
眼前一片漆黑,隻有零星的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一點點。
盡管隻有這一點點的光,也足矣讓他看清楚眼前,床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的東西。
它歪著腦袋,笑著看著他。
可又不像是笑,因為它的嘴角雖然咧開了,可臉上沒有任何笑意。
密密麻麻的眼睛胡亂的擺放在臉上,有些獰笑著,有些滿是惡毒,有些空洞的沒有任何生氣,有些索性閉上……
它好像沒有眉毛,因為眉毛的地方也被眼睛占據。
一對鼻孔倒是正常的被放在原本的位置,可從裏麵不斷的流出一些黑色的血跡,斷斷續續的流進嘴裏。
因為咧開的嘴角,小五可以清晰的看見他鋒利的牙齒,以及牙齒上沾著的血跡和黏糊物質。
恍惚間,小五好像聽到了眼前這個東西在笑,忽遠忽近,如同千萬條鐵線蟲,無孔不入的鑽入他的身體,蠶食著他的身體。
「走開啊……」小小五驚呼一聲,隻覺得心髒劇烈的疼痛,一次次死亡的畫麵突然浮現在腦海中,每一次的怪物好像都不一樣,卻又都是同一個,而疼痛也在一次次的疊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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