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蘅心裏還抱著幾分僥幸的心理話沒有說死給沈陌留了一個口子。

    但沈陌毫無情麵的將阮清蘅心裏一絲僥幸給打破了，阮清蘅見沈陌一臉糾結沉默不語法樣子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阮清蘅臉直接沉了下來腳尖踢起石頭衝著沈陌的頭打去。

    “沈陌我看你真是太閑了，幽冥穀你不想要了隨時知會一聲。我立刻回去算賬，讓你能每日什麽事情沒有可以好好的看戲。”

    沈陌躲過阮清蘅踢來的石子，藏在衣袖下的手在空中波棱了兩下。

    這下真把清蘅惹到了，我還是趕緊跑吧。再待下去清蘅怕是要把我直接扔進湖裏和那個陸，陸行？陸青？待在一起了！

    “清蘅今日不早了，幽冥穀還有事。咱們改日再見！我先走了！有空還是不要來玩了。”沈陌話沒說完人就沒影了。

    阮清蘅看著一溜煙沒影了的沈陌生臉有些黑。

    跑的真快，跑了也沒事。改日我親自去幽冥穀會會。

    “清蘅是在心裏盤算著改日有空去幽冥穀算賬嗎？”

    顧玨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一側傳來，阮清蘅轉過頭看向顧玨深吸了一口氣，牽住顧玨的手語氣都放輕了。

    “嗯。我看沈亦然走了以後沈陌閑了不少改日我去給他找些事情做。省的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到我眼前來讓我看著就不痛快。”

    顧玨自然知道阮清蘅說的不三不四的人看向阮清蘅的目光很是寵溺。

    “也就是你了，除了你還有誰敢說皇帝是不三不四的人。”

    阮清蘅撇撇嘴，“皇帝又怎麽了，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就今日墨珩做的事情我早就打他一頓了。”

    顧玨輕笑一聲看著阮清蘅有些戲謔的開口，“原來我的麵子這麽大啊。其實清蘅不需要顧及我的，想要打就打。何必耐著自己的性子。”

    顧玨說完以後就發現阮清蘅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顧玨不由疑惑的問道。

    “我說錯什麽了嗎？可是我說錯了什麽清蘅這樣看著我？”

    阮清蘅搖搖頭， “錯了，錯的很離譜。”

    “嗯？”顧玨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看著阮清蘅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錯了。

    “這還是攝政王說出來的話嗎？綱常法紀你不要了，我要是無緣無故的殺人你也護著我？這可不好。”

    阮清蘅的話解了顧玨的疑惑，也讓顧玨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將阮清蘅攬到自己身邊來低頭細細看著阮清蘅。

    “清蘅所說我自然清楚，隻是人命在皇家在官場眼中從來都抵不過蠅頭小利。綱常法紀也隻能盡力去維護。而我不過是無法無天的權臣攝政王護自己的王妃也不過是在罪狀書上加上一筆有何在乎。亂世人命如草芥，我也不過是滄海一粟又能如何。”

    顧玨的嗓音很低沉，街上的人漸漸離去周遭一片寂靜讓顧玨的聲音莫名蒙上了一種悲涼感。

    阮清蘅敲了顧玨一個爆栗，“亂世？何為亂世？你顧玨不是已經護了慶朝幾十年的太平，既然以前可以護下去以後也可以。再說不還有我嗎？怕什麽？至於人命，終究有一天每個人的生命都會握在自己手中。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世間也不會再起紛爭。有些事情要一步一步來，王爺又何必妄自菲薄。慶朝如此強盛也不是一代人打下來的，是幾代人的積累。凡事總要有個過程。”

    月光灑在阮清蘅身上為阮清蘅鍍上一層銀白色的光，灑在阮清蘅一襲月白色的衣裙更顯得阮清蘅出塵。

    顧玨眼含笑意就站在哪裏靜靜看著阮清蘅。

    阮清蘅早在彈了顧玨一個腦瓜崩以後就跑到河邊上麵的石階上，站在上麵居高臨下看著顧玨。

    顧玨也沒有動隻是麵色溫柔的注視著阮清蘅，仔仔細細聽著阮清蘅說話。

    “那王爺聽懂了嗎？”

    阮清蘅轉過身看著顧玨，眼中閃著光。

    顧玨輕笑一聲，“娘子賜教，為夫怎能聽不懂。”

    顧玨突然的調侃讓阮清蘅有一瞬間的怔愣，麵色微紅。片刻後裝作無事的樣子清了清嗓子。

    “聽懂了就好，那就把方才我問的問題重新回，啊！”

    阮清蘅還在和顧玨說話腳下卻踩空了，整個人像河中倒去。

    顧玨見阮清蘅往河中倒，神色一變快步上前將阮清蘅拽到懷中。

    “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傷到？疼嗎？我看看，腳還好嗎？”

    阮清蘅被顧玨抱在懷裏，鼻尖是顧玨身上的沉香味兒，耳邊是顧玨焦急的聲音。這樣的場景明明發生過無數次但不知為何今夜此刻阮清蘅心裏就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細細密密的疼。

    一定是今晚的月色太寂寥才讓我這麽多愁善感。

    阮清蘅在心裏悄悄說起了月亮的壞話，將事情全都推到天上呐一輪彎月上。隻可惜月不會說話，人也上不了天上。不然大抵會有一場麵紅耳赤的辯論。

    “我沒事，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不然你先放開我我轉一圈給你看看。”

    阮清蘅忍著淚意輕聲和顧玨說著，解釋自己一點都不疼。

    顧玨牢牢抱著阮清蘅，不願意放開。

    “不放，不想放。才剛剛放開你就差點掉到水裏去，我不放。”

    顧玨像是個孩子一樣說著霸道又幼稚的話。

    阮清蘅聽著顧玨的話有些無奈，手指在顧玨背上有節奏的敲。

    “你什麽時候也和我學會了，慣會用一些小伎倆讓人心疼還讓人無奈。最後隻能寵著慣著。”

    “你知道就好，無論怎麽樣我都學會了也用了。你就要像我對你一樣對我。”

    “好霸道的要求啊！那我隻能從了。”

    阮清蘅眼中的笑都要溢出來了，語氣十分溫柔。

    “從了就好，從了就好。”

    顧玨在阮清蘅耳邊低聲重複著像是在和阮清蘅說又像是在和自己說。

    阮清蘅察覺到顧玨的不對想要抬頭看顧玨卻被顧玨牢牢按住，無奈阮清蘅隻能在顧玨懷中問，“顧玨你怎麽了？”

    顧玨沒有說話隻是將阮清蘅抱得更緊一些。

    其實顧玨在剛才阮清蘅要掉落湖中的時候，想到那一日阮清蘅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墜進河中。那是顧玨一直難以言說的痛，在那一刻顧玨慌了。他害怕阮清蘅再度離開自己，很怕。

    “沒事。就讓我抱你一會兒，就這樣靜靜的抱著你就好。”

    顧玨近乎祈求的聲音在阮清蘅耳邊響起，就像是一個害怕被拋棄的孩子小心翼翼的。

    阮清蘅心裏一疼收緊了環著顧玨腰身的手臂。

    “好，抱著。我不動。”

    怎麽感覺顧玨瘦了，之前才剛剛養出來的一些肉怎麽又瘦了。這些日子過得一點都不輕鬆，等回去一定要多給顧玨養養身子。

    阮清蘅抱著顧玨眉頭皺得很深。

    顧玨不知道阮清蘅心裏在想什麽，他此刻隻想將阮清蘅抱得緊一些再緊一些，他將頭深深埋進阮清蘅的脖頸貪婪的吸取著阮清蘅身上的氣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在正中的彎月已經到了西方。街道上有些冷清遠處傳來更夫敲更的聲音離得很遠聽不清有幾聲更無從判斷此時是幾更了。

    顧玨將外衫解下來披到阮清蘅身上，頗為認真的看著阮清蘅，“清蘅你再也不會離開我對嗎？”

    阮清蘅眉頭皺了一下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顧玨，“當然了。我離開你做什麽？之前不是說過你就是我現在最重視的，我離開你做什麽。是不是傻了。”

    得到阮清蘅的回答顧玨臉上露出孩子一般的笑還透出幾分傻氣。

    “隻是想要再聽清蘅說說，清蘅說的話聽多少次都不會膩。”

    顧玨調侃起阮清蘅來眼底卻十分認真。

    阮清蘅哼了一聲，“你想聽我以後就每天都說一遍，阮清蘅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顧玨。永遠不會！”

    阮清蘅說完整個人又撲到顧玨身上緊緊的抱住眼前這個人。

    顧玨愣了一下回抱住了阮清蘅，將阮清蘅扣在自己懷中。

    阮清蘅何嚐不知道又怎麽會想不到，顧玨是想到了三年前自己跳入河中那一幕。他在害怕自己墜入河中再像三年前一樣離開他。

    阮清蘅心裏是糾結的，她清楚要解開顧玨的心結就要將在無名山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可說出來就代表要將自己之前的遭遇也說出來。

    這樣的無異於讓阮清蘅將自己的傷疤親手撕開攤開揉碎放在顧玨眼前，讓顧玨去看。

    這是阮清蘅難以跨過去的坎兒，或許有一日她可以跨過去但至少現在她是不能接受也不能跨過去的。

    此刻的阮清蘅隻能用強烈的愛意，明目張膽的愛去溫暖去彌補顧玨那顆因為自己有過裂痕的心。

    忽然一陣風吹來，阮清蘅在顧玨懷裏感受到冷意，伸手碰了碰顧玨的臉頰，“你冷不冷？”

    顧玨搖搖頭，“不冷，清蘅冷了？”

    阮清蘅聽到顧玨的話有些無奈，“不冷？你穿的比我少的多還不冷。走吧，我今日就做一回沒良心的惡地主。夜半敲手下的門去誰讓你我在外麵待了這麽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