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他們想成為人,而我,想成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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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嵐不太喜歡選擇題。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止有是非對錯黑白善惡,夾在黑白之間的還有灰色。
    黑暗遮蓋住她的臉。
    001號不再言語,他悄悄地抓著顧嵐的手,手臂肌肉繃緊克製不住的顫抖,可是他和顧嵐都清楚,如果顧嵐推開他的手,那顧嵐隨時可以離開。
    他從未想過將她綁在身邊。
    黑暗之中的景雲奎雙手捧著顧嵐的身體,他就站在不遠處,等著顧嵐自己走過去。
    景雲奎身後是比黑夜更濃稠的黑暗,黑暗中隱藏著壓抑著嘶吼的野獸。
    顧嵐問景雲奎。
    “有話過來說,你為什麽不走過來?你為什麽一直站著不動?”
    景雲奎靜靜地看著顧嵐,他穿著002號藍白病號服的身形消瘦,過了一會,他低聲說。
    “你覺得,是為了什麽?你這麽聰明,肯定,什麽都知道的對麽?”
    景雲奎的聲音裏帶著感歎,釋然,還有許多顧嵐聽不出來她也懶得像分析霸道總裁的眼睛一樣弄個統計圖出來。
    她想,景雲奎可能是被那些怪物綁架了,或者,他擋在那些怪物麵前,所以怪物們才沒有衝出來……
    “我想了很多理由。”
    顧嵐靜靜地看著景雲奎,她似乎有點頭疼,“我其實幫你想過很多理由。讓我相信,你能夠出來了,為什麽不過來找我。”
    “或者說,我找了很多借口。”
    顧嵐靜靜地看向景雲奎,“不過,借口始終是借口。”
    “就像是我明明知道,這個病院裏的怪事可能都和你有關,那些怪物是因為聽從的你的命令才站在你身後,所以,我想再多的東西都是白費腦筋。”
    “其實我以為我們能再做一段時間表麵朋友的,起碼讓我抓住你的把柄,再互相利用一段時間再說啊。”
    “我們舍友情,說破裂就破裂的麽?!我們的友誼小船,說翻就翻麽?我們深厚的感情,說沒有就沒有了麽!”
    顧嵐忍不住用瑪麗蘇小說的語氣說道,“景雲奎,你告訴我啊,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一瞬間,顧嵐有了一種自己是言情小說女主的感覺。
    一般來說,小說裏麵女主被背叛就是這種語氣吧。、
    隻是她說出來了,深情地說出來了,為什麽她感覺自己有那個什麽大病呢?
    顧嵐好頭疼啊。
    女人感情破裂了那是塑料姐妹情,他們感情破裂了這叫什麽?
    兄弟情果然也不能信任啊。
    顧嵐揉著太陽穴,腦殼疼,看著景雲奎的眼裏都是無奈和失望,如果她eo一下,是不是要回去發個朋友圈做個網醫雲選手——
    顧嵐看著景雲奎,試圖讓景雲奎感受到自己內心此時受到的創傷。
    “景雲奎,我沒事,隻是有點點的難過。”
    景雲奎看著顧嵐一副糾結的表情,他也很糾結,景雲奎蹙起眉頭他有些於心不忍,而顧嵐不給景雲奎說話的機會,她要借題發揮。
    顧嵐繼續說。
    “我明白你內心的難過,生而為人,我們都很抱歉。”
    景雲奎的嘴巴動了動,很想說點什麽,顧嵐繼續說。
    “你不用說了,景雲奎,我不怪你。我們都經曆了很多很多。”
    “你不懂我,你不懂我的痛!我已經經曆過考試了,老師講的東西聽不懂,晚上睡不著,天天晚上熬夜刺激,隨時猝死,頭發一大把一大把的掉啊!”
    “我有那麽多的遺憾~那麽多的期盼~你知道嗎~”
    顧嵐網抑雲,一不小心就網易雲音樂了,她唱了出來,整個走廊上就回蕩著她難聽沙啞詭異低沉的歌聲。
    帶著那麽億點點的心碎,億點點的做作,還有億點點的撕心裂肺。
    顧嵐唱歌唱的很投入,她神情款款地看著景雲奎,似乎通過歌聲來表達她對這件事的不可置信。
    景雲奎身後有的怪物悄悄地捂住了耳朵。
    它們捂住耳朵,又在景雲奎的命令下悄悄地將手放開,聽著繞耳的魔音,怪物的表情都猙獰扭曲痛苦。
    伴隨著顧嵐的歌聲,001號大笑起來,他還鼓著掌。
    “唱得好,唱得好!就是,景雲奎,你知道嘛~~嘛~~”
    景雲奎:……
    累了,毀滅吧!
    顧嵐唱完了,她很為自己感動,還拍了拍手。
    001號側目看向顧嵐,他壓低聲音說。
    “表演過度了,全是技巧,沒有感情。太假了。奧斯卡小金人跑了。”
    顧嵐重重歎口氣,“我也不想全是技巧,可是我實在是沒有什麽多餘的感情啊。這種事,從我遇到他的第一麵,我就想好了。”
    001號明明應該覺得顧嵐對景雲奎這副“依依不舍”“質問難過懷疑”的模樣讓他嫉妒難過,可是他為什麽看到顧嵐這幅樣子……
    他的笑容裏張狂和病態少了一點,快樂多了一分。
    景雲奎蹙起眉頭,他也沒想到顧嵐在這個時候表現的這麽……
    嗯……不知道怎麽形容。
    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那有些事情還是解釋清楚吧。
    事情已經至此,無法回頭。
    他本來也就是想和顧嵐做個了斷的。
    景雲奎看著顧嵐,他微微歪了歪頭。
    景雲奎穿著002號的病號服,病號服上沒有任何血跡。
    他有潔癖,他時時刻刻保持著幹淨。
    和這個詭異黑暗的病院相比,景雲奎俊美安靜儒雅之中還帶著這個黑暗世界沒有的溫柔,他站在黑暗的盡頭,也和顧嵐安靜的對視。
    如果這個場景在旁觀者看來,明顯顧嵐這副扭曲可怕的模樣才更像是個反派。
    景雲奎緩慢抬起腳步,他向顧嵐走了一步,他走一步,身後那些怪物很自然地隨著他的腳步向前,顧嵐的不遠處是燈光。
    離顧嵐越近,就是離光越近。
    離光越近,不管他打扮的再如何幹淨整潔,不管他姿勢多麽貴氣溫柔,他的身後仍舊滿是鬼,他仍舊是被一群詭異恐怖的鬼簇擁著的“怪物”。
    景雲奎走到燈光下,他輕輕勾了勾唇角,他的肌膚蒼白,輪廓深邃又攜帶了一種古典美的憂鬱高雅,他唇色淺淡,在黑暗之中,他似乎是唯一的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