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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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涉虎望向了一旁的老趙。
    “怎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都得問一下你們家的大人同不同意?又或者說你們根本沒有自己的想法,就隻能一味地聽從他人的意見,這就是你們跟隨你們這位大人的意義?”
    不過,他還是想聽聽李涉虎的回答,跟當年洪芝舜的回答有沒有不同之處。
    林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風刮過,樹葉碰撞發出的聲音,落葉到地麵的聲音。靜謐而緊張,根本沒人能猜得到下一秒究竟是會誰先動手。
    李涉虎說道:“我在你們的道路上看不到任何救世的希望,一丁點都沒有。無論是人的性命,還是人的思想。隻要是你們所走的道路,真的,看不到一點點的希望。”
    這答案,可以說跟當年洪芝舜回答的,沒什麽兩樣。
    當老趙說完那句話之後,王崟典劍柄往外推了推,範小息和高杼橄立即把陳鴻景給護在了身後。可是,對麵三人卻沒有什麽大的動作,站在中間的老趙說完話,便雙手負背,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行為。
    就在陳鴻景一眨眼的功夫,他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金色屏障,嚇得他立即倒退了幾步,結果很快又感覺撞到了什麽東西,仔細一看,原來自己早已經被一個金色的法陣包裹住了。
    而自己眼前的兩人也不見了,加入到了戰鬥當中。
    顧田海、唐圖靈對上了老趙,練月庭、王崟典對上麵具男,而範小息和高杼橄則對上了李涉虎。
    範小息在顧田海與老趙兩人對話之時,就用心聲與其他幾人對話,分工合作,待會哪兩個打哪一個。自己身上剛好也有多餘的保命符,就在顧田海與老趙兩人兩拳相對之時,範小息就立即甩出符咒,化作法陣,把陳鴻景包裹了起來。
    嗯,看起來還不錯,就像一個金色的粽子。
    範小息與高杼橄同時朝著李涉虎砸出一拳,李涉虎紮起一個馬步,兩隻手同時握住向他迎麵砸來的兩個拳頭,順勢往下一甩,兩人瞬間失去了重心,整個身體往地麵襲去。
    範小息和高杼橄兩人好像猜到了李涉虎會出這一招,兩人順勢向前翻轉一圈,兩腿直接劈向李涉虎的肩膀處。
    李涉虎依舊迅速把雙手高舉過頭,硬生生地抗下了這兩記豎劈,一個反握,把兩人直接旋轉丟了出去。
    就在李涉虎把兩人丟出去的同時,一個方向朝著他扔去了一張符籙,還沒來得及細看,隻聽到一聲“破”字訣,那張符籙就在李涉虎的左手旁爆開來。
    一聲爆炸,把李涉虎震退了好幾步,煙霧還沒散去,腳步還沒站穩,高杼橄又從煙霧當中跑了出來,隻見他化拳為掌,一掌打得李涉虎橫飛出去,撞斷了兩棵樹。
    範小息走到高杼橄旁邊,搭著肩膀說道:“如何,胖子我丟的符籙準吧。”
    高杼橄笑道:“我的反應也不慢啊,立即追上,給他來了一掌。”
    “嘿,咱哥倆這默契簡直了,天上地下,無人匹敵啊。你說是吧,小鴻景?”範小息看向陳鴻景,怎知陳鴻景卻在關注著另外兩場戰鬥,唉,孩子,你走寶了啊。
    李涉虎慢慢地站了起來,從方寸物當中掏出了自己的一把劍:“兩位,接下來要小心了。”
    高杼橄立即撞了撞範小息的腰子,笑道:“胖子,看來他還沒真正知錯,讓我們繼續打,打得他知道自己錯在哪。來,首先,讓他看看你們範府的方寸物。”
    範小息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挺起腰杆子:“那必須要啊,可惜我現在身上根本沒有方寸物。”
    範小息看到高杼橄望向自己的疑惑眼神,便尷尬地解釋道:“這次出行誰會想到讓我遇到我表妹與沈姑娘吵架這件事的啊,我把身上最值錢的東西都送給了沈姑娘了。不過你放心,就算沒有方寸物,以我們的默契加上這個,我相信這位李兄弟肯定會痛改前非,好好跟我們回去認錯的。”
    範小息說著,便從衣服當中掏出一張符籙,放到了高杼橄的手上。
    陳鴻景正在看著王崟典和練月庭兩人一起對付的麵具男,至於顧田海與唐圖靈兩人對付的老趙的那一場戰鬥,他壓根看不清楚,人影殘缺,電光火石,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多出了幾個大洞。
    練月庭深深吸了一口氣,等到王崟典被麵具男打退的一瞬間,他立即替上去,一口真氣運轉身體所有洞府,帶動身體當中的其他真氣,匯聚到那一拳上,一拳朝著麵具男的胸口處打去。
    看樣子是根本不想讓這麵具男活命了。
    這可惜,那一拳,卻被麵具男雙手接了下來,硬生生地把麵具男打退了幾丈之外,地上赫然出現了兩條深深地溝壑。
    麵具男甩了甩雙手,突然麵具碎了一塊,可惜的是碎了額頭部分,根本看不清此人到底是誰。隻見麵具男扭了扭脖子,發出了骨骼的聲音,滄桑地話音透過麵具出來:“我知道你,練月庭是吧。當年的藥仙大會上,你的成績也算厲害,不比洪芝舜差。剛才那一拳的力道,也很厲害,要是我不擋下來,幾乎可以要了我半條命。如此痛恨我的原因是什麽呢?”
    “是我們把洪芝舜拉攏了過來,讓他有家不能回?有人不能救?拋棄了你們?還是說我們又把甘沐羽騙了過來,成為了我們這邊的聖女?”
    練月庭先是愕然,緊接著一個飛蹬,把全身的真氣再一次匯聚到拳頭之上,再次砸向麵具男。
    麵具男再次用雙手硬接下來,隻不過這次卻接不住,直接橫飛出去,下場比李涉虎還要慘,撞斷了好幾棵樹。
    練月庭“嘩”地一聲,口吐鮮血,半跪在地上,不過眼神還是望向麵具男所停下來的方向,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道:“我問你,甘沐羽現在在哪?”
    剛才砸斷的樹幹所揚起的土塵還在空中迷茫著,而那個在土塵背後的麵具男,坐了起來,不慌不忙地把臉上的麵具解下,還沒拿完全拿下,就已經碎裂成好幾塊掉落在地上。他輕笑一聲,又從衣服當中掏出一張新的麵具戴在臉上。
    “甘沐羽現在在哪?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她師父,更不是她的傳道人,護道人,我們隻能當作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她需要的我們有,我們需要的她有。互相交易罷了。”
    麵具男站了起來,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身體內的骨骼聲竟然響到在法陣當中的陳鴻景都能聽到。他停止了前進,聲音再次從麵具當中透出,隻是這次的聲音不僅僅是滄桑,裏麵還讓人多感覺到了一份悲涼:“別想甘沐羽,洪芝舜了,先想想你自己吧,練月庭。”
    就在一瞬間,麵具男出現在了練月庭麵前,整個人的姿勢跟剛才練月庭出拳的姿勢還無差別,那一拳,也是朝著胸口處的方向打去。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練月庭身前,是王崟典。
    王崟典連人帶劍直接硬接下麵具男這一拳。
    劍斷。拳至。
    王崟典整個人被砸在地麵上,地麵上直接砸出一個大坑來。王崟典口吐鮮血,整個人直接昏死過去。
    練月庭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不受控製,怎麽都使不上勁來。
    “你這境界,出能連續出兩拳,算是很不錯的了。可惜,兩拳過後,全身的經脈肯定會呈現一個幹涸的狀態,要不斷地從外界吸取靈氣,來重新調整各條經脈與各個洞府。”
    “而我這個境界,連續出兩拳之後,完全不會出現你這種情況。厲害是厲害了一點,可惜,也跟洪芝舜那樣吧,英才早逝吧。”麵具男說完,一個紮馬步,右手一拳匯聚真氣,又是朝著練月庭的胸口處襲去。
    練月庭一個後退,一個拳頭對上了麵具男那一拳。兩拳相撞,地麵分裂出一條深而長的縫隙。
    原來,不是練月庭自個後退的,而是唐圖靈一手把他揪住往陳鴻景的方向扔去,自己對上麵具男那一拳。
    “哦,唐夫子有著閑工夫過來與我切磋?就這麽相信顧田海的身手?”麵具男輕笑道。
    “那是自然。”唐圖靈也笑著回答。
    兩人一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陳鴻景一個人被困在法陣當中,打也打不爛,喊他們也聽不見,就這麽看著王崟典和練月庭兩人昏死在地上,隻能幹著急。而且,李涉虎自從拿出那把劍之後,範小息與高杼橄一直處於劣勢。
    範小息與高杼橄兩人同時翻滾,避開李涉虎的攻擊。範小息把身上剩下的幾十張符籙都用上了,可依舊不是李涉虎的對手,李涉虎拿了劍,簡直就是如虎添翼。根本進不了他的身。
    “我看你們還要躲到哪裏去?”李涉虎一個甩劍,劍身震動,發出虎嘯般的聲音,範小息與高杼橄兩人心中一悶,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李涉虎見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看了一眼陳鴻景,便跑去幫老趙的忙。
    李涉虎那一劍直接刺去,正當顧田海準備好以一敵二的時候,老趙一個轉身,雙指並攏,直指陳鴻景。
    糟了,大意了。
    顧田海想擺脫李涉虎,唐圖靈想擺脫麵具男,可惜,兩人都被糾纏住了。
    老趙雙指打破了法陣,直指陳鴻景的額頭。
    陳鴻景隻感覺到一片漆黑,整個人隨即昏了過去。
    但是在其他人看來,陳鴻景並沒有倒下去,而是閉了眼又睜開了,隻不過那眼神,好像換了一個人。
    陳鴻景望向自己,又看向了老趙,疑惑道:“老趙?”
    老趙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是我。”
    “歡迎回來啊,洪芝舜。”
    麵對顧田海的嘲笑,李涉虎搖了搖頭,微笑道:“前輩,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我看你們這是目中無人,狂妄自大。還是老老實實把你們三人抓回去,到時候自然有人教育教育你們。”顧田海往前踏出一步。
    而老趙也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往後一推,把李涉虎推到了麵具男身旁,緩緩說道:“兩位,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讓我們一起改變這不公的世道呢?”
    “要是你們沒有自己的想法,隻是單純地聽從了別人的一番胡言亂語,便盲目地跟隨別人,我看你們也沒資格說什麽在我們道路上看不到任何救世的希望,你們更沒資格行醫救人。你們把最基本的醫德都已經給忘掉了。”
    “這世間都是那些達官貴人來掌握話語權,這一點都不公平。我們要用自己的手法,來推翻這一切。”李涉虎低著頭,很快又抬起頭,便繼續正氣凜然道:
    “我們要廢聖地,滅神榜,改人間。”
    當李涉虎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感覺到他內心當中充滿了力量,沒錯,那是一股勢必要改變這世間一切的不公的力量。
    顧田海嗤笑一聲:“就憑你們幾個,也想廢聖地,滅神榜,改人間?”
    顧田海看向了老趙,老趙和身邊戴麵具的人很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讓李涉虎自己做出回答。
    顧田海笑道:“哦,那你李涉虎的答案是什麽,怎麽做,如何做,什麽時候做。你可否給我說道說道。”
    顧田海也向前踏出一步,雙手握緊,無奈地笑道:“真是對牛彈琴啊。”
    “彼此彼此。”
    “老趙啊,老趙。我東想西想,這幾年我想破了頭腦,也沒想到竟然是你策反了那一群年輕有為的少年,那一群少年,都是幾大學堂的得意門生。確實,你有這個實力。可是,我想問一下,你做那麽多,到底是謀所事?”顧田海說完,便看向老趙旁邊的那一位少年。
    少年也是當年幾大學堂的一個很有才華的學生之一,隻不過顧田海忘記了他姓甚名誰,出自哪間學堂的了。
    唐圖靈突然笑了起來,確實,當看到老趙第一眼的時候,他就有點印象,這個人在哪裏見過。當老趙道出自己的時候,唐圖靈就十分肯定,就是他了。
    “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幕後的一切主謀啊,老趙。”顧田海的聲音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他也跟練月庭從另外一個地方趕來了。
    那少年見到顧田海望向自己,便往前一步,雙手做了一個作揖禮:“晚輩李涉虎,拜見顧田海前輩,拜見唐圖靈前輩。”
    “哼,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原來是你啊,李涉虎。說說吧,我想聽一下你的回答,你跟隨老趙的原因是什麽呢?”顧田海笑著說道,他的內心可沒有表麵地那麽平靜,他現在真的很想把老趙給一巴掌給扇在地上,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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