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篇 第8章 苦瓜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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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千照顧受傷的鄭子鳴轉眼已過了幾日,鄭子鳴傷勢漸好但仍不能下地走動,生活起居扔需洛千照顧。

    一個女兒家生活起居被一個同齡男子照顧,其初始多有不便,二人都各自有些尷尬。尤其是每日換藥時,肩頭傷勢鄭子鳴還可以自行換藥,後背的傷隻能依靠洛千,每每此時需的赤身背對洛千,一副藥換下來二人都窘的大汗淋漓,好在此時傷口都以結疤不在需要每日更換草藥,夜晚時洛千也不用睡在地上,而是去鄭子鳴的乙字三號休息。

    這一天夜晚,洛千替鄭子鳴換了藥,兩人坐在床上閑聊起來,洛千又問起那天之事“那天那兩個人為什麽要殺你?我聽你們說什麽九曲劍法,這劍法到底有什麽秘密?”鄭子鳴略作思索了一番對洛千說道“你去打一盆清水來,我想洗個臉。”

    洛千不明所以,怎麽半夜卻要洗臉,不過也沒多問匆匆打來清水,鄭子鳴下不了床,洛千隻得將水端到鄭子鳴胸前,鄭子鳴用手沾了些清水在脖子和下巴附近反複揉搓了一番,竟從臉上揭下一副人皮假麵。

    洛千驚的目瞪口呆,這種人皮假麵隻是在市井中聽聞過,沒想到今日見到了真家夥。再看鄭子鳴時已經換了副麵孔,柳葉彎眉,雙瞳剪水,眉宇之間帶著一股清傲,竟是一副美人坯子。洛千一時看的有些呆了,被直勾勾盯著鄭子鳴有些羞澀,伸手在洛千眼前晃了晃“你看我是苦瓜臉嗎?”撅起小嘴一副委屈模樣。

    洛千撓撓後腦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不是,你是個大美人。”鄭子鳴將人皮假麵放在一邊說道“其實,我不叫鄭子鳴,我雖生在鄭家,卻最恨鄭家,所以我明裏雖是姓鄭,背地裏卻跟我娘姓,我叫蕭翎,我娘平日裏都叫我翎兒。”

    洛千輕輕喚了聲“翎兒,這名字真好聽!可你生在鄭家為何有最恨鄭家呢?”

    蕭翎又接著說道“這是說來話可長了,我從我祖師爺說起了,其實說起來我和那兩人應該算是同門。幾百年我派祖師羅真人在一深山之中找到一座劍仙遺跡,遺跡之中記載著一部九曲劍法,並說這套劍法之中隱藏著破開虛空飛升成仙秘密。羅真人得到九曲劍法如獲至寶,帶回門中就開始閉關修煉隻為能夠勘破其中機密。這一閉關就是三十多年,直到臨死也未能勘破其中機密,臨死之時他並告知門中弟子九曲劍法平平無奇,應該是一場騙局,悔不該將三十年心血孤注一擲,並告誡門中弟子要勤修本門武功,不要浪費心血去研究九曲劍法。其實羅真人研究九曲劍譜已經有了眉目,隻是他陽壽已盡無法再繼續下去,他又擔心門下弟子都去研究九曲劍譜,本門絕學無人繼承,隻好謊稱九曲劍法是一樁騙局,同時又將自己研究的結果偷偷傳給了悟性最高的徒弟,那名徒弟姓蕭也就是我的先祖。奈何我家先祖悟性比不上羅真人,研究多年仍無寸進,直至大雍聖武皇帝改朝換代仙羅派因為曾派弟子援助前朝而遭到血洗,門中弟子死傷大半,我家先祖也被殺害九曲劍譜因此遺失,仙羅派門人也散做幾股流入江湖。”

    蕭翎重傷未愈氣血虛弱,一口氣說了這些有些呼吸急促,緩緩舒了幾口氣又接著道“蕭氏後人代代相傳都為尋找九曲劍譜不留餘力,到了我娘這一代,我娘通過多方查找最終確定測九曲劍譜被官兵帶進了修羅門存放在藏書樓內,修羅門守衛森嚴尋常人家根本不可能進入,就在此時我娘機緣巧合結實了鄭家九房的少爺,那鄭少爺傾慕我娘的美貌,鄭少爺年輕風流武功又高我娘也愛上了鄭少爺,兩人很快走在了一起。我娘將尋找九曲劍譜之事告訴了鄭少爺,鄭少爺答應我娘借助鄭家的勢力帶我娘進修羅門取回劍譜。於是我娘順理成章的嫁給我鄭少爺,可在生下我之後,鄭少爺繼承了鄭家第九房的家業,從那之後美貌女子唾手可得,從此便將我娘冷落,尋回劍譜之事也拋之腦後。我娘遭到冷落心如死灰,又終日被主母欺負打壓,終日憂鬱之下患了重病,去年就過世了,我娘臥床多日鄭少爺從未來看過一眼,臨死前我娘讓我立誓,我若能取回劍譜勘破其中機密,要為她殺光鄭氏一族。因此我痛恨鄭家,痛恨那個無情無義的鄭少爺。”

    蕭翎說的此處傷心欲絕,又簌簌的哭了起來,洛千一邊聽著心中義憤不已,也痛恨那鄭少爺無情無義。蕭翎將臉埋在被子上哭的十分傷心,洛千亦想起自身遭遇心中不禁生出同病相憐之感,想勸慰一下蕭翎卻有不知如何開口,用手輕輕去撫蕭翎的後背。卻不想正碰到蕭翎背上傷口,蕭翎痛的哎呦一聲,抬起頭把嘴撅的老高:“你也來欺負我!”又哭的梨花帶雨。

    洛千一時間有些慌亂,不知如何認識好,隻好默默在一旁等著。瀟翎哭了一陣漸漸平息下來從懷中取出一本秘籍,接著說道“鄭子鳴是我們家主母的兒子,將來有望繼承鄭家九房家業,可這次修羅門試煉鄭家長房為了削弱其他幾房的實力,從偏房中選出二十多名優秀子弟來修羅門,鄭子鳴也在其中,我知道消息以後暗中殺了鄭子鳴,正好易容成他的樣子混進了修羅門。這本九曲劍譜果然一直藏在修羅門內,大概是因為劍譜中的武功平平無奇沒人注意才保存了下來。那天與我廝殺的兩人應該也是仙羅門的後人,不知道從那裏知道了劍譜的秘密,也混進來尋找劍譜。”

    “你已經得到了劍譜,破解劍譜中的秘密了嗎?”

    “還沒有,羅道人花了三十年都沒完全破解,想要勘破其中秘密哪有這麽容易。”

    瀟翎突然問道“如果能從修羅門中出去,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洛千低下頭思索著,從這裏出去自己又將何去何從,還回小鎮上去當乞丐嗎?若能找到弟弟的下落再回小鎮當乞丐也沒什麽不好。瀟翎見洛千半天不答話,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也把頭低下嘟著嘴說道“你不願意就算了。”

    洛千害怕瀟翎又哭心中一急脫口答道“我願意!”瀟翎一聽此言心中暗自一喜,洛千又問道“可是這裏守衛森嚴,我怎麽才能出去?”

    “我也隻是一種猜測,還記得那天與我廝殺的那兩人嗎?他們曾說要把九曲劍譜帶回門中去,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他們也許有出去的辦法,咱們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或許能有些意外收獲。”

    洛千文聞言一喜“好!咱們一起出去!”好像此事已經板上釘釘一般。

    “拉勾!”瀟翎將手伸到洛千眼前,蜷起中間三指頭,隻留小指和拇指向外伸出。洛千也伸出手,用小指環住瀟翎的小指,拇指與瀟翎頂在一起。指尖輕觸,瀟翎有些羞澀兩頰緋紅,洛千看著瀟翎嬌羞模樣心中亦有些說不出的蕩漾。

    瀟翎又與洛千說些小時的事情,大多都是被主母虐待,母親被主母欺壓等等,洛千聽得心中發堵,又與瀟翎講一些當乞丐時市井中所見奇聞異事哄瀟翎開心。瀟翎自小在院牆之中長大,哪見過市井百態,一時間聽得啼笑皆非,不明之處又拉著洛千不斷詢問,拉扯玩鬧之間兩人不自覺的漸漸挨在了一起。

    玉兔東升,洛千講的口幹舌燥,不知不覺竟躺在床上睡著了。瀟翎掀開被子一邊蓋在洛千身上,想到自己竟與男子同在一張棉被之下,又暗自羞愧。

    洛千睡得熟了,丹田之間竟起伏不止,瀟翎湊近查看,發現洛千口鼻之間竟隱隱有風雷之聲。

    瀟翎記得娘親說過,行功之時一呼一吸之間口鼻之中渾厚漸漸有聲,內息運行周天之後穿過鵲橋,引發上丹田共鳴會發出風雷之聲。瀟翎詫異萬分,自己尚未到達這種境界無法分辨洛千是否已到上丹田共鳴,又想起娘請說的另一重境界,再練到深處舌苔之下會自行生津,喚作長生酒,能咽了長生酒說明內功已經小有所成。

    又湊近觀察洛千咽喉處,隻見洛千每隔幾息咽喉處就會滾動一下,分明是已經咽了長生酒。

    蕭翎心中一時間有些不安,洛千分明不會武功,怎麽會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呢,自己從小練習練武加之娘親細心教導,每日勤練從未間斷,論武功和內力都以遠超尋常同齡之人。

    洛千的內功境界分明比自己還要高了一個層次,怎麽可能一點武功都不會。不禁懷疑洛千會不會是故意隱藏實力,來接近自己別有用心,思前想後自己渾身上下也隻有這本九曲劍譜能遭人覬覦,可是洛千替自己治傷是九曲劍譜就在自己衣服中,若是圖謀九曲劍譜那時唾手可得,可是洛千非但沒有下手,還把九曲劍譜放在了她得枕邊。難道說洛千早已經知道了蕭氏後人掌握破解九曲劍譜的機密,特意接近自己來獲取破解劍譜的方法,思來想去也隻有這一種可能性。

    想到此處蕭翎心中無比苦澀說不出的難受,朝夕相處之下她早已對洛千暗生情愫,女兒家最害怕的就是心上人欺騙自己,一顆心兒悲從中來,又暗自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