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拜山門,入書院 第三十七章 蔥油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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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昏迷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墨軒的酒館內。

    

    躺在床上的他,腦袋還是有些昏沉。

    

    他看了看四周,嗓子有些幹,剛想下床喝點水。

    

    這時,墨軒端著一盤飯菜和茶水恰好開門進來,看見周天醒了,來到他的床邊將他扶起。

    

    “周天師弟醒了?沒想到你恢複的如此快,這可給你們家老徐和胡先生急壞了。”

    

    周天咽了下口水,指了指桌子上那杯茶。

    

    “哦。”

    

    隨即,墨軒將茶杯遞給了他,周天一飲而盡,暢快的說了聲:“啊,好茶!在千靈塔內那麽久,都快給我渴死了。”

    

    “我暈了多久?”

    

    周天側過臉看著墨軒,眼神中多了幾分急躁。

    

    “自從那天晚上到現在,你已經昏迷兩天了,今天是第三天。”

    

    聽到墨軒的話,周天一驚。

    

    “這不是耽誤了行程,我已經在東楚數日,現在卻連夕雲宮都還沒進去,讓書院知道了,會不會認為我是有意拖延。”

    

    說罷,就要下床。

    

    “急什麽?書院答應了收你,就不會改口,就算你明年才到書院,夫子也不會說什麽,更何況書院的弟子。”

    

    周天不用看,聽聲音就能聽出說話的正是老徐。

    

    “老徐?”

    

    徐慶年看他的臉色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上前又看了看他的手腕,那條氣海筋脈又消失不見了,歎了口氣。

    

    “哎,真不知你這氣海筋脈是什麽意思,一會在一會無的”

    

    周天看著老徐無奈的表情,笑了笑:“沒事,老徐,我早已經習慣了,反正到了書院,老夫子自然會教我突破氣海的,沒事。”

    

    徐慶年聽他的言辭,眯起了眼睛,點了點頭笑道:“經過千靈塔的考研,少爺的確變了不少,你先休息一日,明日咱們起早就去夕雲宮,這次沒有任何事能阻礙我們。”

    

    周天聽罷轉念一想,想到了被自己馴服的陸吾,好奇的問道。

    

    “老徐,那我的防身獸呢?為何不見它的影子。”

    

    周天好不容易降服了陸吾,當然要看看自己的戰利品。

    

    徐慶年背手麵朝著他,咧嘴大笑。

    

    “哈哈,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陸吾可是天下間名貴異獸,可用它作為防身獸的,這天下間隻有你一人。”

    

    “放心,記得我說過的嗎?防身獸之所以叫防身,就是在你危急關頭,它才會出現,否則隻能等你到了氣尊的境界,才能隨時召喚它出現。”

    

    徐慶年的解釋含糊不清,按照他這麽說,為何他的防身獸卻不見蹤影,還有墨軒的,都沒看見過。

    

    周天噘著嘴,眼珠子提溜的轉了一圈。

    

    “那老徐、墨軒師兄,胡先生的防身獸呢?”

    

    徐慶年聽罷,朝墨軒笑了笑:“哼,書院學生的防身獸不能隨便給別人看,如果被看到會對持有防身獸的弟子帶來諸多麻煩,尤其是外人,自家學生倒也無妨。”

    

    隨後,徐慶年催動氣海,袖子一抖,一個圓形手掌般大小的珠子呈現在他麵前,

    

    徐慶年將珠子遞給了周天,並說道:“仔細看珠子裏麵的東西,你就明白了。”

    

    周天起初接到珠子的時候有些重,並沒有恢複全部力氣的他,險些沒抓住讓其掉落在地上。

    

    於是將它放在了床上,仔細看著珠子裏的東西,定神一瞧,原來珠子裏麵有一隻異獸,隻是叫不上名字來。

    

    “原來你們的防身獸都在這樣的珠子裏。”

    

    “嗯,是的,我們可以隨時將珠子砸向地麵,防身獸就會出來與我們並肩作戰,但一般讓防身獸出來幫自己的情況很少,除非你所麵對的敵人,你無法控製,無法擊敗,更會有生命危險時,才會啟用。”

    

    徐慶年說完,周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著床上的這顆珠子,小心翼翼的把玩著。

    

    “好了,你休息吧,其他不用想,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

    

    說罷,徐慶年又抖了下袖口,那珠子‘哧溜’一聲鑽了進去。

    

    臨走時,徐慶年回眸微笑了下,那詭異的笑容讓周天不寒而栗。

    

    “老徐?還有事?”

    

    徐慶年滿臉的笑容一時間讓周天尷尬不少。

    

    “少爺,你的實力我看得一清二楚,就連老夫子也親自出麵,讓我安全將你帶回。”

    

    “自從從天塹鎮出來,你的一舉一動都在老夫的眼裏,成長不是一星半點兒,我想老爺知道後,一定會跟我一樣,笑得合不攏嘴,嗬嗬。”

    

    聽著徐慶年莫名其妙的讚美,有些受寵若驚,兩隻眼睛一時間不知應該看向哪裏。

    

    隨著墨軒與徐慶年的離開,房間裏再次恢複了平靜,他依靠在床邊,看著牆上掛著的巒鋒,腦中再次飛過無數之前的場景,但唯一讓他久久無法忘懷的,還是北陌的幽幽。

    

    這次順利通過千靈塔,多半還是靠著幽幽給他的力量,才能堅持到現在。

    

    想起幽幽,想起父親,更讓他有些坐立不安。

    

    多一日的等待,就會讓父親和幽幽多一日的危險,玄天宗在北陌雖然有書院的夫子和殤國的支持,但終究遠水解不了近渴,一旦發生什麽突發事故,父親氣海全廢,幽幽身為女兒身,到時候又該怎麽辦。

    

    想到這,他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穿上衣服,拿上巒鋒推開房間的大門,走了出去。

    

    可剛要從酒館出去,胡三海攔在了他的胸前。

    

    “你這是幹嘛去?渾身的傷應該才剛剛恢複,這就要走?”

    

    胡三海一隻手裏拿著一張很大的蔥油餅,另一隻手抓著周天的衣領。

    

    “你放開我!我要盡快到達書院,才能保護我父親和幽幽,不然這次入書院便沒有了任何意義。”

    

    周天想扯開胡三海的手,可不管怎麽用力就是沒辦法。

    

    “趕緊跟我回去,你這樣別說保護你的家人,你的親人。現在就連你自己也保護不了。”

    

    周天無奈,身體現在大不如從前,根本無法掙脫開胡三海,隻能跟著他又回到了房間內。

    

    回到房間後,胡三海找來徐慶年和墨軒。

    

    三個人都用異常嚴肅的目光盯著周天看,其中胡三海的手中還在拿著那張餅。

    

    “呐,你的蔥油餅,這個鎮子不像天塹鎮,蔥油餅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胡三海一臉嫌棄的歪頭看向徐慶年說道:“等你吃完這塊餅,我就走了,接下來的路你知道該怎麽走。”

    

    隨之,徐慶年接過餅,什麽話也沒說,吃了起來。

    

    周天聽到胡先生要走,雙眸略微動了下,看著麵前其他二人卻沒什麽反應。

    

    再看老徐的吃相,宛如一個孩子。

    

    “胡先生你要走?”

    

    “嗯這餅的味道比起老爺做的還是差了些火候,但是多少有那麽點意思。”

    

    老徐一邊吃著一邊嘟囔著,平日在周府,周天並不知道老徐這麽愛吃餅,大部分時間裏,他也沒注意到父親下過廚,有些好奇的周天看著他的吃相,不免有些嫌棄。

    

    “至於胡先生,是不會一直跟著咱們的,書院還有很多事情,就算我離開書院這麽久,我也知道每次胡先生將你們這些新生挑選完畢之後,就會送到這家酒館,隻要接下來能通過千靈塔的測試,他便完成了使命,就要回去複命的。”

    

    “所以沒什麽大不了,過幾日去了書院,你還會再看到他。”

    

    周天看著他的樣子,用手指了指。

    

    “這?”

    

    胡三海隨後站了起來,叉著腰看了看身邊的徐慶年笑道:“你們家老徐,從小就愛吃餅,並且隻吃蔥油餅,聽聞夫子說過徐慶年從小就很苦,每年能吃上幾張餅,就是他最開心的事。”

    

    “所以,隻要遇到什麽難事,或是遇到什麽高興的事,他就會吃餅,這是他的習慣,也是他的偏執,數十年如一日,都是如此。”

    

    “遙想數十年前,他像你這麽小的時候,剛剛邁進書院的門口,就能聞到他身上那濃鬱的蔥油味,嗬嗬。”

    

    周天越聽越覺得有意思,沒想到這麽大年紀還有如此偏執的愛好,一張蔥油餅,吃的如此香,真是百年一見,但仔細看去,還是有些違和感。

    

    不一會的功夫,徐慶年將餅就吃完了,還打了個嗝。

    

    “好啦,時候不早了,你快些走吧,明日我和少爺就去夕雲宮把那個物件拿到手,很快就會再見的。”

    

    墨軒也站了起來,向胡三海鞠了躬。

    

    “好,我走了”

    

    隨後,胡三海拿出了玄天無量尺,縱身一躍,一股微風襲來不見了蹤影。

    

    “什麽?還要取物件!”

    

    周天聽見老徐那麽說,有些犯糊塗,明明當時告訴自己取一物就是降服異獸,怎麽又冒出來一個。

    

    被騙,被耍弄的滋味,讓周天實在忍無可忍,肅殺之意全寫在了臉上,怒吼道:“你們到底是何意?怎麽總是說一半藏一半,這物件到底是什麽?”

    

    墨軒看周天憤怒異常,連忙上前讓他坐下,並語重心長的說道:“入城取物,是書院的規矩不假,但防身獸也不假,我和徐前輩還有胡先生之所以欺瞞你,還是怕你對千靈塔有所畏懼,故而”

    

    “故而什麽?說到底還是擔心我臨危而懼,怕我聽到千靈塔這麽凶險會退避三舍。”

    

    “老徐!他們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周天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嗎?再說就算我畏懼,忌憚,但為了父親,為了幽幽,為了死去的娘,我也會堅持下去的。”

    

    “老徐!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