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刻薄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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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在坊市裏轉悠一圈，買了點東西回來。”
“沒事就好。那個男人剛剛醒來了一下，我給他喂了一碗開水，現在又睡過去了。額頭還是很燙，燒一直沒有退。”劉氏關上門，過來幫聶一倩一起推雞公車。
“哦。這是我買的退燒藥，你趕緊拿去給熬了，給他喝下，應該死不了。”
“你怎麽知道他死不了？一直燒下去，不死也會傻。”
“感覺。”
“你的感覺有用，能不能感覺什麽時候天上掉下來一堆銀錢給我們用？”劉氏拿出自己的手絹，擦了擦聶一倩額頭上的汗，難得的調侃道。
“快了。天上掉黃金，這種技術性不高，操作失誤的活兒，隻要天上那幫神仙願意隨時都可以。”
“說的天上的神仙好像都聽你指揮似的。”
“我也想啊！就是不知道天上的神仙們願不願意。”
“越說越沒譜了，我煎藥去了。”兩人合力把雞公車停好，劉氏拿過藥包轉身去了廚房。
“小翠，過來。我們倆把這袋子米給抬進屋裏去。”
“好的！”小翠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小姐，你這次可買的不少。”
“這個冬天應該熬過去了。放心在家練習繡技吧！”
兩人合力把米給抬進了廂房，倒進了米缸裏。
“小翠，你現在去周記米鋪，把院子裏我剛剛推回來的雞公車還給小李哥，再去西坊市賣柴火的地方，看還能不能買點柴火回來，如果有，就先買一擔回來吧吧！”聶一倩從兜裏掏出七個銅板給她。
“好的！”
“姐，你給我買糖了沒？”謙哥兒可憐兮兮的站在房門外的門口問道。
“姐剛剛忙暈了，一會兒小翠出去給你帶一塊回來。”聶一倩拍了拍額頭吩咐道。又多給了小翠二個銅板。
“再買點針線回來吧！自己多練習練習。”聶一倩補充道。
小翠拿著錢，眼淚嘩嘩的在眼眶裏打轉，如此艱難，還想著我，我一定要努力考上繡娘。“嗯。”
“謙哥兒，我現在要去書房，看那個男人好點沒有？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還是一個人在院裏玩？”
“我剛剛已經去看過了，他一直躺在床上睡覺，不能陪我玩，也不能陪我說話，沒有意思。我就在院子裏麵玩吧。”
“那好，千萬不能出這個門，外邊的拐子可是很多的。”聶一倩摸了摸謙哥兒的頭說道。
“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娘！你去忙吧！”謙哥兒乖巧的就跑到廚房去找他娘去了。
聶一倩想著搖搖頭，小孩的思想裏麵就是如此單純，隻要吃飽穿暖，沒有一點煩惱，無憂無慮。
聶一倩撣撣身上的灰，洗了洗手，拿起止血藥，越過天井，就去了書房。
輕輕推門進入，裏邊的男人果然還睡著。嘴皮幹裂，還是處在半昏迷中。額頭上搭著一塊濕布，應該是劉氏幫他塔上的。
聶一倩把他額頭上的那塊布取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果然還很燙。應該是傷口發炎引起的。
把他輕輕扶了起來，端起床邊的水，又強行的給他喂了幾口。
“一會兒，進廚房蒸餾一點酒精出來。趕緊給他用上。”聶一倩計劃著。
自己沒有事兒，就一直坐在旁邊，努力的回想著還有什麽方法可以讓他快速的降溫。
眼睛瞟到了旁邊的燒到這酒上，想起用酒精擦拭腳心手心後頸可以進行降溫的。
找到一件舊衣服，撕下一小塊，用酒浸濕，在他的腳心、手心、後頸，慢慢的擦拭起來。
這一係列的動作讓從來沒有做過的聶一倩，累的一頭的汗。
“這個人可真沉呀！昨天晚上，沒有在意，一身的肌肉挺有型的嗎！應該是一個練家子。難怪提抗力這麽強，真是一條硬漢。
隻要不燒成傻子，自己這次就是撿到一塊寶了。”聶一倩在心裏偷偷樂著。
“照顧人的活可真累呀！什麽時候，我才能過上奴仆成群的生活呀？”聶一倩甩了甩發酸的手腕，小聲的嘟嚕道。
一不小心就喊出口號“奮發圖強，努力掙紮。”
“不知道鬼叫個什麽？”床上躺著的男人突然囈語。
“這人發個癔症都還在教訓人呢？脾氣還不小呀！如此看來，中氣十足的，還真是死不了的貨。”聶一倩立馬把自己剛剛莫名其妙的口號忽略不計。
“大姐，藥熬好了，趁熱的給他服下吧！正好發發汗！”
“好的。”伸手再次把床上躺著的男人扶了起來。
劉氏眉頭緊皺，張嘴想說什麽，聶一倩哀歎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現在管不了那麽多，先把這個人給救活再說吧！”
“可是這事關你的清譽呀！”
“我還白玉呢！我跟他正大光明，什麽都沒有做好不好。我現在是郎中，隻是單純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已，隻要不往那方麵想，青玉白玉的都可以高掛在頭頂上。”
心裏暗想“何況我正想在這上麵做點文章，用用這個人。嗬嗬。當然這個話不能說給劉氏聽，否則她那可憐的脆弱的心髒血壓立馬高升到一百八。”
也不在想這事情了，接過劉氏手上的藥碗，用嘴吹了吹，感覺溫度還行，就放到了他的嘴邊“喝藥了，嘴巴張大點兒，可不敢給我撒了啊！這可是我花了二十個大銅板買來的，敢給我撒出來一滴試試看，立馬陪我二百個銅板。”
劉氏被聶一倩的自言自語逗樂了。“還是個孩子呢？真沒有什麽好計較的。”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男人眉頭皺了皺，慢慢的喝了起來，還真是一滴都沒有給撒出來。
“是個聽話的！”藥喝完了，聶一倩用手巾給他的嘴角擦了擦。然後扶著他慢慢的躺回去！表揚道。
“大姐兒，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刻薄計較了。”劉氏笑著問道。
“這不是變窮了給逼的嗎？剩下的藥渣再給他熬一次吧！”聶一倩感歎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唉！我怎麽就沒有一個好手藝呢？”劉氏看了看自己那雙白皙的手。
“這個得老天爺賞飯吃才行，你就踏踏實實的把家裏給顧好，把謙哥兒給照顧好就行了，剩下的有我呢？”聶一倩大包大攬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