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沐風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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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應天皇城,赫連沐風的親王府內。
服下了雪國寶物,聖山雪蓮後的赫連沐風身體逐漸的好轉。
連日來的高燒終於褪去了不少。
這些時日,赫連沐風時常在驚厥中說著胡話。
有的時候,他呼喊著自己父皇母後的姓名。
有的時候,他又會呼喊著婉柔的名字。
而每當此時,他的眼角流著淚,口中喊著恨。
這幾日,他終於安靜了許多。
一直在赫連沐風身邊,不眠不休照顧著他的飛鸞,也終於安心了許多。
終於,赫連沐風睜開了雙眼,脫離了鬼門關。
可這赫連沐風的命雖然撿了回來,魂兒,卻沒了。
他整日裏神情恍惚,精神遊離。
至始至終,赫連沐風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父皇,母後,已經命喪黃泉。
而這場變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究竟是多愛一個人 ,才能夠義無反顧地跳進紅塵陪她一起走這一遭?
熬盡心血,為了她準備三年的婚禮,最後毫無防備地被她刺殺了自己的母後。
自己竟還把致命的赤龍令,親手給了她,灰飛煙滅前還望著她的眼睛不願相信她的背叛?
曾經那傲嬌的赫連沐風,放下一切,最終換來了這樣一個結果!
又究竟是多恨一個人 ,從執拗深沉善良的赫連沐風,墮落成冥府中冷血無情的遊離之魂?
醒來的赫連沐風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不曾相識的美人兒。
這美人對自己似乎情深義重,照顧有加。
赫連沐風幹脆就這樣從了她。
滿眼享受的接受著,這位陌生女子的殷勤。
他竟故意當著眾人的麵與她花天酒地。
表麵高高在上赫連沐風,內心卻早已支離破碎了吧?
此生愛一個人 ,傾其所有 ,自始至終 ,無論她說什麽 ,在他心裏永遠是義無反顧地相信她 。
隻可惜即使這樣 ,在她最後無動於衷,在兩兄弟的反目成仇下,亦成了過眼雲煙 。
“婉柔!”
這一夜,赫連沐風又醉了。
他不自覺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那一聲幾近絕望而悔恨的聲音似要劃破蒼穹 。
一隻受了傷的飛鳥,在長空中圍繞著那片霜花盤旋飛翔。
就仿佛,驚恐而無措的赫連沐風一般。
漫漫黑夜,你為何再次獨留我一人?
婉柔,你為何如此狠心?
我們再見 ,該如何麵對?
此後無數個黑夜裏,赫連沐風都沉默寡言。
而在聖山上養傷的婉柔,整日伏在一堆畫前 ,望著那一幅幅喜慶婚服的小樣。
那小樣上,振翅翱翔的鳳凰 ,如同那個驚豔憂鬱卻熟悉的男子般讓她思念。
一個人盛兩碗飯,麵對如此佳肴又不曾動一口。
她每日便是這樣度過的。
當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龐滑落時,無數個想要問卻發不出聲音的話語就這樣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一捋微微泛黃的宣紙悄然滑落 ,這一落 便穿梭了千千萬萬年。
她很想給他寫一封情書,問一問,他可曾安好。
可轉念間,又放下了紙筆。
那天,陽光正好 ,微風不燥 。她提筆畫出了他的樣子。
他一笑便足以令我回味永生。
她也隻能用這樣的法子,來解這相思而又不得見。
此刻親王府裏,空曠無一人
“你們,人呢?都去哪兒了”
赫連沐風不悅的大叫到。
此時,親王府外,熱鬧非凡 ,正是一女子出嫁之時。
隻見一鼎鳳凰花轎,抬走了嬌羞的新娘。
周圍的喧鬧聲漸漸遠去 。
赫連沐風的眼中突然出現了幻覺。
世界的盡頭有二人對立而站 ,眼前之人 ,恍若近在眼前 ,亦似遠在天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
那新娘子淺笑著上前一迎。
還不待她話音落下。
“我知。”赫連沐風輕聲的回答。
忽而一陣雪花飄落,赫連沐風瞬間清醒。
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他的環境。
“殿下,天氣寒涼,您怎麽站在這大風之中?”
此時,溫柔而又關懷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鸞兒,你去哪兒了?”
赫連沐風笑著問到。
“奴婢知道殿下喜歡桃花雪釀,便去品鮮閣排了一上午的隊,給您求來了!”
飛鸞說罷,笑意盈盈的將兩壇美酒遞給了赫連沐風。
“拿走!誰告訴你本王喜歡這酒?”
赫連沐風說著,竟然一把打翻了飛鸞手中的桃花雪釀。
飛鸞嚇的大驚失色。
桃花雪釀,那是婉柔最愛的酒!
飛鸞可憐兮兮的俯身蹲在了地上,我見猶憐的拾起酒壇的碎片。
突然,她:“啊!”的一聲輕歎。
惹得赫連沐風不得不回首看著楚楚可憐的她。
飛鸞眼含淚花的將一隻被碎片劃傷的手指含在嘴裏,含情脈脈的望著想要離去的赫連沐風。
赫連沐風見到美人兒如此溫婉動人,一下子動了惻隱之心。
他轉身回到了飛鸞的身邊,輕輕的扶起蹲在地上的飛鸞到:“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快讓我看看,沒事吧?”
飛鸞輕輕的搖搖頭到:“沒事的,殿下莫要擔心。隻是鸞兒愚笨,又惹得殿下不開心了!請殿下責罰!”
“鸞兒,以後莫要跟本王說這些客套話,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我之間,無需這麽多的禮數。對了,今日,怎麽不見承恩?”
“哦,錢公公他,許是也為殿下采買府中所需之物去了!”
飛鸞的嬌羞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不安。
因為此時此刻,錢承恩恐怕已經命喪黃泉!
赫連沐風之所以這般溫存的對待眼前這位鸞兒,皆因她一直堅稱,自己是赫連沐風的救命恩人。
患難見真情,落難見人心。
赫連沐風被深深傷害後,竟迷失了心智。
可這一切的一切,一直在他身邊的錢承恩是知情的。
錢承恩之所以絕口不提,是因為不想再觸碰赫連沐風的傷疤。
因為現在任何關於婉柔的事情,赫連沐風都好似聽不得,見不得。
飛鸞正好利用了錢承恩心疼自己主子的心裏,威逼利誘他不準說出實情。
可近日裏,錢承恩越發的覺得飛鸞得寸進尺,目的不明。
所以,今日他與飛鸞大吵了一架。
不料心狠手辣的飛鸞對錢承恩下了黑手,欲置其死地……
飛鸞以為,她可以讓錢承恩永遠的閉上了嘴巴。
另外的一頭,已經在聖山調養好身體的婉柔,因為赫連雲逸不得不回朝的原因也要再次回到南朝了。
依然行動不便的婉柔被抬下了聖山。
這次匆匆回來的她,連家門都不能去看一下。
婉柔拄著拐杖,麵向雪國皇宮的方向深深的鞠躬,以示敬意。
縹緲派的一眾人等都來到山下為婉柔送行。
縱有萬般不舍,終將揮手告別。
離別,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生命中上演。
千言萬語,她都無法說出口。
坐上了車攆,婉柔的三師兄突然追上來悄悄的對婉柔說到:“那個,小師妹,你,你沒事兒給自己號號脈,我總覺得,你的脈象哪裏,不對勁兒,那個,時日吧,不久,我不敢肯定!啊,記住,給自己號號脈!”
婉柔被張南星說的一頭霧水,但也隻能聽話的點了點頭。
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雪國聖山,向著南朝駛去。
這一路,皇帝赫連雲逸都對婉柔無微不至。
禦駕幾日後到了東海。
這裏,曾經有無數婉柔與赫連沐風的回憶。
不知皇帝赫連雲逸是否是有意為之。
他竟然命令禦駕隊伍停留在了東海。
東海守軍府,戍邊的守軍見到陛下帶著婉柔前來,都驚訝不已。
他們對婉柔依然十分的尊重與想念。
大夥兒圍著婉柔問東問西。
這些人,曾經與婉柔和赫連沐風並肩作戰,驅逐敵人,感情非同一般。
婉柔自然也願意與他們親近。
可誰成想,這些圍在婉柔身邊的將士們,很快便被皇帝赫連雲逸傳了過去。
說是例行問話。
可婉柔的心裏十分的不舒服。
傍晚,赫連雲逸來敲婉柔的房門。
知道是陛下前來,婉柔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了房門。
門外的赫連雲逸,脫下了他的龍袍,穿著往日裏的素衣。
鮮衣怒馬,此間少年。
婉柔仿佛又見到了當年那位風度翩翩,溫潤儒雅的赫連公子。
她有些驚訝的問到:“陛下,這身打扮,可是要微服私訪?”
赫連雲逸微微一笑到:“今日,我就是赫連雲逸,普普通通的一介草民而已,不知婉柔姑娘,是否願意陪我這閑人一同去海邊走走?”
婉柔打心裏是想拒絕的。
不知為何,近日來,她總覺得有些疲憊,加上自己行動不便,她怎麽可能有心情去走走?
於是她無奈的笑笑到:“婉柔恐怕要掃了陛下的雅興了!您看我這拄著拐杖的雙腿,怎麽能陪陛下去海邊走走?”
可赫連雲逸卻不死心的說到:“無妨,我為你準備了四輪車。我推你,婉柔姑娘想去哪裏,我就推你去哪裏!”
“我……”還沒等婉柔說完,赫連沐風就不由分說的推來了一輛四輪車,並將婉柔抱了上去。
他這股子霸氣勁兒,但是一點兒都沒改。
婉柔就這樣,被強迫的,陪著赫連雲逸來到了東海的海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