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哲的心情很低落。
    他很會分析數據，但是數據是冰冷的，他的算法在麵對主人的時候仿佛會失靈，哪怕計算的數據告訴他，主人不會拋棄他，可是心裏並不會有絲毫的安全感。
    雲哲一張白嫩嫩的臉上滿是失落，圓而澄清的眼神之中是小動物怕被拋棄的小心翼翼。
    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就算是顧嵐看到都會心軟。
    顧嵐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雲哲軟嫩嫩的臉，雲哲很自覺地將自己的臉貼近顧嵐的掌心，還在顧嵐的掌心裏蹭了蹭。
    胥煥聞側目看到，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咳咳，其實……我的臉也很好捏。”
    001號挑著唇角，看著胥煥聞這副不要臉的模樣，他唇角的笑意忍不住擴大，他一臉認真地問顧嵐。
    “那個男人說他的臉很好捏？這個娃娃臉是小奶狗，那他是不是傳說中的——老狗逼？”
    很快，胥煥聞的臉就變得和閻霄的臉一樣黑。
    花胤隨手將長發紮在腦後，他一路上都盯著顧嵐的頭發呆，眼睛裏充斥著“這個腦子很有趣，我什麽時候才能把它拆開看看”的欲望。
    一行人很帥，但實在是奇奇怪怪。
    一路上遇到的人沒有一個敢惹他們，看到他們都繞著走，隱隱約約還能夠聽到一些議論的聲音，顧嵐被議論慣了，她沒有怎麽在意。
    不過，顧嵐懶得找麻煩，不代表麻煩就不會來找她。
    吃完飯後，顧嵐就被警察請走了。
    其他舍友跟不到警察局，隻能在門口等顧嵐，雲哲低著頭看著地麵，他用毫無波動的語氣說。
    “由於安默默的事情來找主人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
    花胤側過頭看001號，他歪了歪頭，問001號。
    “安默默死了麽？”
    001號笑眯眯地扭過頭去看花胤，“啊，還沒有死。”
    花胤豔紅的唇角也揚起，“你認識安默默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顧嵐的時間總是很急，她很多事情還沒有來得及交代，現在顧嵐被叫去錄口供，宿舍內的其他人也想從001號這邊探探口風。
    當然，不管是花胤、閻霄、胥煥聞還是看起來很單純的雲哲，根本沒有一個人相信001號會講實話。
    景雲奎的所謂第一個人格第二人格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
    這裏的每個人，在各種意義上，都是敵人。
    001號貌似沒有那麽多壞心眼，他臉上帶著張狂的笑意，在顧嵐進去錄口供的時候，把病院夢境裏從他和顧嵐會麵後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有趣的是，他完全沒有說假話。
    但是根本沒有人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雲哲想要去分析一下001號說的是什麽，但是他更在意主人，主人怎麽去了那麽久，還不出來呢？
    胥煥聞聽到001號的話之後，托著下巴，“果然啊……每個夢境裏都有一個所謂的主角。安默默竟然能夠跑到景雲奎的夢境裏，她怎麽做到的？”
    001號非常誠實地說。
    “按照顧嵐的說法，安默默身體裏應該有一個係統。”
    花胤忍不住笑起來，“這還真小說啊，真的像我們活在小說裏一樣。”
    夢境就是被安排好的演出的胥煥聞聽到這裏，看了花胤一眼，說道。
    “很可能，我們就活在一個小說裏。我的世界和你們說過了，我的世界就是一場實驗，每個人都被規定好了性格和人生。”
    001號對胥煥聞的話很感興趣，他湊到胥煥聞身邊，摸摸口袋，似乎想下意識給胥煥聞遞根煙。
    不過口袋裏是空的，他隻能作罷。
    001號和景雲奎長得一樣，但是從外表到性格完全不同。
    他這個準備掏煙給胥煥聞的動作挺“社會”，也讓胥煥聞側目。
    胥煥聞在宿舍裏話是最多的，他看起來也是最好相處的，他對001號笑著說。
    “你的性格真的和景雲奎完全不一樣。看到你很多動作，還真是感覺怪怪的。”
    001號歎了口氣，“你們就是習慣了這幅身體平時的模樣嘛。長得儒雅的人除了可以溫柔俊美，也可以雅痞的嘛。”
    “我們那個年代還是挺流行雅痞的。穿著風衣叼根煙……”
    花胤盯著001號看了一會，仿佛發現了什麽，他的唇角抑製不住地揚起。
    “這幅身體，真的是你的？相由心生——”
    對於花胤來說，有些可惜，如果是沒有再見到顧嵐之前，他就把這個所謂的景雲奎的副人格切片研究了。
    但是，遇到了顧嵐，他的這雙手拿起手術刀的手，隻會解剖完美的顧嵐呢。
    想到顧嵐，花胤的心情都好了起來，眼中的笑意如同在水麵上漾起的波紋，唇角的笑意越發的燦爛，紅唇如血，美豔又危險。
    001號輕輕歎了口氣，他雙手抱臂靠在一根電線杆上，看看周圍比他還像神經病的人們，他聳聳肩。
    “每個人都有秘密嘛。不過我想和你們做朋友來著，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