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程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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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氏安頓好謙哥兒,不放心的又出來了,站在書房門外,看見聶姐兒出來,趕緊問道“怎麽樣?”

    “還行,不用擔心。都關好房門睡覺。以後鎮子上也不會有誰再這麽不長眼睛的,輕易跑來打我們家的主意了。”

    “大姐兒,今晚,你的膽子可真大,真把這個家給燒完了可如何是好?”劉氏心有餘悸的說道。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們一幫婦孺,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以後我們的日子就會越過越難,是個阿貓阿狗都想蹦到我們的頭上,欺負一把。”

    “哎!”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歎息。劉氏被逼無奈的低著頭回自己屋子了。

    第二天,被抓的四個倒黴蛋,被鎮長派人扭送進了青陽縣城,送到縣太爺的公堂之上,縣太爺許可嵩眼睛嘰裏咕嚕一轉。

    把聶一倩家之前被他家小舅子搶劫的事情,也一古腦兒的噻到他們三頭上,最後,判案充軍發配。

    四個哭天抹地兒,喊冤叫屈。

    想洗清冤屈可以。縣太爺許可嵩簡單明了的手一攤“拿錢來。”

    奈何馬王才幾個也都是小貓三兩隻,平日裏各處做惡,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一個銅板,想著花兩個銅板的主。

    兜比屁股還白,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被許可嵩發配充軍。

    “邊疆戰事吃緊,正好把這幾個人送過去,還可以討好一下上麵的人,正好把鎮子裏的惡勢力給除掉,兩全其美。”許可嵩對自己的判決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即日押送走。”

    從此,相鄰當中又少了三個惡霸。鎮子上突然太平了不少。被他們調戲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紛紛表示縣太爺許可嵩是個好官。

    “為民除害!”

    這件事情也就這麽蓋棺定論了。

    所有人都還在睡覺,聶一倩確起了一個大早。

    今天,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請大家吃一頓,自己家沒有這樣的經濟實力,光是嘴上說感謝肯定是不夠的,買點什麽東西挨家挨戶送一點去?”

    手上可憐的幾十個銅板,今天估計得全部用出去,還不一定夠。

    “這可如何是好?”聶一倩愁眉苦臉的捂著荷包。

    “大不了,看看自己臉皮夠不夠厚?附近的幾個相熟人家,願不願意賒賬給我。”

    “拿上家裏的小布袋,買點瓜子花生,挨家挨戶的送上一把。打聽打聽,找個靠譜的媒人去。看個好日子,這幾天就把婚事先給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小翠,劉氏也先後起床,推門而出。其實也都沒有怎麽睡,都頂著一對熊貓眼。

    “早呀,聶姐兒,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小姐,你起的可真早。我想著你累了,應該會多睡一會兒。”

    “嗬嗬,睡不著,家裏家外一堆活。你們起的也怪早的。”

    “嗬嗬,睡不怎麽著,索性起來了。”劉氏笑著說道。

    “小翠,一會兒你把雜亂無章的家裏,給收拾幹淨了,我出去辦點事兒。”

    “小娘,鎮子上哪個媒婆比較靠譜,實在,風評好?”

    “我聽說城北葫蘆巷的程媒婆,一直風評都不錯。具體咱也沒有打過交道,不知道真假,你找媒婆幹什麽?”

    “這兩天想把婚事先給辦,堵上有些人的嘴。不然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加上姓宋的到咱家來有點突兀,最好是盡早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給它清除掉。”聶一倩嘴裏與劉氏說著,手上也沒閑著,彎腰撿著灑落一地的沒有燒完的柴火。

    “好吧!你看著辦吧,我去做早飯了。”劉氏滿臉褶子一點也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人,更像一個中年大媽。

    “把昨天晚上的剩粥簡單熱一下就行了。一會兒我去買點瓜子花生什麽的,挨家挨戶感謝去。飯熱好了叫我,我給姓宋的把飯端過去,喂了,就出門。”

    “好的。家裏,你不用管了,放心交給我們吧。”劉氏走到灶前,拉著風箱,火苗一會兒就竄了出來,鍋裏的粥很快就冒出了熱氣兒。

    “好。”聶一倩趁著這個空檔,與小翠一起,前後院的收拾起來。

    “飯好了。”劉氏熱好飯高聲喊道。經過昨天晚上的奮戰,劉氏的嗓門也變大了。

    聶一倩三兩口就把飯喝進了肚子裏,端起另外一碗特殊的精米粥去了書房。

    “醒了!”

    聶一倩放下粥碗,把姓宋輕輕側身扶起來,手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鬆了一口氣。

    “還好。”

    “外麵怎麽樣了。”

    “一切都好,你安心休養吧!對了,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一個,我今天去找程媒婆,算個日子去。”

    “你還來真的呀!”

    “假的,也是真的。你也看到了,我們家沒有當家男人,我這輩子也沒有想著真的能嫁出去,但是這個家還要繼續過下去,我必須在我弟弟成年之前執掌起聶家門庭,所以我需要你幫我。”

    “你不會後悔嗎?這可事關你的終身幸福呀。”宋玄逸盯著聶一倩的眼睛,希望從她的眼睛看出點什麽。

    “有命,才有幸福;命都快沒有了,我到哪裏去尋找幸福?”聶一倩扭頭躲避宋玄逸那攝人心魂的眼神,吐槽道。

    “你可知道,我已經娶妻生子。”宋玄逸還是把自己已經娶妻生子的事情,清楚的告訴了聶一倩。

    “啊!”聶一倩微微愣了一下,她這算是進門成了姓宋的妾氏。

    “反正我們都是假的,無所謂了。”聶一倩轉念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

    “我擔心你以後會後悔。”宋玄逸富有磁性的聲音苦口婆心的規勸道。

    “我觀你不是平常人,對你也沒有非分之想。隻是當今世道對我們女子五花八門的束縛太多,出門都難。

    未婚女子的身份,很多想做的事情做不了。所以我現在急需要這個已婚婦女身份,去做一些買賣,撐起這個家的一片天空。我想活下去,我想讓我的家人活下去。”

    “唉,既然這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也許就在昨天晚上,宋玄逸有點欣賞,有點佩服,有點心疼起聶一倩。責任,擔當,勇氣,臨危不懼

    做事果斷幹練,有勇有謀,狠起來不輸男子。幫她一把吧,拿起筆利落的寫下自己更貼,遞給了聶一倩。

    落筆最後一刻,轉念想了想,自己與她確實有了肌膚之親,寫更帖的時候,宋玄逸沒有保留的寫下自己的真名“宋玄逸!”

    聶一倩拿著更帖粗粗的看了一眼,“宋玄逸!”

    還以為這是他的字號什麽的,古人不都是有好幾個名字嗎?

    更何況,聶一倩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名字是那一個,隻關注重點,自己有了這個更貼,可以找程媒婆寫個婚貼 ,拜堂成親,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已經結婚了。

    有了這個已婚的身份,讓她可以利用閻天尊給她的特殊技能,上大街上當神婆,給人看運勢,掙錢去,養活一家人應該是沒有多大問題了,其他的神馬都是浮雲。

    這個姓宋的男子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暫時落難於這裏。他不是池中之物,養好傷後,展翅高飛遠走他鄉 是必然的結果。

    宋軼名偷偷的瞟了一眼聶一倩看更帖後的表情,發現她的神色安然若一,還有一點小興奮,就是沒有一點詢問他的意思,讓他十分的不解,心裏起了一個大大的疙瘩。

    “這個女人難道不識字?感覺也不像呀。這反應太奇怪,是個正常,識字的,看了更貼名字與現在我的名字不一樣,不都應該會問上一句嗎?這個名字怎麽不一樣,是不是寫錯字了?她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問,對著更貼傻笑。”

    “我現在的行情就這麽差嗎?國字臉,天庭飽滿,一字濃眉,鷹鉤鼻,性感的薄嘴唇,白皙的皮膚。

    怎麽看,怎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能力超凡,武功高強,她怎麽就看不見呢?討好我,真的進了我宋家門,榮華富貴現成的。”宋玄逸實在搞不明白這個女人,掉在眼前現成的金窩窩不撿,非要艱苦奮鬥,自力更生。

    宋玄逸忘了,聶一倩不會讀心術,他心裏暗想的這一切,聶一倩都不可能知道。

    剛好相反,在聶一倩眼中,宋玄逸就是個落魄浪人,缺吃少喝,需要她供養。能被她看見的英俊外表什麽的,就是神馬浮雲,毫無用處。

    又不能把他賣青樓,將就著擱家裏用吧!

    聶一倩拿著更貼,給劉氏招呼了一聲就出門,直奔城北葫蘆巷的程媒婆家。

    “大早上的誰在敲門呀?”程媒婆今天沒有出門,坐在院子裏納鞋底,家裏其他人也已經出門忙生計去了。

    “是程媒人家嗎?”聶一倩隔著門喊問道。

    “是的,找我有什麽事兒?”程媒婆透過門縫裏看見來人,一個陌生的二八年華似水的姑娘。

    心裏嘀咕“稀罕了,怪事年年有,今年怪更多。大年初一吃酒釀 ——頭一遭,一個未婚姑娘單獨上門來找她。”

    “我是東大街最東頭柳樹胡同聶家聶一倩。”聶一倩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