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三十一章 委屈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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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州府城門外,硝煙彌漫,戰火紛飛。
南風瀧正和納蘭嶸彬正與敵人殊死搏鬥。
蕭慎婉柔公主站在城牆上絕望的哭喊著。
她想衝出城門,可被負責防守的將士死死的攔在了城牆上。
就在她徘徊之際,一隊敵人的騎兵將納蘭嶸彬團團包圍。
納蘭嶸彬左右周旋,奮力抵擋,可終究寡不敵眾。
很快,他被擊落下馬,草原鐵騎的長槍齊齊刺向了納蘭嶸彬。
好在納蘭嶸彬功夫了得,他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反抗。
遠處殺紅了眼的南風瀧正見納蘭嶸彬被團團包圍,不得不殺出了一條血路,前去救援。
很快,南風瀧正殺到了納蘭嶸彬身前,二人背靠著背,共同抵禦敵人。
他們殺了一波,又上來一波,敵人源源不斷的向他們湧來。
南風瀧正早就體力不支了,一個不注意,敵人的長刀砍在了他的肩膀。冰冷的刀刃深深的砍進了南風瀧正的肉裏。
南風瀧正強忍著劇痛,一聲怒吼,拔出來了砍在自己身上的長刀。
城牆上的婉柔公主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她在城牆上撕心裂肺的高喊“不,不!”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風瀧正的受傷讓納蘭嶸彬也分了神,他也被敵人一刀刺在了胸前!
二人雖然身負重傷,可毫無停戰之意,他們依然奮勇殺敵。
鮮血不停的從他們的鎧甲內流出。
南風瀧正幾乎已經站不穩了,他用長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不至於倒下!
蕭慎婉柔心痛不已。她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都將命喪戰場!
城牆上的所有人都麵色凝重。
婉柔突然高喊到“停站,停戰!別打了!別打了!我嫁!我嫁還不行麽!”
說罷,她失聲痛哭!
在一旁指揮的南風懷信也有了那麽一秒的遲疑。
可他並沒有停戰。
婉柔見狀,突然站了起來,爬上了城牆!
負責守衛的士兵,急忙想拉回婉柔,可婉柔嚇退了眾人!
她決絕的說到“誰在攔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眾人趕忙後退。
此時,遠處的格斯爾注意到了站在城牆上,紅衣飄飄的蕭慎婉柔。
他狂笑不止,隨即大手一揮,示意收兵!
此時的南風瀧正和納蘭嶸彬也看見了婉柔。
納蘭嶸彬高喊到“不要啊,婉柔,不要!”
而南風瀧正也滿臉淚水,他手捂著不停流血的傷口,哽咽的如同孩啼一般!
婉柔公主見格斯爾收了兵,從城牆上跳了回來。
她帶上麵紗,眼神堅定的走出了城門。
婉柔穿過屍橫遍野的戰場,她的紅衣與戰場上的鮮血融為一體,顯得那麽淒美決絕。
她來到了南風瀧正和納蘭嶸彬身旁,默默的望著二人,一言不發。
納蘭嶸彬扶著奄奄一息的南風瀧正,哭著喊著婉柔的名字,他抽噎的說到“婉柔,不要去,不要,求你了!”
婉柔哭著搖頭到“師兄,帶他回去吧!我別無選擇了,答應我,好好的活著!”
說罷,婉柔毅然決然的走向格爾泰。
還沒來到格斯爾身邊,婉柔就被一群人用長刀攔了起來!
“怎麽,你們堂堂的一個草原大汗,還怕我一個女子不成?”婉柔麵不改色的問到!
“哈哈哈哈,都給我讓開!不得對公主無禮!”格爾泰揮手狂笑到。
眾人散去,婉柔這才真正見到了這位草原的大汗。
隻見格斯爾身材魁梧,留著滿臉的絡腮胡,一雙單眼皮的眼睛麵露凶光,一頭草原貴族的獨特編發高高豎起,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
他這個年齡,足矣當婉柔的父親了!
婉柔也毫不示弱,她厲聲問到“大汗是真心要取我為您的可敦?”
“哈哈哈哈,本汗早就聽聞雪國公主不僅國色天香,更是才藝雙全,是位世間難得的奇女子!這樣的女人,叫本汗怎麽能不愛!本汗保證,你嫁到我的草原來,你就是草原上最尊貴的女子!”格斯爾依然囂張的說到。
婉柔心理默罵無恥,可也無奈,她繼續說到“要我嫁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的三個要求,否則,我現在就自刎在你麵前!”
“別別別,美人兒不要衝動!隻要你肯嫁到草原,別說是三個,就是三十個要求本汗也答應你!”
“好,第一,草原必須歸還我雪國失去的四座城池,第二,草原要給我雪國千匹良駒作為聘禮,第三,在你有生之年不得再與雪國為敵!你若能做到,我便答應嫁到草原!”婉柔堅定的說到。
“好,本汗答應你!”
“此話當真?”婉柔不敢相信,格斯爾竟然這麽輕易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本汗一向說話算數,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幾座城池,幾匹戰馬算的了什麽?以後我整個草原都是公主你的!”格斯爾笑著答到!
“好,大汗果然爽快,那我們就把條件寫成聘書,一月為限,大汗的禮到了,本公主立刻坐上花轎嫁去草原!”婉柔怕格斯爾賴賬,留了個心眼回到!
“好,公主就回去準備嫁衣吧!到時,本汗定會親自迎接公主!”
說罷,格斯爾調轉馬頭,帶領著剩餘部隊,浩浩蕩蕩的撤了軍!
這場以婉柔為由頭的戰爭,終於結束了!
婉柔見格斯爾真的撤了軍,趕忙轉身往回跑,她心中,萬分惦念著重傷的南風瀧正和納蘭嶸彬。
同州府城門內,到處都是受了傷的士兵,慘叫聲此起彼伏。
將士們有的失去了肢體,有的傷了雙眼。
這場麵,讓婉柔再次淚眼朦朧,她悔恨不已,她狠自己沒有早一點阻止這場戰爭。
她飛奔回同州府衙,張南星正在醫治重傷的南風瀧正。
很顯然,他一個人根本照顧不了這麽多的傷員。
他見婉柔回來了,無奈的歎了口氣到“丫頭,快,給你納蘭師兄止血敷藥,我得先把南風將軍救活!”
婉柔趕忙點頭,她一邊哭,一邊給納蘭嶸彬配藥,並用紗布擦拭去納蘭嶸彬不停流血的傷口。
此時的納蘭嶸彬麵色蒼白,他有氣無力的責備著婉柔到“婉柔,你為什麽那麽傻?你為什麽要答應和親?這麽多人都在為你的幸福而拚命,可你為什麽要放棄?”
“就是因為這麽多人為我拚命,我才必須答應這門親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為我去犧牲,我要你們活著,我隻想讓你們好好的活著!”婉柔哭喊到。
納蘭嶸彬低頭不語,他隻恨自己沒能留住他心愛之人。
婉柔細心的為納蘭嶸彬包紮好了傷口,她囑咐納蘭嶸彬到“納蘭師兄,你的傷要細心靜養,不要沾水,防止感染,還有,你得按時服藥。”
納蘭嶸彬卻輕聲答到“婉柔,我得回去了,我並未收到朝廷任何馳援同州的命令,而是私自帶兵出城,如今仙州府沒有任何布防,如果出了事,我就是殺頭之罪!”
婉柔錯愕的看向納蘭嶸彬說到“你說什麽,納蘭師兄,你是私自帶兵出城的?朝廷,真的放任同州府重府被圍城而坐視不理?”
“我也不懂朝廷究竟是什麽意思!”納蘭嶸彬搖搖頭說到。
“可是師兄,你受了刀傷,不能再折騰了,這樣隻會加重你的傷勢的!”婉柔擔心的說到。
“師妹借給我一輛馬車吧,我現在是不方便騎馬了,可我必須得回去。”納蘭嶸彬堅定的說。
婉柔不舍的搖頭,可她也知道,仙州府不能一日沒有受兵。隻得安排玲瓏,給納蘭嶸彬的馬車,收拾的舒適一些,盡量不要讓他顛簸。
婉柔安排完,又給納蘭嶸彬準備好了一個月的用藥,並用紙條標注好如何服用,和服用的方法。
最後,她不得不依依不舍的送走納蘭嶸彬。
納蘭嶸彬無奈的坐上了馬車,他心中有著千言萬語,卻來不及同婉柔講。
蕭慎婉柔也不知該如何去謝這屢屢用性命護自己周全的師兄。
她隻能眼含淚水的說了一句“珍重!”
納蘭嶸彬點頭回應,他遲遲沒有出發,隻是想多看婉柔幾眼。
他知道,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回想當初他與婉柔在聖山的玩笑,說二人要一起共白頭,而如今已然成了一種奢望!
良久,他終於放下了門簾,馬車緩緩開走。
當他轉頭的那一刻,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納蘭嶸彬失聲痛哭,他試圖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可他根本控住不住自己。
那種失去摯愛之人的疼,簡直撕心裂肺。
而送別他的婉柔也是淚流成河,痛哭不止。
他們,都是被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芸芸眾生,無論你的身份有多麽的高貴,也總有那麽多的意難平!
漸漸的,婉柔已經看不清楚納蘭嶸彬的馬車了,可她依然站在原地,很久很久,她才轉身離去。
同州府衙裏,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南風瀧正等著她去照顧。
婉柔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回到了同州府衙。
此時,丹瑤郡主正坐在南風瀧正的塌前偷偷摸著眼淚。
見婉柔回來,她趕忙擦幹淚水。
這時張南星也走了進來,她囑咐婉柔到“你知道該怎麽照顧南風將軍吧?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隻是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方能痊愈。一會兒,他醒了,別忘了把藥喂給他,你們留下照顧南風將軍,我還得去幫忙醫治其他受傷的士兵。”
婉柔點頭答應到“辛苦你了三師兄!”
張南星微笑著走了出去。
就這樣,婉柔同丹瑤一直坐在南風瀧正的身邊,沉默不語。
幾個時辰過去了,南風瀧正漸漸蘇醒。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呼喊著婉柔。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南風瀧正虛弱的呼喊著。
此時的丹瑤麵色凝重,她滿臉的失望。
她知道,自己與南風瀧正恐怕是再無可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