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能不能火，沒人知道，因為影響它的外在因素實在太多。

    即使最頂級的製作人，頂多也隻能看出這首歌是不是有受歡迎的潛質、以及它符不符合目前市麵上的流行趨勢。

    很多歌手，靠著一首歌大紅大紫，等到多年後被人訪問，都會說當年自己完全想不到會紅、紅得太快毫無準備雲雲,&nbp;&nbp;這裏麵多少有點玄學的意思。

    所以說，即使再好的歌曲，如果得不到公眾的認可，也有可能泯然，即使再沒有內涵的歌曲，隻要得到了公眾人的認可,&nbp;&nbp;也會火起來,&nbp;&nbp;引導潮流。

    這也是為什麽劉啟榮更願意把心力放在其他手段上，而不是歌曲質量上的緣故。

    因為一首歌好不好,&nbp;&nbp;他說不清，也沒人能說清，反倒是靠著炒作引流、博取眼球這樣的手段，卻真的能帶動銷量，化作實實在在的利益。

    因此，他已經把歌的質量這件事情忽視了很久，然後《醉後》這首歌，突然因為歌好帶起了一波銷量，便導致了他的反應遲鈍，看不清楚。

    幸好，最終這事兒還是被他捋清了。

    劉啟榮走進會議室，各部門主管已經在會議室裏等候。

    “我們開個短會,&nbp;&nbp;有一件事情我要聽一下你們的意見……”

    劉啟榮很快把9新歌《醉後》的銷售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了自己的分析,&nbp;&nbp;這是因為歌好、口碑擴散帶起來的銷量,&nbp;&nbp;接著才問道“你們覺得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市場部主管才剛和劉啟榮見麵沒多久,&nbp;&nbp;這件事情他的看已經說過了,&nbp;&nbp;所以聽見劉啟榮的問話，他沒吭聲。

    財務部主管來參加會議，基本上屬於聽領導吩咐，隨時準備撥錢的，至於撥錢做什麽，他說了不算，所以也沒吭聲。

    製作部和公關部的兩位對視一眼，稍作沉吟。

    他們必須思索一下上司問的話，才能回答。

    劉啟榮也不著急，沉靜的等著。

    一分鍾後，製作部的主管先開口了，他看了市場部主管一眼“既然現在銷量起來，不管是什麽原因，我覺得我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加大宣傳的力度，盡量把銷量繼續頂起來。”

    這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提議，管他為什麽銷量上漲呢，先加大宣傳力度，把銷量頂起來再說其他的。

    劉啟榮轉眼看向公關部主管。

    公關部主管接口道“我覺得吧,&nbp;&nbp;這是為9澄清的一個好機會,&nbp;&nbp;那篇樂評人文章我也看了,&nbp;&nbp;我們公關部這邊一直在推，不過我覺得這樣還不夠，我們其實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多做一點事情。”

    “哦，多做一點事情，譬如呢？”

    劉啟榮思索著問。

    公關部主管想了想，說“譬如讓凜光出來，發個視頻，簡短的講述一下當年的事情，為9打氣，這樣的效果應該也會很好。”

    “還有嗎？”

    “還有我們可以順著這股風向繼續推，讓張停巷也說一下，她寫這首歌的確不是為了男女情感的……嗯，就算表述得含糊一點，應該也能加分。”

    “好！”

    劉啟榮點點頭，對公關部主管說“就按你的想法做，這一次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當年我們吃的虧要回來。”

    公關部主管連忙點頭應是。

    劉啟榮沉吟了一下後，看了一眼幾位部門主管，又說“這首歌的口碑已經起來了，而且正在擴散開，我們現在才做什麽好像有點遲了，可是做了總比不做好，我希望你們現在把手頭的事情先放一放，集中所有精力，放在9的這首歌上，爭取把銷量推到前三去。”

    幾位部門主管立即一起應聲，然後各自回去忙碌起來。

    劉啟榮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看著那一棟棟高樓大廈，以及下麵馬路上如同螞蟻一樣的車水馬龍，心裏竟多少生出一股盡在掌握的感覺。

    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麽，很快掏出電話，打了出去……

    ……

    林菁接到劉啟榮的電話時，正在一個電台大廈裏。

    這是濱海市最火的電台節目，9幾個人被邀請過來充當節目嘉賓，順帶宣傳自己的新歌。

    《醉後》最新一個星期的銷售情況，林菁已經第一時間從鮮果雲端的市場部獲得，說實在，這首歌的銷量居然能有這麽大幅度的再增長，她也非常驚訝。

    說不清究竟是為了什麽，她在欣喜之餘，能做的就是繼續帶著9到處做宣傳，盡量讓新歌銷量再進一步。

    “劉總，您好，小令她們正在播音室裏做電台節目，對，我們現在正在濱海，您問我們這幾天的行程啊，哦，明天的行程是……什麽，這……那，那好吧，謝謝劉總，我會和小令她們說的，謝謝……好的，再見，劉總。”

    接完電話後，林菁還有點回過味兒來，劉啟榮打電話來居然是關心9的行程，問會不會太滿，讓她們要注意休息，可以適當減少一些不重要的工作，不能太過疲憊。

    要知道自從9出了靳影兒的事情以後，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過多的。

    這是怎麽了？

    林菁心念一轉，很快想到了新歌銷量的事情。

    可是就算銷量又漲了一波，也不至於這樣啊。

    那究竟是為什麽呢？

    林菁抬頭看了一眼播音室裏的9，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一個小時以後，9七個人從播音室裏出來，由兩位播音主持送她們出門。

    在走廊兩旁，早已等著許多看起來應該是電台的工作人員，他們一看到9，立即拿出手機和本子，求合照和索要簽名。

    9七個人都很熱情的和他們合照，並且簽名。

    林菁看到其中一個女生，走近俆小令的時候，眼裏冒著崇拜的光，嘴裏還因為激動而絮絮叨叨的說著毫無條理的話“我以前其實一直沒太多關注你們，之前因為靳影兒的事情，還在網上罵過你們，真的對不起……

    可是自從聽了你們的新歌以後，我現在已經是你們的粉絲了，還加了你們粉絲會，就是你們官博的那個……

    你們的新歌真的真的很好聽，我每天都要循環播放好多遍呢……

    好幾次一邊聽著歌，一邊自然而然的回想到自己的經曆，都忍不住哭了呢……

    我再也不會相信那些抹黑你們的謠言了，小令，你的那一段清唱，真是唱到我的心裏了，我相信你……

    小令，你要加油，莪會一直支持你們的……”

    看到這一幕，林菁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覺得挺感動的。

    而且，她還突然意識到，9好像真的又火起來了。

    盡管9從出道那日期，就已經是很火的女團，可眼前的這一幕，還是讓林菁覺得，9又火了。

    ……

    鮮果雲端。

    汪晟從市場部走出來，原本嘴角噙著的笑意，一下子收斂了個幹幹淨淨，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

    他本來還想著去和市場部的主管溝通一下，下個月hepk出道的一些具體事情，可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讓他難以置信的消息。

    現在市場部這邊，已經把所有別的事情暫時放下，主要先把為9打歌的事情安排好。

    為9打歌？

    那hepk出道的事情呢？

    汪晟當場就氣得直頂心口，可他還是硬咬著牙，保持著滿臉笑容，和市場部主管聊了好一會兒，這才離開。

    “銷量居然已經過了一千萬……怎麽可能？”

    汪晟一邊走，一邊想著市場部主管的話。

    據說有這樣的銷量，是因為這首歌的質量足夠好，再加上其他的原因，所以就把銷量給拉了起來。

    而且，現在的這個銷量肯定還不是最終結果，畢竟公司已經準備投入資源做宣傳了，而這首歌的口碑也在發酵擴散，誰也說不準最後會怎麽樣。

    隻有一點可以保證，就是這歌肯定火了，而且還有可能會大火。

    這些年，汪晟一直把林菁當成自己的對手，現在9新歌的銷量這麽好，絕不是汪晟想要看到的。

    再加上hepk出道在即，公司卻把資源放到了9那邊，汪晟心裏就更不可能痛快了。

    “歌的質量好，歌的質量好……”

    汪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頓時冒出了一個念頭“她們可以邀歌，hepk也可以。”

    於是，他立即拿起手機，查找起來……

    ……

    一天之後，網上有關於9新歌《醉後》的討論，突然變得多起來。

    而之前在大鵝音樂的銷量隻排在第七位的《醉後》，竟突然跳升兩位，排到了第五。

    別小看這兩個位置的差距，這其中的銷量差別，是百萬級別的。

    而且越往上走，銷量差距就越大，每一個位置的挪動，都是幾百萬、上千萬、甚至數千萬的。

    其實各行各業都是一樣的，收入構成都是金字塔型的。

    一個行業越往上走越難，而金字塔尖上的人所獲得的，絕對不是底層能輕易企及的，那真的就是幾何倍數的差距。

    當天晚上，在鮮果雲端的官博上，突然轉發了一則視頻，一下子掀起了千重浪。

    那則視頻是從9前成員兼隊長凜光的微博發出來的，在視頻中，凜光用很平淡的語氣，如實的講述了自己當年退團的事情。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樣的說法，或許是我對大家的關心不夠吧，一切都應該是我的責任，可是直到今天，我心裏還是覺得在我們9裏，沒人對別的人做過任何過分的事情……

    我已經退團了，承擔了作為隊長應該承擔的責任，我沒有解決好一些事情，可我希望大家繼續支持9，小令她們真的很努力……

    新歌《醉後》我聽了，真的很好，真的，我每一次聽，都忍不住想哭……

    小令、巷巷、橙子、圓圓、雲兒、芹芹、舟子，我現在是你們的粉絲，你們要努力哦，連帶我的那一份一起努力，我會永遠給你們加油的，永遠愛你們！”

    在視頻裏麵，凜光似乎隻是針對網上一些抹黑9的言論，進行澄清，由始至終沒有提到“靳影兒”這個名字。

    可她的話，任何明眼人聽了，都知道是針對靳影兒說的，畢竟當年所謂的受到排擠、受到欺負的話，都是從靳影兒的嘴裏出來的。

    退團多年後的凜光突然為從前的姐妹發聲，這絕對是大瓜，更何況9和《醉後》的熱度還那麽高，所有人一下子都聚焦了過來。

    “果然，我就知道是這樣的，凜光太可憐了，居然成了背鍋俠。”

    “團裏出現叛徒，還倒打一耙，真是太可恨了。”

    “我早就說了，別看那位一副清純可憐的樣子，內裏絕對不是省油的燈，現在看到了吧！”

    “氣死了，氣死了，害得凜光和小令她們吃了那麽多苦，不行，我要去那邊罵街，誰要一起？”

    “同去！”

    “同去+1”

    “同去……”

    9的粉絲隊伍陡然變得齊心起來，各種義憤填膺，各種要為偶像鳴不平，以至於很多人跑到靳影兒的官博下大鬧起來。

    靳影兒的粉絲也不少，立即也展開了反擊。

    “早不說晚不說，這時候跑出來現，洗地也不是這樣洗的。”

    “光憑一張嘴白說的啊，說這些有證據嗎？你說不是就不是，你以為你是誰？”

    “別以為9靠著炒作新歌起了一點勢，就來洗白，黑的永遠是黑的，洗不白，你們還是省省吧！”

    “艸，一群傻逼婊子，欺負了人還要反誣，真是無恥到了沒臉沒皮的地步。”

    “幹他們啊，別廢話……”

    ……

    於是，雙方又再“打”起來了。

    不過，線上的這些紛擾，對於普通人來說，根本沒有影響。

    而線下，一些商店裏，一些社區小賣部裏，一些街頭巷尾的旮遝轉角處，總會傳出《醉後》的旋律。

    邱鳴站在一家商場的體育用品區域，也聽到了《醉後》。

    他受命出來，為秦舒買一張瑜伽墊。

    秦舒的瑜伽墊忘在了之前的酒店裏，所以必須再買一張新的。

    原本這事兒應該是寧小鸞做的，可是寧小鸞正跟在秦舒身邊，盯著秦舒做音樂直播，邱鳴隻能為她代勞。

    在商場裏聽著《醉後》，邱鳴感覺還挺奇怪的，不禁有點失神。

    “先生，先生……”

    售貨員看見邱鳴怔怔的站在瑜伽墊前不動，不禁走過來，輕輕叫了他幾聲，才讓他回過神來。

    邱鳴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歌很好聽，有點走神了。”

    售貨員說“是吧，是9的新歌《醉後》，最近可火了，我也很喜歡。”

    邱鳴沒多說，讓售貨員介紹了一款好點的瑜伽墊，付了錢徑自走人。

    還沒走出商場，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接通後，寧小鸞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小鳴，快看新聞，我發給你了。”

    “什麽？”

    邱鳴不解。

    寧小鸞說“你看就知道了，嗯，趕緊回來，回來舒姐請你吃大餐。”

    “啊？”

    邱鳴還沒來得及多問，寧小鸞在那頭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邱鳴皺了皺眉，打開手機一看，發現寧小鸞給他推送了一條新聞，標題是這樣的《安南寶貝》首席攝影師私藏明星曝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