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初聞南北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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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聶一倩坐進一加茶館裏,也學著其他算命的,要了一杯茶,點了兩個包子,開始慢悠悠的享受自己的中午飯,聽著四麵八方各種小道消息。

    這個落後的時代,這裏可是一個各種小道消息的聚源地啊!很多南北行腳商人,低消費一把,在采貨之餘都會到這裏來歇歇腳,聊聊天,互通有無。

    高談闊論之聲此起彼伏,其中一個聲音卻對聶一倩非常具有吸引力。

    “聽說最近北邊蠻族那邊又不穩定,那邊的皮毛生意不太好做了,不過茶葉生意還行,就是來回的運輸風險比較大。如果運氣不會,遇到雨雪天氣多,非常的不好保存,血本無歸都有可能呀!”一個身穿灰色皮毛夾衣的中年大叔麵色猶豫的說道。

    “是呀!上次我就隻帶了百來斤過去,運氣不錯,小賺了一筆。這次回來,我還從北方運來一些的雪蛤膏,賣的還是挺不錯的。再做幾次,攢夠老婆本,就準備收手不幹了。”一個帶著灰色毛皮氈帽的青年男子笑嘻嘻的說道。

    “我就不行了,一大家子人,就等著我這點生意吃喝呢!現在時局有點亂,不敢輕易的越過邊界了,不過一旦偷渡成功,從裏麵運點馬匹出來,賺上千兩是沒問題的。”

    “你這家夥,要錢不要命。”

    “沒有錢,不就等於沒有命嗎?富貴險中求。”

    “富貴險中求。這年頭,賦稅一年比一年重。中間當官的還要隨時隨地加點名目收。確實沒有錢,也等於沒有命!我要不要也跟風去走一次行腳角商?”聶一倩內心波瀾四起。

    “也不知道自己手裏的這幾兩銀子能幹啥,坐吃山空很快就會完蛋,必須想辦法讓錢生錢起來,我看看相算命沒有一家是大富大貴的,也隻是剛夠吃喝拉撒。家家都不富裕,哪有多餘的銀錢來看相算卦呀?”聶一倩心裏開始琢磨起這個事兒。

    “酒精雖好,但是自己沒有一個相對勢力的庇護,就會把自己送上斷頭台。”聶一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開始對著自己會的事情深思細想起來。

    酒在這個年代,還是一種被管控的東西。隻是沒有像鹽管控那麽嚴格。需要的手續比較複雜,來來往往的人際關係也必須要到位。自己現在與官府的關係還是小白一枚。

    “生產酒精還是算了吧!”

    聶一倩再次把製作酒精的想法埋藏在心底,自己家裏還有一點,一會兒給孫大頭拿過去,讓他用上,減少細菌感染的風險。自己再重新蒸餾一點留著備用。

    “南北差價確實是一個好生意,好買賣。走一趟就夠一家人好幾年衣食無憂的生活。”聶一倩放下茶杯,繼續聽著,心動不已。

    在街上晃悠了半天,一單生意也沒有接到,灰溜溜的買了二斤酒,一個小瓶子,回家去了。

    回到家裏,卸掉妝容,拿著小瓶子的酒精,給劉氏報備了一聲,就向懸壺濟世醫館趕去。

    “不知道,孫大頭還活著沒?”聶一倩腳步時快時慢的,忐忑不安的來到懸壺濟世醫館門口。

    如果沒有救回來,那昨天晚上應該就運走了。

    “希望他還活著。”

    不過,懸浮濟世醫館這個葛郎中還是相當不錯的一個人,不是那種老頑固,給了聶一倩發揮的空間。

    已經過了晌午,醫館外麵還有不少的人在的排隊,這足以說明葛郎中的醫術高超。

    “看病的排隊,不要插隊,沒看到我都排了一個小時,午飯還沒有吃嗎?”

    “那個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想進裏麵找人的。”聶一倩不好意思的說道。

    “找人呀!去醫館裏麵找藥童去,在這兒跟我們瞎叨咕幹啥?”另外一個排隊的,嘟嚕道,眼神一直盯著聶一倩,看著她離開了隊伍。才安心的繼續排隊。

    這眼神兒儼然就是在說“不怕隊伍排得遠,就怕不自覺的人來插隊。”

    聶一倩摸了摸鼻子,走到醫館門前,站在門檻上猶豫“是進去呢,還是不進去呢?”

    “你這人到底是來看病的還是抓藥的?”藥童,看著堵著門了聶一倩,吼道。

    “那個……”聶一倩支支吾吾的。

    藥童急了,心裏暗想“來了一個不知道自己幹什麽的。”

    急吼吼的說道“看病的排隊去,抓藥的趕緊過來。”

    這個藥童很是陌生,不是昨天幫助自己打下手的那個學徒。“那個小哥,我就是來看看孫大頭的,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這兒。”

    “孫大頭啊!你是他什麽人?”小藥童語氣明顯和善的幾分。

    “算是一個朋友吧!”聶一倩尷尬的回答道。

    “你跟我一起來吧!不過他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你要有心理準備。”小藥童小老頭似的說道。

    “哦,我知道,謝謝。”聶一倩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昨天晚上,消炎殺菌不到位,傷口惡化了?

    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兩分,藥童打起簾子,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了內室。

    聶一倩一眼就看到了孫大頭,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位上。

    “你能拆開布條,讓我看一看他的傷口嗎?”

    “這個是我今天早上才換好藥,包紮好的,還沒有到換藥的時間。弄來弄去的會增加傷口的感染風險。”

    “那他現在的傷口恢複的怎麽樣?”聶一倩退而求次的問道。

    “不怎麽樣?有點紅腫。”小藥童搖頭說道。

    “我今天帶了點東西來,就是想用在他的傷口上。重新給傷口消毒,效果應該比昨天的燒刀子酒管用。”

    “這, 我做不了主,你等等,我去叫叫師兄過來。”原來這是葛郎中新收的一個小學徒。姓李,名子白。

    一會兒青衣長衫,頭上戴著一塊青色方布幘,白皙幹淨的俊秀男子走了進來。正是那天幫助她打下手的那個人,昨天一切都太匆忙了,聶一倩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見麵也不知道怎麽稱呼。

    同樣的,周懷安現在也不知道聶一倩的名字。隻知道昨天做縫合手術的是一個看相算卦的麻衣神婆。

    “你是誰?”周懷安看著聶一倩,眼神陌生的問道。

    “你不認識我啦?”聶一倩眼神清澈的盯著周懷安的眼睛,輕聲的問道。

    “你的眉眼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的熟悉。”周懷安有點不好意思的被聶一倩直勾勾盯著。

    聶一倩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裝扮,忽然想起來。

    今天自己的形象已經回歸了本源,與神婆形象相比至少年輕十歲以上,發飾,衣服都換成了少婦裝扮,難怪他認不出自己了。

    “我是昨天那個麻衣神婆,聶一倩。”聶一倩輕聲的介紹道。

    “啊!”周懷安被聶一倩驚到了。“不可能吧!那天來的明明是一個皮膚有點發黃的中年婦女,今天怎麽年輕的不下十歲,你是過來忽悠我的吧?覺得我老實好欺負是不是?”

    “一點化妝術而已,平時我都是那樣的形象混口飯吃。就像你們學醫的,下巴下麵沒有那麽一點胡子,也沒有人願意找你看病,是吧。

    現在這個形象,你覺得會有誰找我算命看卦。隻是今天發生了一點突發狀況,突然名氣大漲被人圍觀,不敢以那樣的形象再出門啊!你懂的。”

    “我實在是沒有認出來,失敬,失敬。鄙人姓周,名懷安。” 周懷安轉念一想,這個人說的非常的有道理,姑且信一信吧!反正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影響。

    “嗬嗬,你好!”

    “你好!”

    兩人相視而笑。

    “你可要幫我保密。”聶一倩俏皮的說道。

    “啊,哼!嗬嗬,好的。你是來看孫大頭的。”

    “是的,我想看看孫大頭的傷口現在發展成什麽情況了?”

    “那太好了,他的傷口有點發炎,紅腫了,我與師傅都快愁成苦瓜臉了,不知道接下來如何收場了!”

    “生死有命,我們已經盡力了。我這次特意帶了點消毒殺菌的東西,一會兒把他的傷口重新消毒處理,他的傷口會得到改善。然後,再重新給他上藥,命硬他就能活過來。”

    “哎,目前也隻能這樣了。總比沒有辦法的強。”周懷安有點失望,本來以為這個叫聶一倩的婦人會有什麽新的方法,可以立竿見影的救下孫大頭。

    立刻彎腰動手,輕輕的把裹在孫大頭頭上的布給拆去了。

    再次見到那醜陋的縫合傷口,聶一倩眉毛向上挑了挑,我這縫製技術也太難看了點。傷口紅腫,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潰爛的跡象。“還好,不算太嚴重。”

    “我這個撒在他的傷口上會很疼,給我一塊幹淨的布條,最好是蒸煮過的棉花。”

    “棉花我們家沒有,幹淨的布條我倒是可以給你準備過來。”

    很快就準備妥當。聶一倩忐忑的拿出自己準備好的那點酒精,滴在傷口上。

    “好痛。”

    “是有點疼,不過我也沒有辦法。習慣了就好了。”聶一倩拿起棉布也侵入了一點酒精,延著傷口清洗,很快就清洗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