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萬象

字數:5108   加入書籤

A+A-




        “哦,是誰,她是誰呢?”月白驚愕的問道。

    風清先是露出一絲苦笑,接著淡淡的說道月白姐姐,慢慢聽。再過一陣子,你多半就知道,她究竟是誰了。

    “嗯——”了一聲之後,月白沉住氣,讓對方繼續往下說。

    呷了一口清茶之後,風清接著說道是啊,眼看就要得手,突然聽到這樣一陣喝止聲,當時我也是大吃一驚。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尼姑,手持長劍,正站在離我們不到一丈遠的地方。她的旁邊,是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子,也是手持利劍,卻是作隨從打扮。

    “哪來的尼姑,為何多管閑事?”文景瑞不滿的問道。

    看來,他也隱隱覺得,對方既然敢於貿然出頭,多半是另有來頭,而且大多不會是等閑之輩。

    “這位小哥,”那尼姑倒是語氣平緩,一副慈悲為懷的樣子,“他們既然已經認輸服軟,就饒了他們吧?”

    “師太,你可知道,這兩個山賊平時殺人越貨,欺侮善良百姓,早已是惡貫滿盈。因此,我打算好好地教訓他們一番——”當時,我一時鬼迷心竅,竟然打算跟這尼姑論起理來。

    “女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又何必趕盡殺絕呢?”那尼姑淡淡的說道。

    她的語氣,聽起來不緊不慢的,其實那意思還是很清楚的,就是不允許我和文景瑞懲戒一下那兩個惡賊。

    “隻是,”文景瑞接過話,“師太有所不知,這兩個山賊一向作惡多端,早已是神人共憤——”

    “是啊,如果不好好懲治一番,就怕他們不長記性,繼續禍患世間!”我接過話。

    那尼姑先是眼睛撲閃了幾下,像是有點動心了,然而,轉眼間隻見她把臉一沉,冷冷的說道這一次,貧尼好大的耐心,才跟你們這兩個小鬼頭說了那麽多!你們可要記住,嫻遠決定了的事情,向來是不容對方討價還價的!

    文景瑞淡淡一笑既然是這樣,師太就留下一句話來吧!

    嫻遠長劍虛劈,冷冷的說道很簡單,你們兩個小鬼頭,隻要贏得了貧尼手中的長劍,一切自然就任由你們做主

    哦,說了那麽多,費了那麽多唇舌,這嫻遠所說的,其實還是一句話閑話少說,兵器下見真章!

    “師太慈悲,”那兩個山賊大聲說道,“可不能讓這兩個小鬼頭輕易得手——”

    望著這兩個山賊,嫻遠和她的同夥,緩緩地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還有什麽好說的呢?我和文景瑞對視了一眼,接著狠了狠心,咬了咬嘴唇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裏,那些天理正義,多半還需要實力作保證啊!仁義道德那一套,在人家的刀劍之下,根本就是一句空話。

    凝神片刻之後,我一招鐵索橫江,短棒擊向嫻遠中路。嫻遠長劍一橫,擋住這一招之後,緊接著就是一招遮天蔽日,劍刃挑向我咽喉要害。我深知這一刻已是遭遇強敵,當下不敢怠慢,連忙一矮身,躲過這一殺招之後,短棒一掃,擊向對手腳踝。

    另一邊,文景瑞也是短棒飛舞,與嫻遠的同夥廝殺起來。

    十餘回合之後,我暗自心驚這嫻遠運劍如風,攻守淩厲,果然比那兩個山賊厲害多了。單打獨鬥的話,我的勝率,最多也就是一兩成。看來,要想取勝的話,唯有發揮出鴛鴦棒法的威力,方能有一線希望

    這樣想著,用餘光望向文景瑞那一側時,我心頭一涼,希望的肥皂泡破滅了原來,在那家夥利劍的淩厲攻勢之下,文景瑞一時已是不斷後退,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了。既然對方如此強勢,無論如何,今日一戰,我們都是討不了好去了。

    主意已定之後,我一招力劈華山,將嫻遠逼退一步,順勢跳出圈外,同時叫道“景瑞,我們走吧——”

    文景瑞會意,用短棒挑起地上的一塊石子,擊向那家夥的麵門。

    那家夥一時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招數,忙亂之中長劍一擋,“當——”的一聲之後,向後退出了三四步。

    借此良機,文景瑞躍出了圈外。

    緊接著,我們兩個人用短棒護住中路,緩緩退開

    “那嫻遠和錢福,就這樣輕易讓你們走?”月白忍不住這樣問道。

    “是啊,”風清接過話,“當時我也有這樣的疑問。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我想,嫻遠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向那兩個山賊施恩示惠,以便於收買人心。另一方麵,他們恐怕也擔心,真要繼續纏鬥下去,如果讓我們緩過一口氣來,發揮出鴛鴦棒法的威力之後,他們的勝算,恐怕也不會太大。這樣一來,他們也就見好就收,不想繼續追趕了——”

    凝神片刻之後,月白感慨道風清妹子,你的分析,確實在理。自古以來,一向是邪不勝正。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嫻遠也算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吧?哦,嫻遠這樣做,目的何在呢?

    風清長睫毛撲閃了幾下,緩緩說道當時,我確實有點弄不清楚。現如今,既然我們已經知曉她那蒙元郡主的身份,也就不難理解了。你想想看,嫻遠既然是有所圖謀,自然就需要廣羅羽翼,以便於到時助她一臂之力。那兩個山賊,平時為非作歹的,自然也就是她所希望得到的那一類人了。讓我們深惡痛絕的那些人,多半就是嫻遠所心儀的爪牙了——

    “嗯,確實是這樣。以後,以後遇到這尼姑,”月白接過話,“我們還是需要多加小心——”

    “是啊,要論武功的話,我們四個人,單打獨鬥的話,都不是嫻遠的對手——”

    “哦,在交戰的時候,我們用的是短棒,而對方是利劍,因此,我們就處在劣勢?”月白試著這樣問道。

    風清皺了皺眉頭嗯,從一般人看來,手持長劍的一方,確實占有優勢。不過,在那些武學大師看來,無論什麽樣的兵器,隻要能夠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其實都是一樣的。要不然,為什麽還會有十八般武藝的說法呢?

    月白點了點頭是啊,道理應該就是這樣。隻不過,由於我們的棒法還練不到家,一見到拿大刀或長劍的對手,心裏就有點發怵,總覺得對手先占了兵刃之利。既然如此先入為主,自然就會影響我們的發揮——

    “是啊,習武之人也講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而我們呢,目前還隻是粗知皮毛,上升的空間,還是很大的——”風清接過話。

    “哦,我想起來了。現在離過年還有十來天,”月白試著這樣說道,“閑著無事,我們可以好好琢磨一下,把那棒法練得更熟一些。不然的話,到時候總是吃虧——”

    “嗯,我也正有此意。隻不過,隻不過——”風清說著,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來。

    “風清妹子,你,你笑什麽呢?”月白不解的問道。

    風清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輕聲說道月白姐姐啊,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舞刀弄棍的,還不趕快去休息?

    “是啊,早就是夜深人靜了,先做個好夢再說——”

    “是啊,要做個好夢,夢一下那位龍少將軍,然後就花前月下的——”風清打趣道。

    月白撇了撇嘴,回敬道有一個小妮子,也正想著做一個美夢,跟她那位小師弟,卿卿我我——

    嬉笑一番之後,姐妹倆散去,各自休息去了。

    然而,對於月白來說,這依然是一個難以入眠的深夜。就在那小蟲子唧唧唧唧的叫聲之中,她思如泉湧這樣一個夜晚,有一些事情,比以前更清楚了些。比如說,那位讓自己吃了苦頭的嫻遠姐姐,還真是一隻攔路虎。而我呢,到目前為止,還是拿她沒什麽辦法。當然,現在快要過年了,這樣的事情,是可以暫時放下的。嫻遠武功再高、膽子再大,也不敢到這深宅大院裏一探虛實。

    哦,我真正放不下的,依然是龍國柱,遠在天邊的龍國柱。

    這樣說來,當初我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呢?

    是啊,這樣一個夜晚,有他陪在身邊,不是更好嗎?

    隻是,在內心深處,我未必就那麽自信!是啊,當初不願意跟他一起回雲南,主要就是因為,擔心某種結果會對自己不利,怕自己顏麵盡失,怕自己下不了台,怕自己承受不起那樣的結果。

    然而,那一切,畢竟還是自己意想之中的事情,到目前為止,都還無法確認。

    既然隻是臆想之中的事情,我為何還會如此在意呢?

    我,在情感的世界裏,我是不是太卑微了呢?

    越在乎的人,越不敢想象那一個“如果”。嗯,你越在意,就越不敢去麵對,就越怕失去。

    這樣看來,這一個“情”,足夠讓人百轉千回、愁腸百結的了。

    然而,如果換一個角度看,我真的能夠不在乎嗎?在那八年裏,我是和誰在一起的呢?這人生不能重來,也就意味著無法重新選擇。嗯,那八年的時光,真的就能夠像用剪刀剪斷一塊布匹一般,輕易剪去嗎?

    情,情的海洋,情感的海洋裏,一個癡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