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變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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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小周大夫。”聶一倩笑眯著眼,熱情的招呼著,“沒想到還真是你大駕光臨呐。”

    “早上好。打擾了。”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相公宋子逸,這是懸浮濟世醫館的學徒周懷安,小周大夫。”

    “名久仰大名,鄙人姓周,名懷安。”周懷安立馬客氣的上前,拱手一禮。

    “你好!鄙人姓宋,名子逸。久仰大名。”宋玄逸也似笑非笑的拱手還了一禮。

    “久仰了,我經常不在家,聽說你一大早過來,是特意過來尋我們家酒精的。 ”

    “是的,說來慚愧。宋夫人特意強調我要保管好的,可是今天早上給孫大頭用過之後,店裏的小藥童,手滑,不小心把瓶子給掉地上了。裏麵的酒精全灑出。這個酒精的效果真是不錯,孫大頭的傷口用上後,膿腫已經消除,人也清醒了過來。”周懷安笑嗬嗬的說道。

    “可是,我家裏現在也沒有了。”宋玄逸眼眸含笑的說道。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在哪裏可以買到?”周懷安滿臉誠意的問道。

    “是一位四處雲遊的遊方道人給拙荊的。他發現拙荊天賦異常,還順道傳授了拙荊一身看相算卦的本領,之後他又去遠遊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雲遊到哪裏去了。”宋玄逸認真非常,煞有其事的,認真的給聶一倩編造著。

    聶一倩在身旁聽得一愣一愣的“娘的,姓宋的可是比我會編多了,不僅會編,還編得沒有一點縫隙漏洞,特別是他的表情認真中帶著三分深思,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即使看出了破綻也不知道該如何反問。這編瞎話的功力,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趕得上千年老妖怪了,太讓人佩服了。”

    “那就麻煩了,孫大頭的傷剛剛有點起色,要是反複的感染,可就真的救不回來了。”周懷安皺著眉頭,緊握的拳頭,焦慮的說道。

    “確實是,那可如何是好?”宋玄逸目光嚴肅的問道。

    “唉,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周懷安歎氣說道。

    “你們醫館可是出了名的懸浮濟世,醫術高超,孫大頭這次能大難不死?也全仰仗著葛郎中的高超醫術。相信接下來你們也會有很好的辦法醫治孫大頭的。”聶一倩說道。

    “嗬嗬,這不還是因為你的原因嗎?要不是你,心狠手辣的,拿起針就把孫大頭的破腦袋給縫了起來,留下一條命,他可能早就去見閻天尊了。我們現在也不至於頭疼,缺少治療方法。”周懷安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拙荊當時也是急了,也隻是一個婦孺之見,想著衣服破了都能縫起來,就順便把傷口當衣服縫了,你們也別太放心裏了。瞎貓撞到了死耗子,瞎蒙瞎撞,剛好撞到了這個點上。

    但是聽你剛剛所說,這樣縫合的效果還不錯,下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完全可以借鑒一下這個方法,相信你們能從拙荊的無意之舉中,救活更多受傷的人。”宋玄逸摸了摸沒有胡子的下巴,表情深思的說道。

    “嗬嗬,是呀!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以前卻從來沒有人敢在人身上試過,卻被宋夫人無所顧忌的使用。比我們這些墨守成規的,更知道變通。有些時候,一個小變通就能救一個人的性命。”周懷安感慨萬千的說道。

    “可不是嘛,某些人一心研讀聖賢書,科班出身的很容易在自己的學科框架裏出不來,墨守成規。而一些野路子出身的,沒有受過約束,更具有變通性。”聶一倩附和著說了幾句自己的感想。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宋玄逸眼眸含笑的看著聶一倩說道。

    “那我也不多打擾了,先回去了。”周懷安行了一個拱手禮,準備回去了。

    “慢走不送。”宋玄逸回了他一個拱手禮。準備送他幾步。

    “留步。打擾了,再見!”周懷安忐忑的來,問心無愧,坦然的離開。

    夫妻倆回到家裏,小翠關上大房,看著周懷安遠去。

    “不管酒精是個什麽東西,你以後都不要再拿出來了,可能對你來說隻是心血來潮,無意間發現的東西,但對有些人來說,確非常的重要。還好這個人看著心性不錯,不然你會惹上大麻煩的。”宋玄逸眼睛斜瞟一眼聶一倩,磁性的聲音冷聲冷氣的警告道。

    “知道了,多謝你今天露臉幫忙。”聶一倩嘟著嘴回答道。也知道了有些東西自己現在還護不住。

    “知道就好。以後你也別給我要食宿費了。”宋玄逸語調一轉,說道。

    “想什麽不該想的呢?那是不可能的,一是一、二是二。”

    “摳門的市儈女。”宋玄逸負手而立,望著聶一倩說道。

    “有本事你不要吃喝,一天十二個時辰,吹吹風,賞賞花,喝點露水就行了。”

    “吃喝拉撒人之常情,不能耽誤風花雪月。沒有必要像你現在這樣,張嘴閉嘴都是錢呀。”

    “你要給我個萬兒八千兩的,我立馬不張嘴閉嘴都說錢了。姐不僅能吹風,更能辣手摧花。”

    宋玄逸眯著眼睛,不屑的抖動了一下麵皮,對聶一倩的話,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入,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這樣的意境,這樣的日子,也得有錢才行啊!”聶一倩立馬背了一首李商隱的詩詞出來。

    “好美的一首詩,想不到你也不是胸無半點墨嗎!”宋玄逸還是第一次聽這首詞,細細品味,其中意境綿綿,堪稱詞中的精品。

    “閑情逸致,吟風弄月,悠然自得這些都是要有先決條件,金錢鋪底的。我胸中的那點風花雪月的墨水,都填了方孔先生的那個孔了,一瀉千裏,不複存在。”聶一倩無所謂的聳聳肩的說道。

    “嗬嗬,你與一般的女兒家真的很不一樣。”宋玄逸眯著眼睛,眼仁中一道皎潔如狐狸般的金光閃過。心中的某一根玄,突然被撥動了一下,那股被他潛藏在心中的奇怪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劉氏這時候走出來叫道“先吃飯了,一會再閑聊。”

    宋玄逸知道這個家裏的情況,沒想到在桌上竟然能夠看到一盤小蔥炒雞蛋。

    劉氏把大半盤雞蛋都撥進他的碗裏。宋玄逸眼眸星光閃動。想夾出來給其他人,被聶一倩製止了。

    聶一倩白了他一眼“男人就是要吃了才有勁兒,今天一會還有很多體力活需要你幹。何況,你的身體剛剛恢複,需要補一下,我家也沒有什麽好東西給你吃,就這個雞蛋了,別跟我夾來夾去的,趕緊的吃完了出門。”

    “大姐兒,怎麽對宋女婿這麽凶?”劉氏緊蹙眉頭,提醒道。

    眼睛時不時的瞟向宋玄逸,心裏暗歎“好不容易回來,別又跟說走了。男人都喜歡溫柔賢淑善良的,大姐兒跟個火雞一樣,動不動就炸毛。”

    “沒辦法,有的人就是屬驢的,不鞭策幾下,就忘了自己的牲口屬性。還把溫柔賢淑的我,襯托得很凶的樣子。”

    宋玄逸聽著聶一倩這話,剛喝進嘴裏的粥,差一點都噴了出來。強壓著,趕緊咽下,還是有點嗆著了。

    “咳、咳、咳。”

    ……

    早飯後,各自又開始忙碌。

    “泥瓦匠怎麽還沒有過來?”聶一倩的耳朵一直連接著大門處。

    “按理說這個點兒了,泥瓦匠早該過來了!怎麽現在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呢?”聶一倩站在屋簷下看著大門自言自語的說道。

    “難道程媒婆是個不靠譜的,她昨天回去把這茬事給忘了?”聶一倩心中湧出了無限的猜測。

    “再等一會,人再不來,就讓姓宋的陪著自己去西坊市一趟,自己找找去。

    自己現在這個樣貌,那邊的人,應該也沒有人會認出自己。”聶一倩一想到昨天,粉絲們的瘋狂行為,心裏多少還是有那麽點忐忑不安的。

    “在想什麽呢?我修長的手指在你眼前晃了好幾圈了,你的眼神飄忽不定,完全無事我修長俊美的手指。”宋玄逸調侃道。

    “想事兒呢?我想把北邊廂房的牆給打開,做成一個門麵房,賣點喜事用品的小物件,正在等泥瓦匠人過來給我評估。”

    “哦,實在不行,我來幫你吧!砌牆我不會,拆牆我可是很在行的。”

    “你以前幹過這活嗎?聶一倩驚訝的問道。感覺他的手更像是舞文弄墨的。

    “拆房子的活還是幹過的。”宋玄逸毫不在意的說道。

    “可是我現在是需要拆牆,不是需要拆房子。還要把它壘起來,加上門。說道這,我想起來了,還需要去找一位木匠師傅來做門。昨天怎麽把這個事給忘了?還需要去坊市逛一趟。”

    “做門,你的木材準備好了嗎?”宋玄逸問道。

    “沒有。木材不是木匠師傅自己準備嗎?”聶一倩睜著她圓溜溜的大眼睛反問道。

    “誰給你的勇氣,讓木匠師傅自己帶木材來給你做門。”宋玄逸眼眸含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